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啊,他没有武功,风云雷掌打在他身上非死即伤才对,怎么……蛮姑疑惑的想,可是她暗地里把过武天才脉象,他确确实实没有武功底子。
王大元狠狠吃了武天才一脚,又回到胆小害怕的模样:“不要杀我……”
武天才蹲在他面前:“王大元,是谁杀了你家这么多人?除了你以外,还有其他人活着吗?”
“是他们逼我的……他们……”王大元呜呜地哭泣,鼻涕流了一地,“我怕……”
“别问他了。”蛮姑不忍心地轻拍王大元的脑袋,“不怕,现在我们来了,没有人会伤害你……”
“糟糕,”武天才一惊一乍地起身,“王大元遇害,杜淳会不会也——”
蛮姑闻言也变了脸色:“不妙,万一真的是青冥教下的手……可是我们不知道杜淳家在哪里啊!”
“问他。”武天才拍了拍王大元的脸颊,“喂,知道杜淳家怎么走?”
王大元弱声弱气地说:“那边……”
“那边是哪边?”
“算了让他和我们一起去!”蛮姑解开王大元的穴道,“带我们去找杜淳,快一点。”
“唔。”王大元像个受委屈的小姑娘一样擦了擦眼泪,扭扭捏捏地点头答应。
武天才被他娘娘腔的样子恶心到了:“他以前也这么……娘气么?”
蛮姑说:“彼岸花香摄人心魂,只怕他现在就以为自己是个小姑娘,若能找到曼陀罗解开摄魂术,或许能有转机。”
“我们现在就去找那个叫曼妥思的女人!”
“傻蛋,要是这么容易被你找到,曼陀罗和花非花早就被仇人杀了!”
一刻钟后。
“我靠,还有多远?”武天才望着七弯八拐的街巷,顿时觉得人生无亮,“再走下去,咱们干脆去杜淳家里吃早茶得了。”
他们从城南以西一直走到城东以北,两条腿都快要走断了,王大元掐着兰花指指着不远处一户人家说道:“就是那里,哎呀,我还没有打扮自己,怎么可以顶着一张素颜去见杜家哥哥……”
“嘘。”武天才轻轻一推半掩的房门,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屋内人猛然回头,神情愕然地看着他。
“是你?”
“秋帮主?”
屋子里的不是旁人,正是秋映雪和小奴,周围桌椅摆设散落一地,杜淳的尸体悬挂在房梁上,缠着他脖子的白练赫然用血字写着“杀人者,恶剑也”!
“杜郎,你死的好惨啊!”王大元期期艾艾地凑过去,抱着杜淳的尸体嚎啕大哭。
又来?武天才觉得有点头疼:“秋帮主也听见风声了?”
“嗯。”秋映雪面色陈凝地点头,“方才我和小奴发现夜行人在龙城行走,追踪到这里的时候杜侠士已经死于非命,看身材,凶手应该是一名女子。”
“现在可以确定,杀害杜淳的凶手不是秦远。”小奴笃定地说。
“巧合的是,王大元的家也惨遭灭门不幸。”武天才将发生在王家府邸的事情与秋映雪描述一番,“但是在王家,我们没有发现血书,反而看见了这个。”
他将彼岸花抓在手中,缓缓打开拳头。
秋映雪看见彼岸花,也觉得此事蹊跷无比:“曼陀罗很久前便退隐江湖,听说她和花非花生了一个女儿,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蛮姑说:“可是除了曼陀罗和花非花,还有谁有会用花香摄魂?”
秋映雪道:“姑娘此言差矣,虽然只有花非花知道培育彼岸花的方法,但是‘花魂术’乃是怜花使者代代相传的秘籍,花非花破戒将花魂术修炼方法传授圣女曼陀罗,秘籍内容已然外泄。江湖之大,能人异士何其多,十年过去,或许已经、、有人掌握了培育彼岸花使用花魂术的方法,借花杀人,顺便将罪证嫁祸于魔教。”
小奴疑惑地问:“小姐为何袒护魔教?人就是他们杀的,这不是很明显吗?难道还有别人?”
“凡事都有两面性,曼陀罗既然能够为了和花非花在一起,轻易叛离魔教,她绝不会再为了魔教,轻易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陷于危险。”
“青冥教与四义杰、秦远素来毫无瓜葛,这么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只怕他们的目标不在秦远,而是更加浩瀚的江湖。”秋映雪说,“秦远出道以来,虽然没有做过坏事,但是树敌许多,天山派弟子废手一事激化了江湖中人对他的态度,此时爆出李久、杜淳之死,以及王家灭门惨案,矛头完全指向秦远和青冥魔教,很快就会传出谣言,说秦远就是魔教中人,再引发一波江湖浪潮。你信不信?”
小奴摇头:“小姐说的太深奥,小奴晕了。”
“我信。”武天才对秋映雪的分析深信不疑,所谓人言可畏,以讹传讹,谣言传多了也就成了真的。
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龙战天约了秦远今夜子时城隍庙一叙,其中恐怕有诈,我们现在就去城隍庙,趁一切还来得及!”
“龙战天?”武天才大惊小怪地哟呼一声,“这名字超帅,超拉风,超主角!龙傲天是他什么人?”
秋映雪很认真地回答:“不曾听说龙傲天这个名字,武少侠的熟人?”
“额……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而已!”武天才尴尬地挠头,“我们先去城隍庙吧。”
……
……
秦远躺在床上瞪着天窗,看着晨曦一点点驱散黑暗,浅金色的阳光透过巴掌大的窗棂不偏不倚洒在水缸中。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有仙气,将仙气聚在水缸里,就是聚集福气,这叫‘福似源来’。”算命先生舀起一瓢清水,放到秦远面前,“尝尝?”
秦远翻了个身,不予理会。
算命先生苦恼地笑笑:“我可是救了你一命,哪有人对救命恩人这种态度?”
昨日清晨,蛮姑为了躲避捕快搜查,在秦远身上洒了一层面粉,秦远迷着眼跑到大街上,碰见这个假道士,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双方都认识对方的嘴脸,算命先生好意将秦远藏在家中,让他避一避风头。
“我没有拜托你搭救。”秦远说,一个鲤鱼打挺坐直身子。
果然他还是放心不下。李久的死牵扯了太多可能性,如果凶手杀害李久是为了治他于死地,为什么不直接找他一决胜负,而要牵连无辜性命?
秦远当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武功在当今武林已经鲜有敌手,敢于在正面应对恶剑的人,不是硬汉就是脑残,或者是脑残的硬汉。
“走了。”秦远说。
算命先生在火炉边剥蒜:“我劝你最好穿着蓑衣出门,不出辰时,天上就要打雷下雨。”
秦远斜觑他一眼,默默拿走挂在墙壁上的蓑衣和斗笠:“我会还的。”
“我不穿别人穿过的衣服,送你了。”
秦远戴上斗笠,将帽檐压实,推门而出。
城中依然处于戒严状态,黎明的街道空空落落没有行人,秦远低头快步行走,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去李久家中查探,看看凶手有没有留下什么讯息,或者李久的家人有没有受到牵连——秦远并不知晓李久一人独居。
要找到李久的家并不困难,那里被官府用大红的警戒线所包围,伍六七就倚在屋檐的廊柱下打盹,衣服和头发沾满露珠,看样子他坐在这里已经一夜了。
秦远跨过警戒线,抬头看见牌匾上的字条:城隍庙,子时?
突然有什么东西从背后拉了拉秦远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