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京都的大街小巷,几乎人人都手拿一张人像。
街上,不少人都小声嘀咕着:
“啧啧,这简直怎么能丑成这样了啊!”
“谁说不是呢,瞧瞧,还是一个无根之人……”
大街小巷,议论的声音无处不在。
“你们可小声些,这人可是玉衡教的教主,小心被玉衡教的人知道你们如此贬低,到时候人不知鬼不觉给你杀了。”
霎时,有人小声嘟囔一声,眼神有些难以言晦的讥讽,又带了一抹怂。
乔糖糖就坐在京都最高处的登高楼楼顶之上,两只腿放在半空中不停的晃荡。
她那小脸上的笑容,那可是一个花枝招展。
昨日令檀琴还是没禁得住她死缠硬磨,答应了她去贴东西。
结果没想到,她亲爱的大师兄居然效率这么高!手笔可真大!
她原本以为,大师兄会随意在几处贴几张画像,结果令檀琴却将画像贴了每个大街小巷,还将画像散的四处都是。
路过的行人,在天空一抓,就是一大把。
一人一张,绰绰有余。
她不禁暗暗感叹,檀琴的办事能力,简直是无与伦比。
“哼,小银针,我可就看你现在如何收场!”
她暗戳戳的俏皮一笑,从高楼上一跃而下,几个点地便到了令檀琴身边。
“乔糖糖你可真毒,不怕玉衡教找你的麻烦?到时候我可看你怎么收场。”
“大师兄你说什么呢,那小银针那么坏,又邪得很,想必那玉衡教也是那不三不四的教派,而且那小银针太嚣张了。不给他一点小小教训,还真当我是软柿子啊!”
乔糖糖昂着头,得意的说道。
令檀琴闻言,耸了耸肩,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据我所知,玉衡教从未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而且玉衡众,个个武功极其厉害,你如此公然侮辱他们教主,而且他们万一追究,查到你乔糖糖还顶了个太子妃的名号,不怕他们一把火烧到东宫,到时候你的胎毒也别想解决了。”
一番言语,就好似灵魂拷问。
乔糖糖皱了皱眉头,却潇洒的一拍手:
“我自有法子应付,大师兄你不管了!”
什么法子呀,还不是走一步算一步,不过,她料定,太子也拿她没办法。
令檀琴闻言,也不再理会,意味深长的叹息了一口气:
“那我可就等你好消息。”
说罢,令檀琴就回了悦山楼。
而乔糖糖则屁颠屁颠连忙跟着她回去了。
东宫,京城已经被她搅得天下大乱,她现在还不赶紧开溜,偷得浮生半日闲?
悦山楼里的乔糖糖此时翘着一个二郎腿,坐在靠椅上,磕着瓜子儿、听着小曲儿,好不惬意。
京城道上的慕容衡沂,却刚刚下朝,坐在马车的软轿里头,一路上听着外头人们议论纷纷,气的七窍生烟。
“这玉衡教,怕不是一个练阴功的吧?”
“你没听说吗,那东方不败,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想必那玉衡教教主,也是个太监才对。”
一番嗤笑,引得慕容衡沂拳头紧握,浑身气的颤抖。
玉衡教向来隐蔽处事,今天是怎么回事,闹得全京城都知道了。
而且玉衡教主,还是个太监!
到底是谁在造谣生事,目的是什么?
慕容衡沂满心疑惑,面上却一直保持淡漠的神色。
此时,东宫门口。
尊贵的太子殿下从轿子上下来,斜眼一看,正好瞅见墙上的画像。
两个圈圈一个横,上面还画了个一个大叉,下书一行小字:
“玉衡教教主无根。”
如此象形的图画,再配上下面的小字,这画上画的是什么东西,自然不言而喻。
慕容衡沂气的几欲窒息,他登时便指着那画像,气的久久无法言语;
“这……是什么东西?”
下人连忙将画像揭了下来,一个个吓得浑身如同抖筛:
“小的一时不察,竟叫人在这儿贴了如此污秽之物,小的现在就拿去扔了。”
慕容衡沂目送着那画像被撤走,心里却越想越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玉衡教的事情,居然能连东宫都一起牵扯进去!
他一进屋子,慕容衡沂将画像攥成了团子,直接丢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
暗中的暗卫连忙一跃而出,连忙佝着腰身,畏畏缩缩,头也不敢抬,半晌也没说出个一二三来。
“怎么,连你也哑巴了吗?”
慕容衡沂剑眉一皱,怒喝一声。
平日里本就丑陋可怖的面庞,变得更加惊恐吓人。
暗卫吓得更加腿软,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殿下,这这这是太子妃贴在门前的,而且,如今整个京都,几乎是人手一张……”
“那你们都是吃白饭的么?就任由这画像蔓延?”
“我们尽力了……”
慕容衡沂手抵着额头,整个人显得格外的疲惫:
“现在给我去阻止画像继续传播,还有,给我查!这画像的源头,到底是谁!”
就此,还不够,远远不够。
“还有那个在东宫门口贴画像的乔糖糖,如果继续任由她嚣张,哪天她能把金瓶梅给我贴的满东宫都是!”
他咬牙切齿的低吼一声:
“去,我不管她人现在在哪!迅速把人给我带回来!”
暗卫连忙接了任务,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几个暗卫,苦逼的在街上撤掉画像,一个个心中也都清楚,他们跟随主子这么多年,即便再大的事儿,也未曾发过这么大的火。
如今一个太子妃,就将主子逼到了如此境地。
殿下的脾气,如今也是越来越大了。
看来这段时间,他们也别想要有什么好日子了。
思及此,几个暗卫叹了口气,继续认命的扯着京城里的画像。
可他们要找的乔糖糖,就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怎么也没看见个影子。
此时,悦山楼中。
乔糖糖靠着,沉声说道:“大哥,外面怎么样了?”
“急什么!”
令檀琴在一侧,慢慢悠悠的煮茶。
乔糖糖撑着脑袋,撅起了嘴巴:
“按理说,他应当看见了,怎么还不行动呢?”
“想什么呢?人家一个堂堂教主,玉衡教在江湖上也是出了名的狠辣隐秘,岂是你这几张画像,就能让人现出原形。”
令檀琴一摆手,将茶叶缓缓倒入了杯子:
“你啊!可别踩到老虎尾巴,别突然出门,被杀了都不知道。”
“哼,也要他有那本事,现在就是一个龟缩在壳中不敢出来的大尾巴狼,再者说,我不是还有哥哥们呢嘛!”
乔糖糖前半截,还拍着胸腹,理直气壮,后边,就死皮赖脸的挽着令檀琴的手腕儿,嬉皮笑脸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