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的阳炎延展到极致, 盖然性偏转力场恐怖的威压就像不祥的种子、被播撒在空气中,让人毛骨悚然。
草s出云骇然地睁大眼。
这一次并不是玩闹, 而是认真的——
是认真地想要……杀死对方……!?
他咬了咬牙,刚想上前阻止, 身边的淡岛世理已经动了——
一本正经地沉声说了句“淡岛拔刀”,s4尽忠职守的副长大人利落地做了个重复过无数次的拔刀起势,右手在连坤包都没挂的、空空如也的腰间虚抓一下,然后像模像样地反手一挥——
紧接着就猱身而起、朝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冲了过去!
草s出云惊呼一声,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速水紫央的右臂已经完全被形状狰狞的能量所包裹、远远看去就像庞然的巨兽利爪、将空气撕裂、杀气腾腾地朝着男人攻去!
与其同时,淡岛世理也一跃而起,直直地朝着两人中间落下!
纤细的身体在暴走能量所带来的劲风中, 就像马上将被摧折的稚嫩花茎。
草s出云已经咆哮出声——“淡岛!!”
在人群惊恐的尖叫和草s的吼声中, 淡岛世理的声线清晰地传入了速水紫央被酒精煮沸的意识中——
“到此为止。”
只是一刹那而已,挥出一半的拳头上叫嚣着的能量立刻凝固了。
刀锋状的能量十分锐利,只要再向前一瞬,就会让正平静回望她的友人……受伤。
淡岛世理困惑地看了一眼面前正叫嚣着的紫色阳炎, 踉跄了一下、打了个酒嗝。
打从内心深处、迫切渴望去守护之物被亲手摧毁……
决不能再犯下同样的错误……
速水紫央剧烈地痉挛起来, 硬生生地止住了持续溢出的能量!
紫色力场的强度只是稍微变弱了一丝,就被赤红色的火焰完全碾压!
王者的阳炎就像用于剔除猎物血肉的、遍布嶙峋尖刺的舌,滚烫的高温熔化了地上碎裂的玻璃、烧焦了地板、灼穿了墙壁……
而横在两人中间的淡岛世理却毫发无伤。
紧随而来的草s出云想也不想冲了进来,一把将淡岛世理扯出来拉到了一边。后者有些不悦,挣扎一下之后絮絮说道:“无礼……嗝,无礼之徒,依据第三一四号法典逮捕尔等……”话未说完, 就被草s捂上了嘴。
周防尊垂下眼帘,伸手扳住速水紫央的侧脸、反手把她摁到了墙上!
“你不想伤害那女人吧?”男人皱起眉、返身压住她,红色的火焰逐渐汇拢、变成卵形,将内中横冲直撞的紫色阳炎锁紧。“克制你自己。”
清晰地感觉到怀中人颤了一下,他用手指拨开她额前的碎发,露出了被遮挡的眼。
她眸中的光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黯淡下来。
狂躁的紫色阳炎逐渐聚拢、回收……
卵形的力场隔绝了外间的噪音,开辟出一方小小的空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她费力地转了转眼珠,看向面前的男人,轻声说道:“下一次……一定杀了你。”
“原因?”男人的拇指动了动,指腹刮过她的颧骨。
她吃吃地笑出了声,醺然的醉眼反射出漂亮的红。
“很碍眼啊。”她的目光涣散下来,开始放空。
“嘴里说着‘所有物’……这样的……”
“谎言。”
他沉默地松开了她。
强行回收力量的滋味并不好受,背抵着墙壁,她拽着衣襟、像渴水之鱼一般小口喘息,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酡红。
“三条腿的都是这样。”她轻声呢喃。“满嘴甜言蜜语、一心一意地掠夺、追求着宣告所有权的快.感,全都是……臣服于欲.望的奴隶啊。”
“这种只有白痴才会相信的拙劣谎言……明明该乐在其中的……”
“但为什么……唯独是你……”
“只有你……”
“不想听到……从这张嘴里,说出的这种谎言……”
字字句句,就像细小的针,刺入强者赖以自保的茧。
并非能将防线击溃的程度,却泛起一阵阵刺痛。
她支撑不住、一点点滑下墙壁,随后被他扶住肩膀。
“……为什么?”他低声问。
“为什么……”她含混地重复了一遍,便没了声息。
这一次的沉默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久。
——“因为我会把那谎言……”
——“当真啊。”
因为发现自己……是如此地渴望着被那谎言所欺骗,心甘情愿。
……
……
炽烈的红由浓转淡,缓缓消散在空气中,显露出正对峙着的两人的身影。
草s出云钳制着怀中满身酒气的淡岛世理,一时有些愣怔地望着那个情景。
时间过去得太久,使得他几乎忘记了,这个男人……他们的“王”,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那动摇几不可察,却让人心惊。
“尊……?”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周防尊面色如常地应了一声,弯下腰将软倒的速水紫央扛起。
草s出云叹了口气,拽着淡岛世理率先走了出去,在满目疮痍的vip区穿行时,眼尖地看到被撞碎的吧台残存的一角上的匠师署名,登时心疼得直抽搐。
……这两个人,只要碰到一起就得破坏点儿什么吗?
大多数牛郎都四散而去,唯独月岚一直站在角落里没动。草s出云经过他身边时看了他一眼,后者并没有拦阻的意思,而是回以饶有兴味的眼神。
“抱歉。”草s出云干巴巴地说。
“别在意,那位也是老熟人了。”月岚微微一笑,把被自己抓住的、正呜呜挣扎的鹿岛治也死死按好。“就当是……为这么精彩的表演,买张昂贵的看台票?”
草s出云皱起眉,“还是老样子啊,恶趣味的男人。”瞥了一眼正张牙舞爪的鹿岛治也,显然是没认出他来,就转而跟月岚告别。
glitter的大门口一片混乱——外头的人想进来、里头的人想出去。
散发着低气压的金发男人拖拽着满身酒气的淡岛世理,往门口一站,青着脸单手甩飞了两个闹得最欢腾的、前来浑水摸鱼的痞子,然后目露凶光地开口。
“party timeover,”
一脚踹飞一个。
“……now.”
酒吧街不少原住民都认得这位爷,登时作鸟兽散。
客人们如蒙大赦,蜂拥而出。
……
出去时是两个人,回来时买一赠一。草s出云架着淡岛世理,跟周防尊一前一后地往回走。
肩上的女人就像没骨头似的,身体却烫得吓人。酒精摄取过量,虽然疲惫到了极限,但神经却依旧被刺激得极度紧绷,导致她时不时会呓语出几句醉话。
homra的大门被推开,风铃悦耳的声音在今天显得格外安静的清吧内回响。
八田美d正窝在沙发上跟镰本力夫和千岁洋联机玩游戏,听到铃声想着是周防散步归来,就放下游戏机准备起来问好。
结果人都站起来了,到了嘴边的话却被生生咽了回去。
千岁洋眼疾手快,在少年要吼出来之前仗着身高优势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镰本力夫与千岁洋配合默契,泰然自若地一鞠躬之余,直接揪着八田的衣领、跟千岁洋合力把他的脑袋按了下去,若无其事地向王权者问好。
千岁洋笑嘻嘻地把堆得乱七八糟的游戏碟收好,帮草s出云一起把迷迷糊糊的淡岛世理放在了沙发上。
“看好她,我去弄点醒酒的东西。”草s出云扯开被拽得歪歪斜斜的领巾,摸出烟点上。
王权者扛着女人目不斜视地从众人面前走过。
被扑鼻而来的酒气呛了一下,八田美d梗着脖子,眼都直了。镰本力夫露出了然神色,卡着他往回拖了拖。
草s出云弯腰在吧台里翻了翻,抛出一支姜黄色的管装饮料,被周防尊伸手接住,“运气不错,最后两支了。”
等周防尊的身影消失在二楼拐角,八田终于嚷出了声。
“那个女人怎么又缠上尊哥啦!?”
草s出云堵住耳朵,“这可稀奇了,前段时间不是还在一起修车么?以为你们的关系能变好一点。”
“那是两码事啊。”八田美d气呼呼地往沙发扶手一靠。“本来就是像千岁说的那样,只是单纯的那个那个关系吧?明明这些天都没再联系了……所以说,不是分开了么?”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千岁洋一脸惊讶,好一会儿才接上话头:“……所以说未经污染的白纸的直觉才是最厉害的么?”
草s出云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不在焉将饮料打开、插上吸管,拍打着淡岛世理的脸颊让她醒来。
等对方咬着吸管开始吸饮料后,他才拉过凳子坐下来,缓缓吐出一串儿烟圈。
就连小鬼也懂得的道理,偏偏有人就是不明白啊。
……
比起楼下正小口抿着饮料的副长,二楼的那位就不怎么好过了。
捏着面前人的嘴、卡好双颌,周防尊挑开瓶盖,直接灌了下去。
小小一支姜黄饮,一共也没多少分量。被松开以后速水紫央扒着沙发扶手连连咳嗽,紧接着就被整个人拽起来坐正,对上了男人的脸。
额头覆上一只暖融融的手、支撑住沉重的头颅,透过模糊的视线,她看到男人弯下腰看着自己,“先别睡。”
她胸口起伏了一下忍住咳意。“干嘛?”
“说完你该说的话。”男人沉声道。
逻辑彻底死机的酒桶缓慢地眨了一下眼,温温吞吞地反问:“……说什么?”
这种情况下……要说什么话?
喉咙中残余的饮料辣得让人不适。
她迟滞地转动眼睛,打量了一下周围。
“……来做?”她抬起手、捧住男人的脸,面无表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