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对他那么好, 可是在她眼里他也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有用的时候抓来用用,没用的时候理都不带理的。
姜宽紧握着手机,死盯着屏幕,眸中似有泪光。
他从家里出来后就待在网吧里,打算直接包夜, 可是他刚刚待了一小时,徐涵清的微信就来了, 是一串很长的语音。
姜宽最没耐心听这些,收到语音从来不听的,但这次不行——
“小宽,妈妈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对你打击特别大, 让你心里很受伤很抑郁,你今天说出的话,其实很多都不是你发自内心想说的,妈妈都知道,妈妈都理解, 你先回家来,我们好好谈一谈。”
姜宽抓了抓头发, 一阵烦躁。
他还真没勇气回去了。
刚才那些话他说出口就后悔了, 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被自己推远了,如今的自个儿不就是两眼一睁举目无亲吗。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姜宽又点开和姜容的对话框,僵硬着手指打字:有事?
回复完后,他突然用力把手机反扣在桌上, 沉沉舒了口气。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想要一个怎样的回复。是解释?还是道歉?
他走到今天,又何尝不是和姜容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姜容好不容易等到他回复,手机一震动,就赶紧抓起手机,看到是姜宽的微信消息,一喜,潜意识觉得对方的回复过于冷漠,但她来不及思考太多,就打字发了出去:“小宽,姐姐想你了,想见你一面,你什么时候有空呀?”
姜容是秒回的,以为姜宽也会秒回她,却不曾想这一等就是一整个晚上。
姜宽到底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没胆量真的跟父母闹掰,再说了,他敢这么肆无忌惮,也是因为他爸爸不在,如果他爸回来了,而且知道了这件事,他可不敢承受他爸的怒火。姜家一直上演的都是严父慈母的角色,孩子们最怕的当然也是姜桓。
姜宽知道姜桓快回家了,这个点基本上都是他加班结束的点,如果他现在回去那还有一丝不被姜桓发现的希望。
一想到姜桓,姜宽浑身打了个激灵,抄起手机就回去了。
再硬的脾气,到底没有自立的能力,那一切都是空。
姜宽一想通,飞奔似的往家赶。
刚才走得急,他钥匙都没带,站在屋外忐忑不安地按了下门铃。张妈来给开的门,给他使着眼色示意他待会乖点,别顶撞徐涵清了。
屋里头,姜慈正切着哈密瓜,在研究怎么挖成圆形的,姜阔窝在她旁边喋喋不休的,徐涵清在沙发上看电视剧。
似乎都很静好,他就像一个外来闯入者。
徐涵清抬眼看到是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姜宽,过来。”
姜宽不太敢过去,他知道他今天干了什么,也知道老妈是真的生气了。徐涵清一直都是扮演着慈母的角色,甚少像今天这样勃然大怒。
如果她现在还是一派怒气的样子他倒还没那么害怕,关键是她现在冷静又冷漠,才让姜宽心生惧意。
他略带颤声,试探地叫道:“妈妈——”
他早就后悔了,刚才那么做简直是斩断自己所有的后路,把自己置于一个无可挽回的境地。就算要和姜阔姜慈闹掰也不要那么明显啊,在大庭广众之下,在徐涵清眼皮底下——唉。
徐涵清即使在听到他的呼唤后也无动于衷,表情淡漠,声都没吭,继续看电视。
姜慈远远瞥见,嗤笑一声,像是为了刺激他一般,“这哈密瓜真甜,妈妈你吃不吃?”
徐涵清对女儿向来是温柔无条件应和的,“吃的,宝宝切的妈妈当然吃了,给妈妈端点来。”
姜宽咬紧了牙瞪了眼姜慈,不过徐涵清肯出声好歹让他没那么心慌了,松了口气给自己鼓劲,一步一步挪到徐涵清身边。
徐涵清心底那口气瞬间就软了,放下遥控器侧过身子和姜宽面对面说话,“小宽,你知道你今天都做了什么吗?你知不知道妈妈今天听到你说的那番话的时候有多伤心?”
倏尔她又叹气道:“是妈妈对你关心不够,没有注意到你这段时间内心的变化情况。妈妈知道,对于你来说我们家这段时间发生的变化简直是天翻地覆,但是妈妈却不知道你的内心有这么多的怨恨和不满。”
姜宽对眼泪一瞬间就下来了,满腹的委屈突然被戳破了似的。没有人提起的时候,他还能硬忍着委屈独自疗伤,可是被最亲的人发现的时候,被最亲的人心疼的时候,这眼泪就止不住了。
徐涵清见此,哪里还狠得下心去责骂他,将他搂进怀里拍着他的背给他舒缓着,“我们都知道你的委屈,但是你不能把委屈转化成对姐姐和弟弟的怨恨,他们又何错之有呢?你说对不对?这像不像是飞来的责怪?”
姜宽被逗笑了,鼻涕差点喷出来,徐涵清无奈地抽了张纸巾给他擦着,“爸爸妈妈和姐姐弟弟都是爱你的,只是你没有发现,因为有一些爱是无声的。你知道吗,在你说出那些话伤害姐姐和弟弟的时候,他们的心里又有多难受呢?还是比你心里还要难受百倍千倍。”
徐涵清在引导着他,她知道姜宽其实本性不坏,到底为什么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她实在想不通。
姜宽那儿没了声音,他低垂着头,脑海里浮现和姜阔从小到大的一幕幕,他突然想扇自己一巴掌。
至于姜慈……
人家从始至终没招他也没惹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她敌意那么深。
姜宽在这个时候成了他最看不起的哭鼻子的人。
姜慈正好汲着家居拖鞋,悠悠闲闲地端着一盘哈密瓜过来放在徐涵清面前,然后一屁股坐她旁边,姜阔紧跟。
姜阔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跟着姜慈肯定有好戏看。
徐涵清对女儿扬起笑,“谢谢慈慈,慈慈真棒。”
她拿起银签叉了一块吃,姜宽下意识地跟着,却被一只手拍开,姜宽一恼,“姜慈你干嘛?”
“不好意思,这是我切的,你吃什么吃。”
姜宽恼羞成怒,放下签子,“不吃就不吃。”
徐涵清只觉得好笑极了,这两个孩子的“战争”在她眼里却是充满乐趣。
“好了,小宽,我们继续说,刚刚妈妈说了那么多,你有没有什么想跟妈妈或者姐姐弟弟说的?”
徐涵清又板起脸来。
姜宽又面对这个问题了,而且是当着姜慈姜阔的面——
“妈妈,我——我知道我错了,我今天说的话我知道很过分——”
姜宽垂下头。
这个年纪的孩子都爱面子,再多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知子莫若母,徐涵清当然知道,不过她本意就是一点一点让他意识到错误,他能承认他错了这就很好了,“跟姐姐和弟弟道个歉,从今天开始不许再像以前那样不懂事了好吗?”
姜宽又一次像吃了苍蝇似的噎住的表情,不过在徐涵清逼迫性的目光之下,他终于还是开了口,目光闪烁,回避着姜慈姜阔的目光,“对、对不起。”
姜慈一直是不在意他的,他道歉与否对她来说也是无关痛痒,倒是姜阔,今天真是受了不少委屈。所以在姜宽道歉的时候,姜阔撇过头表示不想接受。
姜宽没敢直视他所以没看到,徐涵清发现了,安抚地抚了抚他的背,眸光略带哀求,希望他能宽恕今天姜宽说的那些话。徐涵清何曾不知姜宽今天的话不输于刀子的锋利,可是两亲兄弟万万不能因为这些幼稚的是非而离了心。
徐涵清见姜阔还是不接受,求助地看向姜慈,姜慈默默叹口气,伸出手拉了拉姜阔,姜阔身体一僵,这才非常勉强地点了点头。
徐涵清舒了口气,欣慰极了,“好啦,快握个手,握手言和。”
姜宽别别扭扭地主动伸手,姜阔顶着徐涵清无比欣慰的目光回拉了拉。
姜桓快回来了,姜宽还是怕这件事被姜桓知道,哀求着徐涵清别告诉姜桓。
徐涵清本来就没打算告状,毕竟他认错态度不错,没必要再惹姜桓闹心。不过她故意晾着姜宽,就假意不理他。姜宽可谓是步步紧跟,各种夸赞,都快把徐涵清夸上天了,她才笑着点头。
姜阔心中有气,在床上滚了几滚也没睡着,索性在黑暗中摸索着去敲姜慈的门。
姜慈正打代码呢,打到兴头上,被这么一敲门,浑身一僵,叹口气,认命的开门去了。看来人缘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
看到是姜阔,她侧了侧身,“进来。”
姜宽听到外面的动静,悄咪咪地打开门瞅了瞅,正好瞧见姜阔进屋,姜慈关了门,他顺势趴在门板上偷听他们在讲些什么。
姜慈盘腿坐床上,问姜阔干嘛。
姜阔拘拘束束地杵在椅子上,神情有些不自然。他一贯是很不善于表达的孩子,几乎没有跟别人谈过心,姜慈可以说是第一个。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信任她,可能是在他眼里她似乎无所不能吧。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愿意向姜慈敞开心扉,也只愿意向她敞开心扉,他觉得姜慈能给出的意见都是他的思想所企及不到的高度。
“姐——你真的原谅姜宽了吗?”
在门外偷听的姜宽的心一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
他就知道姜阔不是那么轻易原谅他的人——至于姜慈,应该、也不是吧。
他的眉目有几分他自己都没发现的黯然。
姜宽耳朵又竖起了三分,听得比刚才更加认真,生怕漏听了什么。
姜慈对于姜阔的问题丝毫不觉意外,她早就看出来姜阔心里还有疙瘩,越沉默的人心思越敏感,姜阔看着是个无比乖巧的孩子,似乎什么都顺从,但他也有属于他的小内心。
这样的人心思细腻,却也辛苦。
姜慈在某些方面其实和姜阔一模一样。
她淡淡道:“谈不上原谅与否,因为我对他没有过感情,就不会伤心难过,就谈不上原谅了。你不一样,你们感情深厚,所以他伤到了你,我也对他的行为表示无语。”
姜慈话锋一转,“但你知道吗,其实他还真不是真心想把你怎么样的,只是他很幼稚,不知道怎么发泄内心的情感,就试图用伤害别人的方式去满足自己,可惜他最终也肯定是无法满足自己的,反而会变得更加暴躁。”
姜阔愣了愣,“这样……吗?”
“对呀,姜宽又蠢又钝的,咱们这种聪明人就没必要跟他计较啦。”姜慈摆摆手作无所谓样。
姜阔禁不住乐。
姜宽听得满脸通红,摸了摸鼻子,钻回自己屋去了。
他把自己蒙在被窝里,他都没想到姜慈竟然会替他宽解姜阔。他对她那么坏,如果别人这样对自己,他是绝对不会原谅对方的……更别提替对方说好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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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慈一大早就将准备好的征文交给了语文老师,回班级的时候顺便催了催陈言陌。
陈言陌“昂”了一声,正要去交,又想起什么,复坐回座位,凑在姜慈旁边问:“你写的什么呀?”
姜慈微笑:“我爱我的祖国。”
陈言陌:“……”
行叭,境界比不上人家。
本来还以为她写了什么记叙文,不过想想征文也不太可能写记叙文。
陈言陌乖乖交征文去了,这语文老师在他心里印象不错,也的确是位值得人敬重的好老师。他抬了抬老花镜仔细看了眼陈言陌的文章,许久沉沉点了点头。
陈言陌是个聪明的,他知道自己文笔比起参赛者来说肯定是不足的,于是就在题材上下了功夫,分析了国际形势,不求文笔加分,但求自己在文中提到的见解能加分一二。
语文老师即使从教多年,见过无数篇优秀的征文——不说别的,就说刚刚姜慈交上来的,也是极为难得的佳作,他也不得不夸一句陈言陌的机灵。
有机灵劲的孩子多了去了,难得的是这股机灵劲还用在了对的地方。
“行,回去上课吧,回头我把你俩的文章交上去,写的不错,继续努力努力。”
陈言陌一走,语文老师拿起保温杯喝了口枸杞茶,点了点头,“还真是一对儿金童玉女。”
话毕,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似的,赶紧四处瞅瞅有没人听到,发现没人注意他,才松了口气,继续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这群孩子,其实最瞒不过的是老师,老师们经历了多少啊,看过了多少啊,哪两个孩子间有点苗头那都分分钟看出来的。
陈言陌刚回教室就上课了,张滔一进来没有像以前一样火急火燎地就上课,而是宣布了一件事。
“同学们,一年一度的晋城一中校运会到了,大家积极报名参加,姜慈汇总一下,明天下午放学交给我名单。只要前三名都有奖的哈,每班固定的名额,不参加都不行,大家积极一些,就不用被强迫了。”
台下议论纷纷,赵琦萌隔着过道问姜慈,“慈慈,你参不参加?”
圣人还十全九美呢,姜慈的运动是她难得的短板,从来不参加运动会的,她摇了摇头。
陈言陌觉得稀奇,毕竟这是个啥都积极的人,开学到现在才多久,她都参加了不知道多少个活动了。他戳戳她胳膊,“干嘛不参加?”
“你管那么多。”
姜慈一点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运动废柴。
虽然她会打架,会一些跆拳道,可是专门的运动比赛她真不行。
陈言陌更好奇了,好奇心完全被勾起。
下课的时候,姜慈站讲台上统计谁想报名。除了体委参加一千五百米跑以外只有苏思思参加了一百米,姜慈似乎早就料到一般,处事不惊地继续说:“一个班级至少要有三个人参赛,外加一个四个人参加的接力赛,也就是六个项目,大家积极报名,奖金奖品很丰厚的。”
回应几乎为零。
“那我报接力。”赵琦萌不忍心姜慈尴尬,主动报了一个,再说了她是个学委,总得带个头。
“很好。咱们一班可是尖子班,一向以积极闻名于校的,还有人吗?”
陆陆续续接力赛报满了,可是还差一个人,上课铃响了,姜慈皱着眉回座位。
陈言陌眉尖微挑,又凑了过来,“你告诉我你怎么不带头报一个,你说了我就报名。”
姜慈不耐,想不理他吧,可节目实在没人报,对于一个只会读书的班级来说,运动这种东西还真没人热衷。
能凑齐接力赛都很不容易了。
姜慈权衡了一下,无奈开口:“我......运动不太行。”
——如果不是在上课,陈言陌一定大笑三声!
“全能”姜慈居然有弱点——
姜慈看出他使劲强忍的笑,他肩膀抖得跟羊癫疯一样,怒瞪了他一眼,“快点,报名什么?”
她用眼神告诉他耍赖的后果。
陈言陌摸了摸鼻子,悻悻憋住笑,“那——我报个三千吧。”
姜慈在本子上记录的笔尖一顿,“你确定?三千很难的,去年体委跑了一半就撑不住倒了。”
他的身体素质还能比体委好?
她质疑的眼神太过明显,陈言陌不满地指了指本子,“记不记?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姜慈飞快记下他的名字。
不过还是有些担忧,“你别勉强昂,到时候如果身体撑不住你别硬撑知道吗?”
“班长关心我?”一眨眼又是那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
姜慈嘴角一抽,“当我没说。”
却还是心怀担忧。能跑三千米的大部分都是体育生,陈言陌这白嫩嫩的模样怎么也不像是个能跑下来的人。
姜慈怕有人反悔,一下课就跑办公室交名单去了,张滔还惊了一惊,“这么快就报满了?”
他一边翻名单一边赞许地点着头,“不错不错,我们班这次很积极啊,下节课我得好好夸一夸,还是你这个班长会带,以前我带的班级,等三天都等不到班长出现,唉。”
姜慈非常谦虚地回夸他,“还是您会带,没有您带头,哪有凝聚力这么强的班级?”
互夸完毕,张滔眉头都高兴得要飞起来,“好好好,快回去上课吧——”
二班班主任周伟昌刚下课回办公室,就看到张滔在翻着名单笑得洋洋得意的模样,“哟,什么事啊笑成这样?”
张滔炫耀地扬了扬手里的名单,“我们班运动会报满了。”
这可不容易,不管在哪个班级这运动会的事都得拖好几天,威逼加利诱的才能勉强成事,抽签等各种方法都得上演一遍。
可这消息刚通知下来才多久,这一班就解决了?
周伟昌跟吃了什么似的震惊,耷拉着下巴走过去瞧,发现这居然还不是混水的,居然有一千五的甚至还有三千的。
真是不得不服。
“不愧是一班啊,带了个好头。”周伟昌不得不感叹。
姜慈回班后,传达了张滔的喜悦,她脸上漾着浅浅的笑,一层阳光笼在她身上,陈言陌有些晃神。
“老张很高兴,说下节课要好好夸夸我们,大家记得按捺按捺骄傲劲哈。”
全班哄然大笑。
突然有人想起什么,“哎,刚刚不是还缺一个吗?班长,最后那是谁报名了?”
姜慈下意识看向陈言陌,正好对上他目光,她又慌张瞥走,对同学们笑了笑,“是陈言陌同学报名了三千米。”
她突出了三千米这仨字。
果不其然,众人起哄起来,陈晓超带头鼓掌,“太牛了,三千米哎。”
张惠丹心思细,担忧道:“言陌同学你可以吗?三千米很难的,很多同学都体力不支跑不完。”
“没关系,我可以。”陈言陌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
他的形象简直被无限放大,张惠丹投去佩服又赞许的目光。
一墙之隔的姜容可没那么好过了,她等了一整个晚上姜宽的回复,半夜惊醒好几次,总觉得有微信消息,就拿起手机看,但是每次都没有。
她心急如焚,有一个她不想承认的想法从她心底破土而出——姜宽可能已经变了。
不然怎么可能在她秒回以后姜宽又没了消息?
她的闺蜜群还不知道她已经离开姜家,还在群里约着逛街和做头发,姜容只能假装不在线。
罗桉:我们经常去的那家理发店听说从国外聘请了一位理发师回来,正好我头发也长了,要不要一起去做个头发?
钱妮妮:好啊,听说那个托尼老师可帅了呢!
华桦和尤可是新加入这个群的,最近和罗桉她们的关系突飞猛进,比起罗桉她们和姜容的关系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华桦:听说陆家的那个陆舟绮也在预约,运气好的话还能撞上陆夫人呢。
罗桉:那就这么定了,周六下午就去,桦桦你预约下?
华桦:嗯嗯!容容 可可你们俩ok不?
尤可:没问题。
姜容被艾特了,再不出声就很奇怪了,她不愿意成为在这个时候再失去什么,她必须要抓住一些东西了。
姜容咬着牙回复:好哒!
一想起为数不多的余额,她的心就在滴血。
姜容又给姜宽发消息:小宽,姐姐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你回复一下姐姐好吗?
陆舟绮也正找姜慈呢,拿着手机疯狂给她发微信。
绮大宝贝:慈慈儿,周六去做头发吧?我妈要拉我去,我一个人太孤独了!
绮大宝贝:好的嘛!你都不知道,我妈一做头发就是一整个下午,可能都还不够呢,我一个人的话——我的天,暗无天日!
姜慈无奈,想起也是很久没有见到陆夫人了,也就答应了。
想她也真是不容易,好不容易把征文比赛的事情处理完了,她又得忙起校运会的事情,从开学到现在就没有一天是无所事事的。
她还走着神,陈言陌突然叫她:“哎,你们家的危机过去了?”
姜慈不意外他是怎么知道的,上流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反正就那么一些人,消息传来传去总会知道的。
却喜欢他的贴心,在危机之时,他都没有问过她类似的问题,就是怕如果她不知道的话他问了会让她产生担心,就算她知道,他问了她也不好回答。
而在危机之后才来问她,也就没有了这些顾虑。
姜慈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更喜欢和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
“对,过去了。”百分之十八的股份已经被她收入囊中。
陈言陌点点头,“那就好。”
前几日姜家危机日益严重,面临破产清算,本来他已经打算出手相助了,却不曾想有人比他还提前了一步,他仔细去探寻到底是谁出的手,却发现什么消息都挖掘不到。
究竟是谁出的手,谁都不知道,只知道代表人是苏家的苏沥。
苏家这代一儿一女最为出色,女为设计师苏格,脾气古怪,整个圈子里一个好友都无。而男为苏沥,和苏格完全相反,好友遍及天下。
饶是陈言陌自诩手段惊人,也实在找不出苏沥的背后到底是谁。但——能指使得动苏家的后代为他办事,也是个不简单的人。
而且,这个人竟然愿意助姜家度过难关,究竟是谁?和姜家有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困扰陈言陌已久,他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姜慈顺嘴问了问他家,“你家呢?还好吗?”
陈言陌刚刚心中百般思考骤然清空,换之而上的又是一派阳光:“没什么大问题,这次的经济危机说大是大,但是只要熬过这一个坎,也就没什么大事了。不像以往其他的危机,周期太长,各种反复,那才叫麻烦。”
他随口与她说起经济上的事来,等说完了才突然发现她可能不懂这些。他正准备不动声色地圆回来,却听得她接话:“两年前那个复杂的危机刚过,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又来一次,不过是简单的危机罢了,只是威力有点大。”
陈言陌心中讶然,姜慈都不知道她在他心中掀起怎样的惊风巨浪。
她似乎也是随口回他,不经大脑思考的那种。
但也恰恰是这种随意,才更加让人心惊。
试问一个在贫民窟家庭长大的女孩,怎么会对这种经济上的问题随口拈来?
陈言陌掩下心中震惊,翻开试卷动笔做题,看了一眼题目,就在草稿纸上演算起来,五分钟后发现自己都算到天边去了。神思不在,怎么做题都是枉然,陈言陌索性扔了笔,趴在桌上小憩——映入眼帘的是姜慈的侧脸。
在阳光的投射之下,连脸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安安静静的她就像一个洋娃娃。
陈言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闲,就趴在那里看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女孩子的皮肤都这么好的吗,似乎很有弹性,要是能戳一下就好了。
姜慈当然感知到陈言陌的目光了,默写着古诗的笔尖一顿,本来在脑海里顺畅流利的诗句突然消失了,只剩一片空白。
为了掩饰自己的这意外,姜慈在纸上胡乱写,想到哪句诗就写哪句。
她没有去看陈言陌,也没为什么,就是不想对上他的目光。
姜宽都快忘了姜容昨天晚上发的微信,谁知道她又发了一条来,他这才想了起来。
姜宽思索了很久,他觉得他还是需要跟姜容好好谈一谈。
姜宽打了很多字,删了又删,各种纠结和犹豫,最后回复:“今晚去我们常去的咖啡厅见面吧。”
姜容喜出望外,“好。”
她有信心,只要她能见到姜宽,就能说服姜宽继续帮她。她可以以姜宽为一道突破口,一点点走回她想走的路。
她的人生不可能到这里就结束了,她生来就是骄女,这一切的磨难都只是暂时的罢了。
姜容终于放了些心。
当天晚上,姜容早早就等在了咖啡厅,从六点半等到了快八点,她忍着暴躁的性子,硬是没去催姜宽。
姜宽在七点四十多的时候才出现,他拉开椅子坐下,刺啦的声音在静谧的咖啡厅中响起,吸引来不少目光,姜容嘴角一抽,微微有些难堪,但这都是小事,她顾不了了,她急切地想去拉姜宽的手,“小宽——”
姜宽下意识迅速避开。
姜容脸上笑容一僵,错愕地抬头看他:“小宽?”
姜宽的脸上不再是依赖和欢愉,而是以冷漠替代之。
他就坐在那里直视姜容,淡淡道:“找我有什么事,长话短说吧。”
姜容心中一慌,姜宽这种反应......
姜容勉力扯出一抹柔弱的笑,“小宽,姐姐想你了,你怎么都不给姐姐发微信,打电话?”
她有种连姜宽都要失去的预感。
姜宽看着她,自嘲似的笑了笑,“那你呢,如果不是我还有一点用处,你怕是这辈子都不会联系我了吧。”
姜容惊讶出声,“小宽你怎么能这样说?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我是你的姐姐呀,你怎么能这样想我?”
姜容说着说着泪水不自觉已决堤,“小宽,你现在是不是很讨厌我?不管你现在多讨厌我,反正——姐姐还是你的姐姐,我们一直都是最亲的人,姐姐没想到在这个关头连你都会离我而去!”
她痛心疾首地看着姜宽,泪水涟涟的眸中满是受伤。
姜宽轻笑出声,“我是你最亲的人?如果我真的是你最亲的人,那在你选择抛弃姜家的时候,选择回到亲生父母家的时候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你作出这么重要的决定,全世界都知道了,就我不知道?!”
姜容了然,原来他在纠结这个。她还真是忘了,毕竟姜宽在她心中分量实在没有多少。
姜容垂下头满是自责地落泪,“对不起,小宽,对不起——姐姐是怕你知道姐姐离开的消息太难过,影响了你的学习,也怕你和爸妈吵起来,所以思来想去还是瞒着你,但我不知道你这么介意这件事,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会瞒着你的——呜呜,对不起——”
换了以前的姜宽肯定又信了。从小到大只要她稍露委屈,他就算替她背锅也心甘情愿。可惜如今的姜宽对姜容已经彻底死心了,而且也是发自内心的想远离她。
他在想,如果远离了姜容,他的生活会不会变成和姜阔一样蒸蒸日上?
“反正我也不在意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了,也不想知道你这次找我的目的了,以后你别找我了,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不想从你身上得到任何东西,同样,你也别想再通过我得到什么。”姜宽话音刚落,利落地起身离开,不带半点犹豫。
姜容愕然,下意识跟着站起来,想去拉他,却只能愣愣地看着他离开,压根来不及反应,压根拉不住人。
发生了什么?
这才几日不见,她这个从小到大的好弟弟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姜容突然瘫倒在椅子上,她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万念俱灰。
姜宽回家后,正碰上姜阔倒了杯酸奶,屁颠屁颠往屋子的方向走。看到姜宽回来,姜阔一点反应都没有,端着杯子继续往回走,就仿佛他是空气。
那个杯子是姜慈的,想也知道是给姜慈倒的。姜宽把这一幕收入眼帘却一声不吭地坐沙发上看电视了。
这个家里早就没了姜容的东西,一点都不剩,随之而来的是姜慈的东西一点点地出现在这个家中的每一个角落。
姜容和姜慈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呢,连喜好都没有一点相似之处,两个人对这个家影响很大,家里很多地方从公主风变成了简约风。
姜宽耷拉着看电视,有些失落和孤独。
姜阔把酸奶轻放在姜慈桌上,悄然出声,“姐,姜宽回来了,在外面看电视。”
姜慈好笑,这是在别扭着不肯跟姜宽说话呢,“去跟他一起看电视吧。”
她的目光像是具有蛊惑性一般,姜阔犹豫了又犹豫,还是出去了。
姜慈终于放心地打开电脑,有一个技术性的问题她一直弄不出来,她找了404好几次,想问一下,可是对方这么久都和她不同步。
她想再试试能不能跟他同步在线一次。
这个任务已经很紧迫了,再同步不了她就要想别的办法了。
好在,她一直都是幸运的。
上天总是格外的眷顾她,仿佛只要她想去做什么,都会成功一样。
412:在吗?
404秒回:在。
姜慈心中一喜:终于跟你同步了,你能不能远程操控一下我电脑教我一下那个程序怎么做?
这台电脑姜慈除了办公从来没用在别的地方,所以没有任何私人信息会泄露。
到底合作了那么多年,404很爽快地答应了。
等404将这个程序做好后姜慈恍然,她漏了关键一步,所以一直不成功。
412:谢谢。
404:客气。这些大学读计算机的话会学到,以后读计算机吗?
他们认识多年,倒是都知道对方一点消息,比如404知道姜慈还没上大学。
412:会。
但是这一次遇到的难题和以后的专业选择并无关系,比如404就也是个高中生,怎么404就会,而她却不会?
姜慈有缺点——好胜心强。
她抿着嘴开始反思自己。最近她花在计算机的学习上的时间是真的不多。
这些乱七八糟的琐事浪费了她太多时间。
而与此同时,陈言陌看着电脑上破解出来的ip地址,陷入沉思。那是个高档小区,本来是没什么问题,可是巧的是姜慈也住在那里。
412的电脑里的确什么都没有,所以她才放心地让他远程操控,可她忽略了地址可能暴露这个问题。他无心去窥探别人的隐私,只是他对412已经好奇多年,本来想着不过是知道她是哪里人而已,毕竟如果是其他地方的人就算知道了地址也就过过眼的用处,又不可能真去找她,甚至刚刚看地址都只是随意一点,随意一瞥。
哪里会曾想到这个人就跟自己一个城市,而且住在一个自己熟悉的地方。
无心之举,却给陈言陌带来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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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温温妲(快来找我玩呀!)
推文~连载中~
《在大佬掌心放肆撒野》
文案1:
傅樱在十七岁以� �,是山沟沟的小学神。
十七岁那一年,变成了有权有势的傅家幺女。
所有人都不曾想到这个小丫头居然是被大院里最有权有势的五家人的公子哥一起弄丢的,找回来以后简直是含在嘴里都怕化了。
尤其是……当年主犯霍饶一,这丫头简直是他的宝贝小心肝,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里宠。
众人更没想到的是这小丫头不显山不露水的,厚厚的刘海下竟是眼波流转,是精致细腻的小脸蛋儿,是异于常人的聪慧狡黠。
哪怕明珠蒙厚尘,亦终有璀璨晃目之时。
(不正经)文案2:
四个不可一世的小少爷围着傅樱嘘寒问暖,时不时来一句夸到天上去的吹捧,清风拂来,少爷们个个紧张得不得了:“宝儿你冷不冷?我外套给你——”
霍老大看着被围在一群兔崽子中央的樱宝儿,黑了脸赶人:都给我滚。
老子的人老子不会脱衣服吗?!
(不正经)文案三:
看上去冷漠自持的霍饶一,谁也不曾想,在傅樱面前是这个样子——
悄悄地在她睡熟的脸蛋上落下一吻,就红了整张俊脸。
更不曾想,还能在楼梯间碰到霍饶一把人家一个小姑娘摁在墙上亲,一口一个“樱宝儿,再亲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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