秦玉庭此刻也没了耐心,放下手里的折扇道:“表哥若是能静下心来想一想,这件事情未必不是好事,我也并非在威胁你。”
谢子墨还在气头上,自然听不进去秦玉庭的话,便是气的要走,秦玉庭也没拦着,任由他出去了。
谢子墨走的脚步极快,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甬道口守着的两个侍卫。
施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秦玉楼见谢子墨走了,这才带着施沅出来。
两人回了十里坡的城隍庙,弥生早早的就停在哪里等着接人了。
“殿下,郡主。”弥生拱了拱手,“难民营每天都有人失踪,但是从未有人报上去,说是约定了谁要是染上了瘟疫就自己到乱葬岗去。”
“死了干净,也免得祸害其他人。”弥生叹了一口气,也是有些可怜这些人的。
既然有这个约定,即便是人失踪了也不会有人去找,施沅想到在后山看到的那些东西,想来人根本没死,而是被人抓去试药了。
“我知道了。”秦玉楼翻身上马,顺手拉了施沅上来,“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些离开吧。”
弥生应了一声,却突然发现不对劲儿。
他家主子居然和郡主骑了同一匹马?他是眼花了吗?
走在前面的两个人没看到弥生吃惊的表情,两人乘一匹马,反而还挺自然的。
施沅换了衣服,秦玉楼亲自将她送回王府,如今夜色不算太晚,定王府门口却是灯火通明的,管家在门口来回踱步,看起来焦心的很。
太子府的马车在偏门口停下,施沅下了马车,秦玉楼挑着帘子看着她,“今天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说不定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施沅打了个哈欠,“明天还得我受累?你是把我当杨白劳了不成?”
“咱们现在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不用分的那么清楚吧?”秦玉楼正色道。
施沅连忙和他撇清关系,“太子殿下恐怕是误会什么了,我这人从来分的很清楚,药方我会尽快给你的,至于其他的,太子殿下就不用带上我了。”
“夜深,多谢殿下送我回家,我回去了,再见。”
施沅摇了摇手,提着裙摆就往家门口跑了,原本等的心急的管家一见着施沅回来了,高兴的不行,连忙上前去接她。
“郡主可是回来了,奴才都担心死了,王妃娘娘还没睡呢,等着您过去。”
施沅:“这么晚了还没睡,我一会儿回去换了衣服就过去。”
管家也是为难,“这事儿奴才也是为难,王妃娘娘放心不下您,方才叫崔妈妈来看过好几次了。”
“您小心走。”
管家把手里的灯笼递给施沅,施沅先回了冬临院洗澡换了衣服,这才去了绛雪院。
司琴守在门口,一看见施沅过来了,连忙卷起湘妃帘让她进去,“郡主,王妃在里面呢。”
定王妃沐浴完毕,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蝉丝长衫,刚绞好的头发随意的挽在脑后,粉黛未施,坐在灯下绣斗篷。
施沅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见着这场景,嘴角微扬,“儿臣见过母妃,给母妃请安了。”
施沅微微屈膝,半天不见定王妃有回应,又说了一遍,定王妃还是不理,施沅歪着头看一旁的崔妈妈。
崔妈妈比了个手势,施沅会意上前一把抱住定王妃,“吧唧”往她脸上亲了一口,“母妃,您是不是生气了?生气容易衰老,您这么漂亮可不能变老啊。”
定王妃原本对施沅是有气的,可是这会儿听见施沅这么几句话,又给逗笑了,转过身捏着施沅鼻子,“你总是会哄我,知道我会生气,还要去那等地方,你就不怕出事?”
“母妃,施粥的事情可是咱们两个说好了的,至于瘟疫,谁能想到好好的一个人就突然病了呢,儿臣正好在,若是看见了不管怎么行?”
施沅搂着定王妃,在她手臂上蹭了蹭,“母妃,您这么善良,若是您也在,一定不会置之不理的。”
定王妃推开女儿的脑袋,坐直看她,“就会耍嘴皮子,知道讨好我,但是这次的事情我可不依你。”
“母妃~”
施沅装作一副可怜样子,企图混过这一关。
定王妃却不肯放过,一想到施沅有可能染病,她这心里就十分不安定。“我给你院子里送了艾草和醋,到时候叫寒竹让丫鬟们烧上,还有你们今天的衣服都不能要了,都拿去烧了,知道吗?”
施沅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定王妃又道:“今天你和太子两个人出去,现在才回来,传出去叫别人怎么看?”
“那不是事出有因嘛?”
“也罢,这次我就不追究了,但是不许有下次了,明白了吗?”定王妃拉着施沅坐下,“你父王要回来了,谢家又出事了,这段时间乱的很,我也是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