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鸿熙笑着开口道:“各位大哥,我们二人不过是迷路了,路过此地,想要找一处借宿之地罢了。算不得什么大事,各位大哥行行好,放我们过去吧。”
宫鸿熙的一番话说的十分到位,将自己的地位也放的极低,他虽然没指望眼前这一群彪头大汉会放过自己和湛宜宁,但是表面工夫还要做一做的。
对方人数太多,他们不方便也不能够搞出大热闹,如果说几句好话可以让他们放下警惕心再寻找几乎逃跑,也不是不行。
土匪头子却诡异地笑了笑,额头上围着的一圈黑色布条衬得他面容更加冷厉了起来。
然后,这个可以号令百余人的土匪老大径直拿过一支火把,照了照宫鸿熙还有湛怡宁的脸,伸出手指指了指宫鸿熙背后的小姑娘,好奇地问道:“你刚刚说这是你妹妹?露出来让我看看脸。”
宫鸿熙刚想说自己妹妹样貌丑陋不便露出,就又听到土匪老大仿若不经意,但是听起来就是阴森森地,他说道:“以你的样貌来看,你的妹妹定然不会是一个丑八怪,骗我的话你们就......呵呵。”
湛怡宁只得推开宫鸿熙的肩膀,让自己的整个身体彻底暴露在了众人面前,湛怡宁慢慢地抬起脸,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表情更加无辜以及弱小一点,好让土匪们对自己的防备心减弱些许。
湛怡宁在眼睛缓缓由下往上抬起的时候,又配合着自己咬唇的动作,完全就是一副好人家的闺女不得已流落在外,寻找可怜人的帮助,只期盼每一个看到过她的人心里都会自然而然地心疼。
然而,她错了,这帮土匪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她的脸刚刚露出,就听到了一阵不怀好意地“嘁”声。
怎么回事?怎么和我手上的剧本不太一样。
只见那人五人六的土匪头子邰六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湛怡宁,撇撇嘴,毫不客气地说道:“长的太瘦了,不好生养,也不过如此嘛。还是哥哥好看点,邰乙,带下去吧。”
邰乙就是先前有一只眼睛被黑色眼罩捂住的那一个,他立马大声吼了一声表示应答,然后强行拽起还愣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的湛怡宁的胳膊,就把她架着走了。
湛怡宁:“!!!”
他在说什么,有没有眼光了,姑奶奶长成这个样子竟然被他用“不过如此”四个字来形容,暴殄天物,他难道没有听说过天云派宁仙子的美名吗?
真该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仔细瞧瞧,是不是芝麻汤圆馅的,放在眼窟窿里头该不是摆设吧。
湛怡宁被邰乙架着走了一路都是气呼呼的,她生完了气终于想起来自己的好兄弟宫鸿熙了,她扭着身子回头去看宫鸿熙,心里头的气好不容易消下去了,结果看到被人用四人大轿抬着的宫鸿熙时,更怄了。
湛怡宁怒气冲冲地瞪了一眼宫鸿熙,得到了宫鸿熙表示无能为力的耸肩。
宫鸿熙用嘴型比划道:“听天由命吧。”
“干什么呢你!老实点。”
是邰乙看到这头湛怡宁对着宫鸿熙挤眉弄眼的,实在是看不下去这幅“丑态”,这才出声阻止。
没看见人家宫公子都累到不想说话了吗,还往那纠缠什么,真是不识好人心。
湛怡宁鼓着腮帮子又被邰乙揪着脖领子转回去了,这下好了,邰乙又叫来一人,两个人一同架着湛怡宁的胳膊,双脚离地的被人架着走了。
湛怡宁还不死心地想比拼道:她这也算是勉为其难地有了二人大轿吧。
他们一路被人抬着或者架着颠簸了许久,终于被抬上了这座咸长山的黑洞洞里。
是的,没错,土匪们竟然很有心机地在山半腰盖了一幢又一幢的小楼,但是人又不住在那里。
欸我盖了大房子我不住,我就是玩。
他们真正的大本营在一个山洞里,黑乎乎的还到处坑坑洼洼就算了,漏水情况很严重。
湛怡宁此时不由得庆幸她是被人一路架着来的,不然用自己的脚走过去,弄脏了鞋袜可如何是好。
湛怡宁还没庆幸完,她就感觉到两边的肩膀一松,她“咚”地一下就被邰乙他们放到了地上,她结结实实地摔了一个大大地屁股蹲。
湛怡宁:妈卖批你懂吗。
湛怡宁生无可恋地坐在脏兮兮的地面上,已经不想去同被人轻轻地从轿子上请下来的宫鸿熙争了,更何况宫鸿熙现在屁股底下坐着的是柔软的坐垫。
她很想问一句,难道美女就不配坐凳子上吗?
邰六轻飘飘地看了一眼湛怡宁,湛怡宁只好收起来了眼底的嫉妒,乖巧地将双手放在膝头上,保持着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姿态。
邰六这才满意了,然后他换上了一副讨好地表情,对着宫鸿熙推荐道:“公子,我们这里有烧花鸭、烧花鹅,还有芝麻汤圆、四喜丸子,不知道公子您想吃点儿什么,既然公子来到我这咸长山,我作为这管事的,定然要好好招待您一次才是。”
“哦,还有你妹妹。”
邰六似乎才想起来宫鸿熙还有一位“酸菜鱼”的妹妹,敷衍地捎带上了湛怡宁。
湛怡宁无语望天。
她感觉自己自从来到了这咸长山,同宫鸿熙的地位就瞬间颠倒了个,往日里都是她受尽了众星捧月,天云派里人人都喜爱她,将她哄着吹着。
宫鸿熙为数不多的几次出现,还都不招人待见。
咸长山里的土匪们却将宫鸿熙捧在手心里,真真是“世风日下”啊。湛怡宁腹诽道。
“不便打扰,我们兄妹二人随便吃点儿就好了,劳烦邰大当家的了。”
宫鸿熙只好顺着邰六的话,继续往下说着。
邰六立马就挥手,命令下边的人快点做出一份妥帖的饭食然后送到他的房间里来。
等一下,为什么是他的房间。
湛怡宁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莫不是这邰六有其他的不为人知的癖好,比如什么喜欢男孩子之类的。
湛怡宁摸索着下巴,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看起来有些粗狂的邰六,心想道: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