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舟的下一剑顺势砍来,湛怡宁手里的璧光剑也不躲不闪,硬生生地接了上去,两人飞快地在这锁妖塔中对打了起来。
湛怡宁的眼神越发坚定,她将剑紧紧地攥在手中,虽然背后的伤口很痛,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过今日,但是这样的师父她不要也罢。
“今日之后,你就当没有我这个人好了,湛怡宁自愿退出天云派,从此以后绝不以天云派弟子为自称。”
湛怡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的牙齿都在打着颤,左手将璧光剑杵在地上,已经深深地出现了一个坑,她将身子依托在避光剑上,漠然地陈述道。
湛怡宁的衣衫已经被道道剑伤挑破,伤口大小不一、深浅也各有不同,她的脸上甚至也多出来了几道浅浅的痕迹。
她却仍旧不肯对梅舟让步半分,也不会低头求饶,这就令梅舟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只能再次不断地挥动诛龙剑,道道白光从天而降。
之前的诛龙,是令湛怡宁安心的存在,现在,只会令她心生不断地恐惧。
诛,是来诛她的吗。湛怡宁的眼里闪过一丝迷茫。
“那我就先杀了你,我门弟子只有死亡,绝无退出。”
梅舟一字一句地说道。
“湛怡宁,我可真要被你感动哭了,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的话,那我就勉为其难地以身相许吧。”
他们二人僵持了许久,突然出现了一道不属于他们的声音,湛怡宁带着惊喜以及不可思议地心情回头望去,嘴里确实不高兴地念叨道:“谁要你以身相许了,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还有困难呢。”
宫鸿熙醒了!
这是一个好消息。
宫鸿熙像个大爷一样斜斜地伸长着双腿,靠着墙壁闲闲地坐在那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大人物在这里举办宴会一样。
宫鸿熙:反客为主第一人。
“醒了正好,我先送你上路,再来管教我那被你哄骗的小徒儿。”
梅舟这下来了意趣,他将诛龙剑一横,身子也随着诛龙剑飞身向前而去,直冲冲地对着宫鸿熙就飞了过去,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宫鸿熙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在他的那个笑容下,梅舟愣神了一下,而这一刻的破绽瞬间被宫鸿熙抓住了,他双手在两侧的地上猛地一撑,顿时整个人从地上飞身而起。
面对着梅舟的来势汹汹,宫鸿熙竟然侧着身就那么从宫鸿熙的身侧飞了过来,他一把拉起了还有些发蒙的湛怡宁,紧接着就以最快地速度从敞开着的大门口处飞了出去。
一边飞,宫鸿熙还不忘记吐槽湛怡宁说道:“要不是你把我弄晕了,怎么会耽搁这么久,我们早就出去了好嘛?”
系统:......
【别听他的,他一直都在装睡。】
湛怡宁反问系统道:他装睡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系统哑口无言,它难道要说自己被刚刚从身体里爆发出主神意识的宫鸿熙所镇压,没办法澄清事实吗。
它找死吗?
湛怡宁见系统又噤声了,只好将仇记在了心里,打算下次再跟它算账,至于宫鸿熙,她有的是时间去收拾。
现下当务之急是赶紧逃出青峰山。
湛怡宁不敢回头去看,从身后浓厚的剑光她能够明确地感知到梅舟一直都在紧紧地跟着他们,寸步不让。
她发誓,现在梅舟的心情十分不好,他们二人一旦被梅舟追到恐怕连个全尸都没有办法得到了。
“快点快点,你飞快点!宫鸿熙,啊啊啊他要追上来了。”
湛怡宁叽里呱啦地说道,她的表情管理已经彻底失控了。
“闭嘴!”
宫鸿熙听到敏感的字眼,脸上瞬间一黑,他虎声虎气地斥道。
湛怡宁眼见着他们一路飞出了青峰山,这才将提心吊胆的心放下,出了青峰山就不会被梅舟所感应到了,他们暂时安全了。
“这里是哪里?”
他们从白天飞到了黑夜,不仅宫鸿熙累了,他们所用的璧光剑也累了,整个剑身都在发烫抗议着过度使用压榨劳动机器。
他们停在了一片荒芜的山头上,夜色深深,夹杂着鸟雀的叫声,有些阴森。
“荒山。”
宫鸿熙看了一眼,只顾着将身上破破烂烂的外衣解开披在了湛怡宁的身后,为她遮挡了一些尴尬,湛怡宁刚想要表达一下自己的感动,就听见他这个不算回答的回答,顿时一阵无语。
“有点儿黑,我们找个山洞过夜吧,等白天再看看这里是哪。”
再想办法找到一个安稳的地方,隐姓埋名的生活。
“现在还黑吗?”
一道粗狂的声音响了起来,吓了湛怡宁好大一跳,宫鸿熙立马就闪身飞快地挡在了湛怡宁的身前,将她的身子严严实实地挡住。
随即,漫天的火把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照亮了这片“荒芜”的山头。
湛怡宁眨眨眼,眼前的山头似乎脱离了自己的想象,貌似是有主的,还是来者不善的那种主子。
照射的湛怡宁和宫鸿熙十分刺眼的火光被人渐渐拿开了,他们不适地眨眨眼,已经有两名体型高大、外表凶悍的男子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湛怡宁默默地将手里的璧光剑往外稍稍拔了一寸,就被左边戴着一只眼罩的男子厉声制止了。
湛怡宁的手一抖,璧光剑发出“哐当”一声的清脆声音,掉落在了地上。
湛怡宁:......离谱。
难道自己年纪轻轻就得了帕金森吗?
“老二,把剑拿过来我瞧瞧,不能对客人这么无礼对不对,来者皆是客。”
右边的男子看起来是这里的土匪头子,他让左边刚刚吓到自己的独眼把避光捡起来,湛怡宁刚想上前一步,却被宫鸿熙握上来的手腕制止了。
宫鸿熙给了湛怡宁一个眼神,示意她现在先不要出声。
湛怡宁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璧光剑沦落到了别人的手里,她只能眼巴巴地揪着宫鸿熙的衣角表达自己的不满之情。
“这位公子、小姐,不知道你们深夜造访我这咸长山有何贵干?”
每个字都文质彬彬的,像个文弱书生,可是配上土匪头头的语气就匪里匪气,跟威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