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苍,你我立场不同,我无权责怪你什么,只是,你要想清楚,我是隶国公主,你将我掳走是在挑衅我隶国的一国之威,是在将我国陛下的尊严往地上踩,更重要的是,你在试图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争!”
湛怡宁铿锵有力地质问道。
她的眼睛依旧是平淡无波的,没有一丝害怕,她试图让燕苍放弃用自己来威胁隶国皇帝的想法。
“宁乐公主,你放心,我既然已经将你带了出来,那你就不用替我担心白费力气了,我是一定有这么做的原因。”
燕苍淡淡地说道。
糟糕,燕苍根本听不进去她的洗脑话语,他还真是立场坚定。
如果不是被绑架的人是自己,她可一定要为他拍拍手、鼓鼓掌。
“你,不对,川辽国到底要利用我做什么?总不会是拿我一介女流的性命去换一座城池的妄想吧?”
湛怡宁冷笑了一声,质问道。
“当然不是,”燕苍十分惊讶,他吃惊地说道,“我的公主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多值钱吗?你的命起码能够换五座城池。”
湛怡宁:我谢谢你大爷的。
不提她是皇室贵女,单单就凭湛怡宁背后所依赖的范家、永平侯一家,她的性命就足以十分贵重。
湛怡宁磨磨牙,冷哼一声,干脆将身子重新塞回进马车里,只留给燕苍一个怒气冲冲的背影,不再说话。
燕苍则是耷拉下了刚刚故意挑逗湛怡宁的嘴角,恢复了那副漠然的表情,嘴里喊着:“驾。”
只是,他攥着马鞭的手愈发地紧了起来。
马车随之从官道上飞驰而起,卷带走了一通沙土。
“下来吃东西。”
燕苍将马车停在一间客栈的门前,掀起帘子好心提醒湛怡宁该用膳了。
她不是一直在嚷嚷饿了吗,那就让她一次吃个够。
“我不吃!”
湛怡宁冷声说道,顺便还捂了捂干瘪的肚子。
“咕噜——”
燕苍忍不住嗤笑出声,嘲讽道:“是,你不吃,你的肚子在告诉我它想吃东西了。”
湛怡宁瞪他,却挨不过肚子半天没有进食发出的尴尬声响,她只好磨蹭了半天,使劲地蹬着马车然后下车。
仿佛每一步,都当做了是燕苍的脑袋一样“咚咚咚”地使着劲儿,落后她几步悠哉悠哉地燕苍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燕苍:呦呵,公主脾气上来了。
“公主,点菜吧想吃点儿什么啊?”
燕苍将身后的佩剑放下,一手撑住下巴,桃花眼半眯着,一副风流倜傥贵公子的模样望着对面的湛怡宁,周围的小娘子都看他看的羞红了脸。
湛怡宁冷哼一声,嘀咕道:“祸水,还是那副胡子拉碴的模样让人看了安心。”
“你在那自己嘀咕什么?”
燕苍没有听清楚湛怡宁在说什么,但从湛怡宁的表情上来看,她一定是在心里默默地骂着自己,追问道。
湛怡宁忙打起精神,弯弯眼睛面笑心不笑地说道:“没有啊,我在夸你长的英俊潇洒、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呢。”
燕苍满头黑线,凶巴巴地斥道:“快点点菜,饿死了。”
“知道了知道了。”
湛怡宁火速报了几个菜名,也不知是心里压着大事还是这里的饭菜不够好吃,湛怡宁味同嚼蜡般用完了这一餐。
距离京城越来越近了,肉眼可见的燕苍愈发烦躁了起来,一切都可以从他驾车的速度越来越快,以及饭甚至都吃的少了。
“我们谈谈吧。”
晚上,就在燕苍准备为湛怡宁守门时,湛怡宁拉开门,对着门外的燕苍说道。
燕苍一点头,紧接着就走进了湛怡宁休息的房间。
“谈什么?”
燕苍没有选择坐在湛怡宁的对面,而是抱着他的那把剑就站在门口,这个站位有些像燕苍将她掳走那天的晚上。
“你们想要利用我去做什么?”
湛怡宁也在这几日的时间里,仔细分析了一下她这位“备受宠爱”的九公主身份到底能够做什么。
无非是她背后的范家势力,以及皇帝的宠信罢了,可是一个帝王的宠爱又能够维持多久呢,湛怡宁将这一点看的十分清楚。
“事已至此,也该让你知道我们到底想要做什么了,”燕苍缓缓说道,“我们希望你扶植三皇子上位。”
“三皇子?你是说我三哥湛宜景?”
湛怡宁有几分看不懂川辽国的所图了。
如果他们想要自己扶植的皇子是大皇子或者是八皇子也就算了。
本朝自古以来实行嫡长制,立嫡立长。大皇子湛宜礼的生母是宫中的德妃。
德妃曾经是陛下尚未登基时的陪房丫头,后来进了宫被封为德妃,她平日里比范贵妃还要低调,那真是一位整日里吃香礼佛的妃嫔了。
皇帝对于这位德妃也依旧保留着几分旧日之情,更何况大皇子是他的第一个儿子,对于自己亲眼看着降生的皇子他心中也一定保留着一块位置。
至于,八皇子,则是乔妃所出,八皇子湛宜铮则是与湛怡宁他们几乎是同时所生,湛怡宁的母妃范贵妃早年伤了身子,缠绵病榻多年才成功诞下湛怡宁和湛宜年,湛宜年还在那场战乱中失踪,她的身子愈发不好了起来。
只是湛怡宁莫名占了一个天降异象的名气,范贵妃奉命执掌六宫,乔妃因此素来与范贵妃不和,在宫中两人几乎已经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
乔妃的背后是镇守西南一带的乔家,她的父亲是西南总兵乔安年,兄长又是陛下的禁卫军首领乔佳木,势力极大。
至于,他们川辽国想要自己扶植的三皇子湛宜景,非嫡非长。
湛宜景的处境在后宫中其实是有几分尴尬的,他的生母只不过是一位普通的打扫宫女。
湛嘉誉某日醉酒宠幸了这名宫女后,转眼将她抛到脑后,直到她诞下龙子,陛下这才得知他多了一个儿子,虽然后来也曾派了下人去侍奉,但是,宫里素来踩高捧低,又因为他的母妃一直没有封号,知道三皇子不受陛下宠爱,渐渐地三皇子母子的处境愈发艰难。
三皇子五岁时,他的母妃便撒手而去,直到她离世也依旧只是一名普通的打扫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