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离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让这样骄傲的帝王顷刻间变得落寞而哀伤。
“父皇,身子要紧,烟波胡风大湿寒,父皇还是回寝居歇着吧。”
西门焰瞧着西门离,努力地从他的眉眼中寻找着那个人的痕迹。
然而,西门离终究是肖似他,他找了许久,也只是在鼻子和眉毛处找到了记忆力那人熟悉的影子。
西门焰的目光可以说得上是贪婪。
“阿离。”
西门离脊背一僵。
“朕,从来都不是一个好父亲。”
西门焰的语气有些沉重,他转头看向烟波胡,“也从来不是一个好丈夫。”
因为是皇帝,他做不到三千后宫只有一人,掣肘太多,满朝的势力需要平衡,他只能选择辜负了她。
如果可以,他最想像史书里的周幽王,便是烽火戏诸侯,也要博她一笑。
然而,他终究不是周幽王,她也不是褒姒。
她所求的,一直很小,只要在后宫里有一片净土,能够让她开心的生活,不受打扰便可。
那个时候的他,还没有学会帝王心术。
做事不够隐忍,也不够妥帖。
他对她的好,终究是被另外的人所察觉。
于是,在她生孩子的那一晚,丧了命。
西门焰心脏一阵抽痛。
他按着胸口,转头看向西门离,“老三,你想要这皇位吗?”
西门离没有说话,坚定地目光看向他,没有闪躲,没有避视。
在那双肖似自己的眼睛里,西门焰看到了野心,志向,以及万千沟壑。
西门离,不愧是他的孩子。
然而……
“阿离,我答应过一个人,不会让你坐上那个位置,除了皇位,你想要什么,朕都满足你。”
西门离面色没有丝毫的变化。
这世上,他想要的,便不会放过;他不想要的,别人便是硬塞,他也会弃之如屣。
对于皇位,他从大周归来的那一刻,便视之如囊中之物。
时间转眼便是过去了五天。
这五天内,窦氏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谋反之事,北国上下已是人人皆知。
除此之外,窦氏派杀手行刺睿王的证据,也被摆在了刑部的桌案上。
七皇子西门斐手段雷霆,带着懿旨将窦氏一族抄了家,所有人都戴上了镣铐,发配边疆。
窦氏在天牢里待了五天,终于是被带了出来。
“窦氏,皇上仁慈,念着与你的夫妻恩情,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这里鸩酒、白绫、匕首,你自选一样。”
太监说完话,将暗色的托盘放在地上,转身合上了冷宫的大门。
窦皇后低头看着托盘上的三样东西,忽然的忆起了当年的自己。
她沉默了许久,慢慢的伸出手,端起桌上的鸩酒,仰头喝尽。
腹部一阵绞痛。
杯子啪的坠在地上,无力地滚落了好几圈,归于平静之时,窦皇后也断了气。
太监听屋内没了动静,推门进来,探了探窦皇后的鼻息,心头满意了。
金銮殿上,诸位大臣一言不发,恭恭敬敬的等候着西门焰的到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