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柒泠养好身体后,又去了一趟铁匠铺。刚推开门便看到一位红衣女子站在屋子中央。听到推门的声响,立刻转身并出手攻击燕柒泠。她心下一惊,全力应战,几招以后她便明白这女子武功只怕与小九不分伯仲。红衣女子面容颇是好看,只是面无表情,双目空洞,碰到她的手时像是碰到了寒冰,更让她诧异的是她感受不到那女子的气息。是她武功太高,将气息掩起来了吗?红衣女子步步紧逼,招招进攻要害,燕柒泠执剑也并未占到便宜,反倒处于下风渐渐不敌。正愁无法脱身时,公孙寻突然出现,燕柒泠也松了一口气,两个打一个,不说胜出,但保命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后,那位前辈从门外走了进来,“住手。”他急忙向红衣女子走过去,眼神是难见的温柔,“阿瑛。”而那位红衣女子却不答话,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轻轻一笑,“来,阿瑛,我陪你上楼休息去。”
留下燕柒泠两人站在原地发愣,公孙寻拍拍她,“我说怎么每次和你在一起都遇到这种生死攸关的场面啊?你自己数数这是我第几次救你了,你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我?”
燕柒泠瞥了他一眼,“我还没怀疑你是不是图谋不轨呢?每次都出现的那么巧。”
公孙寻不自然的笑了笑,“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本公子能图你个什么啊。”
就在两人吹胡子瞪眼的时候,那位前辈下楼来了,看出两人心中的疑惑,淡淡的说了声,“坐吧。”倒下两杯茶递了过去,“我叫染城,她叫阿瑛,她的父亲就是我的师父,江湖人称‘染刹’。”
公孙寻一惊,“染刹?那位江湖上称剑术天下第一的染刹?”
染城点点头,“二十年前,突逢变故,师父故去,阿瑛奄奄一息。我施蛊让她续命,可后来……”他顿了一下,神情颇是痛苦,“又遭变故,阿瑛又死了一次,这次生命迹象全无,我便是用了冰蚕加上西域秘术让她活过来的。可是她只是一个活死人,没有气息没有喜怒没有思想,只听施蛊人的命令,也不会说话,只具有人最基本的行为。”燕柒泠想问清楚到底遭遇什么变故才会落到那般地步的时候,却被公孙寻拉了一把,方知唐突,咽下嘴边的话,染前辈刻意隐去,应该也是不想提起吧。他刚刚说到的西域秘术和主人说的是同一个吗?这秘术又该怎么施呢?不妨问问清楚。
“染前辈,那西域秘术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这个也算是一命换一命。需要有一个真心爱着死者的人自愿服下蛊王,从此沉睡。然后再由施蛊人每逢十五月圆之时取他的心头血施下子蛊给死者喝下即可。不过,时间越长,施蛊人的身体会被蛊术反噬,结果就会像我现在这样。”
难怪他如此虚弱,原来是遭蛊术反噬了。这起死回生之术如此残忍,主人心中知道吗?知道后他又会怎么想呢?眼前的重点应该是冰蚕,这些事还是等回杨府了再说吧。
“染前辈,那冰山上温度极低,难以攀爬,您是怎么上去的?”
“阿瑛第一次死的时候,我就已经施过一次蛊了。西域蛊术中,施蛊人和被施蛊人在施蛊后,身体就会丧失感知。”
“原来如此,那染前辈可知道其他的御寒之法?”
“蚀心草,吞下蚀心草后的六个时辰,人会失去感知。”
“多谢前辈。”
从铁匠铺出来后,燕柒泠一直闷闷的,公孙寻不由得担心问道,“怎么了?”
“我觉得染前辈太爱阿瑛了,那么疯狂的想把她留住,就像……”燕柒泠却突然停住。
“像什么?”
她摇摇头,“没什么。”就像主人那么偏执的想要留住小九,她在心里答道。
“或许这就是爱情吧。”公孙寻突然说道。燕柒泠听得一怔,转身向身旁的药铺走去,买下两根蚀心草。刚走出来,公孙寻便抢去一根。
“你干什么?”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身体还未痊愈,独自上山我不放心,就只好牺牲一下陪你上去一趟咯。何况我对那冰蚕也是好奇心十足,想要见识见识。”
“……”
“诶,这个时候你不应该感激涕零吗?”见燕柒泠头也不回的走了,他无奈的叹气,“你等等我啊!”
服下蚀心草后,果然失去了知觉,一个时辰不到两人便到了山顶,悬崖边上血红的情花开的正盛。燕柒泠走过去仔细找了一番,却并未发现冰蚕的踪迹。
“怎么没有啊?”
“冰蚕这种东西本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他淡淡说道,“不过这花倒是开的很漂亮。”随手摘下一朵,却没想到花上有很细小的刺,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手指上隐约有血滴冒出。燕柒泠皱了皱眉,“你被花扎伤了。”
公孙寻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不碍事,我们下山吧,改天再来。”
燕柒泠点点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