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发现虢国尚阳军后,再没有发现有虢军偷袭周国村子了。
好在也因为那次被偷袭,让周国的迁移工作比较顺利,新阳城靠北的乡村,都开始被迁移到南边了。
一个多月后,在确定大部分愿意迁移离开的百姓,都被暂时迁移走后,新阳城方面,立即派人通知白虎军与长箭军。
白虎军的欧阳武大帐内,两军四将皆在,都听到了从新阳城来的通知,开始商量如何撤回新阳城了。
虽然有了长箭军的支援,但周军在人数上还是落后于虢军,而且,在这段时间里,白虎军斥候探查到虢国尚阳军的到来,也就是说,虢军有了增援,这样本来人数就占下风的周军,这回差距就更大了。
大多数百姓已经迁移离开,这里无险可守,他们没有必要再在这里与虢军继续对峙,不如撤回新阳城,等待上京新的命令。
只是对于哪一军来断后,两方有了争执。
“高将军,你们长箭军在前,我们白虎军在后,退向新阳城,你认为如何?”欧阳武向高连夏提议。
高连夏摇摇头:“不,欧阳将军,应该你们在前走,我们断后,如果在回新阳城的方向有敌人偷袭,那肯定需要你们白虎军短兵相拼,我们长箭军可是无法应对的。”
“可是你们长箭军断后,如果虢军冲来,你们根本无法应对,不如让我白虎军断后,有之前的两场对战,那虢军想要追上来,看到我白虎军,多少会顾忌一下。”欧阳武不相信会有人敢偷袭他们。
这段时间里,白虎军也不是干吃不做的,因为担心再有虢军的小队混入周国境内,欧阳武派遣了许多小队作为斥候四散侦查,但并没有发现有虢军进入周国境内的痕迹,而且,在撤退的途中,他们也必然会派遣斥候,不会让他们在撤退中被虢军偷袭的,更何况,虢军即便派人进入周国,也只能是小队的队伍,这样的队伍,即便偷袭,也无法给长箭军造成什么大伤害的。
欧阳武不过是考虑长箭军战力较弱,让他们在撤退时轻松一点而已。
“欧阳将军,你在小看长箭军吗?”高连夏也不甘示弱:“你们白虎军有了两次与虢军交战的功绩,我们长箭军还没有呢,你们吃了肉,总得给我们喝口汤吧。”他笑了一下继续道:“而且,我们长箭军,就如同那虢国重剑军一样,一身实力,皆在武器上,身上并没有过多的重量,如果虢军敢追击我们,我长箭军必定会给他们一点厉害尝尝,然后再轻身跑回去,根本不会给他们追上的机会的。”
“两位请不要在争论了。”梁启隆出声,他看着欧阳武说道:“既然高将军要断后,我们就让长箭军断后吧,我们并不是要与长箭军在撤离中分隔很远,如果长箭军遇到危险,我们可以及时救援的。”
“那就这样吧,高将军,麻烦长箭军断后了。”梁启隆说的也有道理,因此欧阳武不再坚持让白虎军断后,对高连夏和刘山水抱拳行礼。
“欧阳将军客气了。”高连夏见欧阳武不再坚持,自然很高兴,也与刘山水向欧阳武回礼。
确定了撤离的顺序,两军营地立刻忙碌了起来。
收拾了三天后,白虎军先行向新阳城方向撤退,长箭军则观察着虢军的动静,以防他们追来,等白虎军撤离后,他们也开始警戒着撤退。
周军的动静如此之大,当然无法瞒过虢军,更别说一直在探查的虢军斥候了,很快,周军撤退的消息,就传到了虢国大将军曾涂那。
“将军,他们撤退了,我们是不是追上去?”重剑军主将马云台一脸兴奋,虽然那次对战,重剑军损失很大,几乎损失了一半人,但那是正面相战所造成的,那都是功绩,再加上曾涂答应增兵时,因为这两次与周军的交战,让重剑军优先补充,这让马云台期待周军的第三次邀战了,只可惜,一连一个月,周军都没有再次邀战,现在周军撤退,必定是露珐了,如果冲上去,必定能将周军重创。
“马将军,你太冲动了,你没听斥候的消息吗?周军撤退井然有序,而且断后的,是那支后来的以弓箭为武器的军队,我们的防御过少,如果贸然追击,只会给那支军队做靶子。”虢国长戈军主将曲榕,看不得马云台这样冲动的样子,在他看来,因为马云台的冲动,才导致重剑军几乎近半的损失。
马云台自然不甘被曲榕如此说而怒瞪着曲榕,他并没觉得自己有冲动,这是一个极好的打击周国的机会,两国虽然没有明面开战,如果不趁现在削弱周军,等两边正式开战,那就不知道还会损失多少了,不如先下手为强。
两人争吵之时,曾涂却没有阻止,而是自顾自的思考着,好一会,在曲榕和马云台的争吵越来越激烈之时,他喊道:“别吵了。”当看到两人都闭嘴后,他说道:“现在不是追击的时候,王上没有下来命令,我们不能擅自与周国正式开战。”曾涂知道得更多一些,他怕现在擅自开战,会影响到国君的计划。
不过曾涂烦恼的是,自他写信报告以来,这一个多月里,国君居然都没有给自己回信,告诉自己是攻是守,这让他有些为难。
听到不能追击,马云台脸色立刻沮丧了下来。
“大将军,王上密令!”
在这时,传令兵在帐篷外叫喊。
“进来。”曾涂对传令兵喊道。
“大将军,这是王上的密令,请您过目。”传令兵进到帐篷内,将一封信件递给曾涂。
曾涂接过信,查看了一番,信上封口处,被蜡封住,并没有被打开,或是重新封过的痕迹,证明密信没有被外人看过,甚至篡改过,他立即小心的撕开密信看了起来。
看着密信中的内容,曾涂的脸上表情非常平静,根本看不出变化,这让马云台和曲榕十分好奇密信的内容,毕竟国君是要打还是要怎么做,他们都非常想知道,只是曾涂的脸上居然没能让他们看出密信中的内容是好是坏。
在帐篷的角落里,尚阳军主将廉仓一直默不吭声,偷袭周国村子的尚阳军小队,正是他帐下的,但他对那小队的行动却毫不知情,在街道曾涂的信后,他大惊失色,立即调查起来,但没有人知道那支小队是受了谁的命令离开的。
廉仓将调查后的情况,报告给了曾涂,曾涂立即让廉仓调集尚阳军来与他汇合,然后训斥了他一顿,给了他一个管教不严的罪,如果不是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曾涂都要写信给国君,请国君严惩廉仓,以示军令了。
因此,这段时间里,廉仓很是低调,并且为了防止尚阳军再出现悄然离队的情况,每日都严查各尚阳军队伍,并让副将古甸在他不在营内时,对军队进行严密监视。
看完密信后,曾涂脸色平静的说道:“明日起,全军收营。”
马云台大惊失色:“大将军,王上是要将我们调回去吗?难道是与周国和谈了?”在他看来,全军收营只有可能是国家将全军撤离这里了,否则曾涂会直接说追击的,而撤离这里,也就代表他们不再跟周国开战,很有可能,是国君和周国和谈了,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就十分的耐人寻味了。
“不。”曾涂看了马云台一眼,然后扫视了一下四名将军说道:“我们进入周国,跟随那些撤退的周军。”
曾涂的话,让马云台顿时高兴起来,这就代表他们要与周国开战了。
“大将军,贸然追击,那支周国的弓箭军,必然会反击,我没有什么远程武器,无法做到有效的反击,会损失很大的。”曲榕皱眉提醒曾涂,既然是国君命令追击,他也无法反对,但其中的危险和损失,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曾涂。
曾涂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所以我们并非追击。”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而是在一定距离外尾随他们前进。”
这种情况,让曲榕、马云台,和虢国利刃军主将尉迟真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是要压制周国新阳城吗?”一直默不吭声的廉仓出声了,他毕竟与周国,特别是新阳城,还是有过不少交道的,而且尚阳军也是战斗经验最丰富的队伍。
“嗯。”曾涂点点头道:“我们这次的目标,是压制周国新阳城,将周国目前在新阳城的军队,都压制在新阳城附近,无法离开。”至于之后的计划,他虽然很清楚,但并没有详细说给几人听。
在周军撤退的第二天,虢军也动了。
但虢军并没有全军冲击撤离的周军,而是尾随而动,更让长箭军难受的是,虢军的行动,一直在长箭军的射击距离之外,这让想射击两次,给虢军造成一些损失,让他们停下脚步的高连夏心中很是憋屈。
因为是撤离,大军所动,自然不方便掉头迎击虢军,更何况,虢军的战斗力并不弱,他们就算掉头迎击,除了给虢军增加功绩外,对两国之战,毫无益处。
因为警戒虢军的行动,且白虎军中,有不少的伤员,所以足足花了三天的时间,白虎军和长箭军,才撤退到新阳城,并在新阳城外,建立防御的工事。
而在周军撤退到新阳城时,虢军,也在新阳城北面八里的距离扎营了。
这个距离,说近很近,说远,又不远,让新阳城上下紧张,但又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