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衣什正在看着任与璇的那张照片的时候,看见沧血抱着那名女子进了殿堂,一步一步地正在向着自己靠近。
轻轻收起了手中的照片,紫色的眼眸慢慢变得清晰。
他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眼前这个白皙少年,伴了他无数个日夜,不断守护,在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替他挡下了无数的刀与剑。
可是,为什么他有种就要失去他的预感?
身上笼罩着绝望的气息,没有了一点儿对生的欲望,他知道他的心已经随着他怀里的人死去了。
只见他眼神空洞,没有半点焦距对上了自己的紫眸,然后似乎很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从自己的齿缝中挤出来:“我要离开了,我不能再待在你身边保护你了。”
其实,沧血知道,眼前这个妖孽男子早已从小小少年长大成为强大的狐族领主,根本不需要他的保护,他已经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了。
“沧血——”他眼神变得落寞,其实在这个万兽妖域里面,他没有兄弟,没有朋友,他有太多的心事只能埋死在心底深处,诉说不得。
寒衣什苦笑道:“不是说好的吗?说好要一起去寻找旧神遗址,然后让我们狐族在妖域甚至整个大陆变得无比强大。”
可是,这些你都忘了么?
沧血不语。
寒衣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三百年前。
他站在沧血的面前,孤傲,冷漠,甚至是不屑。
他只知道自己是狐族未来的领主,他有足够的资本那般桀骜不驯。
那时候的沧血不曾抬头看他一眼,也不管他怎么在旁边叫唤他,认真地盯着地图看。
那是整个天玄大陆的地图。
“总有一天我会独霸整个大陆。”他凑上前,很是狂傲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那时候的他,还是个小少年。
也许是被他那种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所震撼,沧血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
疼。
撕心的疼。
体内的毒发作了。
沧血咬咬牙,忍着剧痛,不愿被眼前这个少年看穿。
“很疼吗?”他突然抱住了他,很是轻柔地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就那么一句话,让沧血他愿意沦陷在这个未来领主的清澈到不含一丝杂质的紫眸之中。
思绪被缓缓拉了回来。
“你们可以在一起的,只要找到能够冰封她尸体的冰床,只要我们把四件宝器寻齐,找到旧神遗址,我便可让她复活。”过长的刘海,遮住了面具之下的那双紫眸,说不出的伤感与落寞。
他没有自称本王,而是像寻常他人那样,说的是————我。
求求你,沧血,我失去了太多,求你不要再离开我的身边。
看见沧血眼里生出了动摇之色,寒衣什补充了一句:“不过,你必须把你与她的那段记忆抹掉。”
“在此之后重新认识吗?”沧血不由得苦笑。
“你们之间,有着太多痛苦的回忆了,抹掉不见得不是好事,于你于她都是另一种方式的解脱。”
“我允了你便是了。”
我————允了你,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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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与璇在这里居住了好几天,依旧不见君子绛归来,百影千和貘兮各自说有事也先行离开了玉兰国王宫。
这天,闷得慌,出去的时候看见花园里聚集了好些人,这些人似乎正在围着一个摸样俊俏的女子说笑。
忽然一个人拉了一下任与璇的衣袖,任与璇回头一看,那是一个长相并不出众却衣着华贵的女子,任与璇暗想,想必是今日来上朝的哪位大人的千金吧。
“姐姐定也是被我妹妹迷住了吧?”她的声音很柔。
任与璇有点尴尬,不知道怎么回答。
正在此时,在吵杂之音里忽然听到一个响脆的声音:“王后驾到————”
任与璇发誓,她真的从来没有见过那样一个高贵端庄的女子。
还有......
那样一幕,也曾在自己的梦境之中无数次出现,梦境之中,她就是那个高贵在上,像是不着世间尘埃的干净女子。
旁边同样站着一个少年————
少年着一身白色的长衫跟随在那高贵女子的旁边从宫殿通道里面缓缓走过来,空中的风吹飞了他一头黑发,白色长衫也飞扬着......
白衣黑发,衣袂飘飘,黑色的眼眸清澈无比,只那一眼,便让任与璇有种安心的感觉。
周围的人都停下了动作,正愣愣地往着同一个方向看去,许是被那样一幅画面给吸引,又或者是被那名少年的容貌所折服。
像一个磁场,散发着魔咒一般,吸引着大家的眼球,甚至无法自拔。
即使看见过君子绛的容貌,任与璇还是被眼前这个少年的容貌所震撼了,也许多半也是被这样一种环境所影响。
脑海之中浮现出两个字————绝世。
而那个女子,任与璇能够形容的也是两个字————倾城。
任与璇认得出那名少年,那日在房里未曾细端少年的容貌,如今看到,竟也让她萌生了不一样的情愫。
南遮岭,为何你于我来说,那般熟悉?
你......和我,可曾是相识的?
任与璇抬头,刚好对上南遮岭的眼,那一瞬间,仿佛花园里所以的人都不在了,茫茫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在对视,然后————
然后任与璇看见了他眼里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笑,嘴角温柔地上扬,让一直凝视着他的任与璇又是一愣。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深邃。
黑亮。
又无比清澈与干净。
干净中又透着些许残忍的血腥之色......
举手投足间流露着与世无争,淡然与文雅,任与璇不得不说,这个什么天玄大陆可谓是生产帅哥美女的绝世好地啊~~~
原本上扬的嘴唇微微一抿,笑得过分好看,任与璇撇开头,心头还在狂跳不止,她不敢再继续直视下去,生怕堕进那无底的黑色深渊。
“大胆,见了本宫还不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