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开车。

因为上次曲寒川开她的宝马车各种危险驾驶，连闯了几个红灯，最后她手机上收到几条违章通知，驾照被扣了24分，罚了几千块钱，她一直没心情和时间去处理这些破事。

浑浑噩噩的走到外面的大马路上招了辆出租车，她随便给司机说了个地址就疲倦的躺靠在后座上，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愿去想了……

生活仿佛进入了一个死胡同，她觉得自己又矛盾又绝望，仿佛被层层缠绕着没法呼吸……

她不知道怎么就把自己逼到了这进退两难的地步。

在内心深处，她不得不承认，当初跟老头在一起，根本的原因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报复曲寒川，是的，报复。

她以为，她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报复’他，可实际上，却是在作茧自缚……

正心乱如麻的时候，手机铃声又响了。

拿起来一看，屏幕上的来电是二姨。

她疑惑的滑过接听，“喂，二姨？”

二姨在电话里语气很急的问她，“小月，你在哪里啊？赶紧来一趟，你妈出事了！”

她浑身一震，颤声道，“怎么了？”

“先别问，过来就知道了，我把地址发你微信上。”

她根据二姨发的地址重新导航，心惊肉跳的加速朝目的地开去，脑子里已经有了几千几万种可怕的想象……

十几分钟后，她到了三环外的一个大商场门口。

眼看那商场一楼卖金饰珠宝的地方围着一群人，许清允随便把车子停在路边就飞冲了进去！

扒开人群，只见母亲程玉鹃正在跟几个身穿制服的执勤民警撒泼打滚，对民警又拉又扯又扇耳光，整个人蓬头垢面，嘴里脏话连篇，各种暴力袭警，引得乌压压一大片人围观看热闹拍视频，连二姨在旁边劝解拉扯都无济于事！

“妈！”许清允赶紧过去，死命抱住程玉鹃，吼道，“别闹了，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你看这么多人围观，你别闹了！”

与此同时，许清允又着急的向民警道歉，“不好意思，警察同志，我是她女儿，我妈有精神分裂症，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你们也别为难她吧，我把她带回家。”

“先跟我们去派出所接受调查，”民警说着，最终还是强行将程玉鹃控制住，给她戴上手铐，带上警车。许清允和二姨也跟着上了车，去了派出所。

经过民警的盘查询问，许清允才知道事情的经过。

原来，程玉鹃本来是去商场买东西，闲逛到一楼的珠宝首饰区域时，去试戴了一款项链，越看越喜欢，最后竟然在店员的眼皮子底下戴着价值上万的项链就要跑，然后被店员抓回来，她又开始在店里撒泼，见什么摔什么，摔坏了几块翡翠手镯不说，还抓伤了女店员的脸。

店里火速报了警，警察赶到时，程玉鹃非但不配合调查，还撒泼袭警，弄得整个商场的人都来围观这场闹剧。

最终，许清允向警方提供了母亲的精神分裂鉴定书，以及母亲在吃的一些药，折腾了大半天，又跟珠宝店方面协商好了赔偿，派出所才放了人。

回家的路上，看着母亲那茫然无措的眼神，以及那神神叨叨不知所云的自言自语，许清允满心抽痛，眼眶已经蓄泪了，却还是佯装淡定的开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