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鸡贼图阿的谈判进行得十分顺利。
不出三日水溶便草拟出了大乾同建州两国的谅解备忘录。
大致内容包括建州修国书给大乾天子赔礼道歉、建州割让浑河以南五十里土地给大乾、建州赔付这次冲突对大乾造成的损失折合白银十万两、建州奴酋野猪皮哈赤承诺管好境内军民,不再犯大乾疆土等。
永康帝终于平息了雷霆之怒,签署了备忘录,并且让已经集结了五万之众的大军各自撤回原来属地。
表面上看上去都是大乾占尽了上风,绝对又得了面子又得了实惠。
一时不管是朝堂上还是民间都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同时永康帝也宣布将辽河以北以及这次建州割让的土地都封赏给谈判有功的宁国公贾瑞作为封邑。
因地处辽西,且封赏给了宁国公,故而赐名辽宁州,加封贾瑞为辽宁节度使,世袭罔替!
虽然都知道那是好大一片土地,可朝野没有一个人羡慕嫉妒。
甚至有人还觉得永康帝这赏赐有些不近人情了。
因为大家心里头都有数,那不过是一片荒无人烟的无主之地罢了。
地方确实是大,方圆有近百里了,可那又有什么用?苦寒、野兽出没、还和建州、蒙古比邻!
但凡再有点出路也没人愿意往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啊!
在这种地方当一个世袭罔替的节度使又有什么用呢?
当然,这一纸公开的备忘录只是为了安抚大乾军民的怒火罢了,私下里贾瑞和鸡贼图阿还签署了一份私人性质的协议。
其中包括建州对贾瑞在辽阳农庄的损失赔偿、以及十万两银子的赔款由贾瑞代为支付,但是必须由建州以人口、牲畜、皮草或其他土特产品等价赔偿。
同时贾瑞每年向建州供应一定数量的粮食、粉条、烈酒以及特制鼻烟。
协议的具体内容几乎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贾瑞进宫谢恩,永康帝这次依旧在御书房接见。
“臣贾瑞参见皇上,谢皇上又个给臣加官进爵。”贾瑞这次是实打实的感激。
辽西那片土地是早就说好的,让贾瑞没想到的是永康帝居然给了自己一个节度使的官职,还是世袭罔替的!
要知道大乾虽然也有地方节度使死后子承父业继续镇守一方的,也是皇上念在死去的老节度使镇守有功对其后人的恩荫罢了。
这种写在诏书里世袭罔替的节度使,贾瑞还是头一个。
也就是说,自己往后有了儿子好歹也能混个节度使当当。
另外贾瑞还顶着荣国公的爵位,自己的儿子将来怎么也能是个一等将军的爵位,和贾赦平级。
当然,贾瑞本身还是城管卫指挥使、市舶司提举……
相比起前两个官职,节度使最有吸引力的地方便是治辖可以有一支不超额的正规军!
贾瑞想了想便明白了永康帝这是在为自己训练新军铺平道路呢,不由得感叹皇上还是挺心细的。
永康帝放下手中的御笔道:“免礼吧,你身上的伤还未大好,无须多礼。赐坐。”
贾瑞称谢坐了永康帝道:
“今次同建州何谈之事到底没有失了朝廷颜面,这件事你是大功一件。
辽宁州和世袭的节度使也都是你应得的。
不过你也要记得当初对朕的承诺!
朕不求你能不费一兵一卒就使建州臣服,你也不能在那边给朕惹出什么大麻烦来,更不能和建州野人串通一气!”
贾瑞忙笑道:“陛下放心好了,臣你还不知道吗?绝对是大乾第一忠臣!”
永康帝嘴角抽了抽,手心又有些发痒,很想给这不要脸的小子一巴掌。
“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朕唯你是问!”
贾瑞道:“皇上只管放心便是了。
您又给了我那么大一片土地,又准许我同建州野人做生意,还能让我有军队,我肯定把建州野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能有多少边军啊?”
永康帝道:“辽宁州乃新立,又比邻建州和蒙古诸部,若是兵士少了恐难威慑宵小,就给你五千人吧。
冯紫英如今还带着一万经营驻守辽阳,给你留下五千就是了。”
贾瑞听了心里一喜,他以为永康帝能给个两三千也就到头了,没想到一张嘴就是五千!
这可是其他州的节度使望尘莫及的!
自己岂不是自己成了大乾最大的军阀了?
可京营那些人,他还真看不上,因说道:
“多谢皇上厚爱,不过臣不想要京营的军士。
他们到底是拱卫京师,是天子亲军,我怎么好留?”
永康帝便问道:“你是要自己征兵练新军?五千人可不是那么好征的。
且你的辽宁州根本就没有子民。说说吧,你又在打谁的主意?”
贾瑞笑道:“还是皇上了解我。
实不相瞒,臣是想吧,如今辽阳也不算边境了,还养着那么多兵做什么?
辽阳不是有三千人么?干脆给我两千得了。
另外,臣想是不是可以先把永平节度使墨麟手下那点人借调过去帮我盖盖房子?”
“阿嚏!”几百里之外正在永平欢度春节的陈谟打了个打喷嚏。
永康帝听了便蹙眉道:“你要永平的兵也还罢了,反正永平也不是什么军事要害。
你要辽阳的兵,是不是又想着让陈谟去给你带兵?”
贾瑞道:“嘿嘿,陈谟虽然被赦免了死罪到底是罪臣,臣不敢给他一官半职,不过让他帮着处理些杂物罢了。
带兵这种事当然是臣自己来了!”
永康帝大方脸顿时一沉:“怎么着?忘了朕跟你说的话了?
给了你个节度使就飘了?没有朕点头,不许踏出神京一步!”
贾瑞还是想争取争取,因说道:
“皇上,哪儿有节度使在神京办公的?起码也得两头跑才是啊。”
永康帝哼了一声说道:“你还是城管卫指挥使呢!
还有,开放口岸的事也没说定。这可是当初你主张要做的事,难道你想给朕撂挑子?”
“不能不能,肯定不能!”
贾瑞忙摆手道:“我这不是一直不得空吗!
也想着要等一等其他国的使节,看看谁家出家高,故而一直没搭理尼德兰国的人。
等我过些天就同他们见面,接着扯皮。海贸可是大事,比辽宁州还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