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僧人看起来脚步迟滞,眼神黯淡,并不像有武功的样子。每个人身上的僧衣都是干净整洁,没有淋湿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去过大雨滂沱满地泥泞的树林里。
白马寺也许香火太旺,看起来寺里的生活不错,每个僧人都养的肥头大耳,白白胖胖,和树林里体态瘦小的蒙面人很难对上号。
王风于是问道:“敢问主持,贵寺的大师们都在这吗?”
释远主持道:“都在这呢,没漏下一个,你点点,连我在内正好一百零三个。”
王风心里早已默数过,如释远所说,正是一百零三个。
王风突然道:“贵寺可藏有武器兵刃?”
释远一愣,惊讶道:“施主怎么知道小寺备有兵刃。”
王风道:“大师们并不习武,何以贵寺要备有兵刃。”
释远道:“小寺清静幽雅,佛光普照,常有些达官贵人,公子小姐来此小住数日。其中不乏习武弄棒之人,闲暇时便舞刀使剑的大有人在,为与人方便,小寺自前年起,便置办了一些兵刃,以供爱好枪棒刀剑的施主闲暇练习。”
王风道:“那大师可否带我们去看看那些兵刃。”
释远看着王风,一脸的疑惑,良久,道:“兵刃在后院禅房,两位施主请随我来。”毕竟是当了多年的主持,他并没有问王风去看兵刃的原因,毕竟当了多年的主持,他知道什么应该问,什么不应该问。
转过四五座殿堂,穿过一片竹林,就到了放兵刃的禅房。禅房四周竹林环绕,幽静深邃,人迹罕至,真是练武习文的好地方。
兵刃并不是太多,但也不少。兵器架上插着各类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就算没有十八般兵器也有十四五种之多。
在刀架上,王风果然看到了戒刀。
戒刀并排插在了刀架上,共六柄,满满的插满刀架,把把雪亮锋利,和王风在树林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王风神色取下一柄戒刀,仔仔细细的看了很久,并没有发现刀身有血痕或污泥。王风又取下了另一柄,这柄甚至比他先前看到的那柄还干净,好像从买来起便没有用过。他一直将六柄刀全部看完,还是没有发现哪柄刀像刚刚用过的样子。
王风于是问释远道:“这些兵刃平时可有人打理。”
释远道:“来此小住的施主,都是非富即贵,最爱整洁。我们对这些兵刃也派有专人打扫,清拭,以备那些施主随时习练。”
王风点点头道:“那不知是哪位大师负责清拭这些兵刃呢?”
刚才为王风等人开禅房门的僧人立即答道:“小僧圆性,平时禅房的打扫和清理都是我负责的。”
“大师平时是否经常擦拭这些兵刃吗?”
圆性脸有些红了,艾艾的道:“如今是冬天,很少有施主来这里小住。小僧对这些兵刃的清理也就比平常要懒怠一些,不过还是会一个月擦拭整理一次的。”
王风道:“那上次擦拭这几柄戒刀是什么时候。”
圆性想了想道:“上次是九月二十六日擦拭的,距今快一个月了。我还正想这几天又给禅房来次大扫除呢?”
王风的眼睛亮了,道:“可否请圆大师取一块白色干净的绢布来么。”
圆性虽然迷惑不解,但还是很快将绢布取来。
王风将六柄刀又依次取下,这次却是用雪白的绢布轻轻的擦拭刀身。
看见王风每擦拭一柄刀后,就仔细的看了看白色的绢布,柳倾城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
如果那柄刺杀王风的刀是从这里取来的,那么那柄刀一定是刚刚擦拭过的,所以刀身上的血迹和污痕已经不见了。
六柄戒刀如果已经二十几天没擦拭了,那么必定刀身上有些尘埃,但那柄刺杀过王风的刀却被刚刚擦拭过,必定比另外五柄刀要干净的多,因此只要在雪白的绢布上一拭,只要有一柄刀比别的刀干净的话,那就能证明,蒙面人的刀应该是在这里取出的。
如果证明出刀是这里取出的,那蒙面人取刀和将刀送回,就极有可能留下蛛丝马迹。
闪电般的刀法,快如鬼魅般的身形,头脸都被黑巾包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神秘蒙面人,柳倾城也迫切的想知道他是谁,为何一心想置王风于死地。
终于,王风停住了手,拿着刚才看过的第二柄刀,对他道:“应该就是这柄。”
王风将绢布递给柳倾城,并指着上面的一道痕迹:“你看。”
柳倾城接过王风递过来的绢布一看,果然雪白的绢布上面有六道污痕。王风指的那一道却明星比另外五道淡了很多,即使如雪般白的绢布上也只留下一道淡的几乎难以辨认的灰色痕迹。
看来刀果然是从这里拿出去的。
可拿刀的人为什么又要将刀送回来这里呢?他完全可以将刀抛弃或带走了之,根本没有必要冒险将刀放回。
柳倾城还没有将这些疑惑说出口。
一旁的释远却已插话道:“施主是不是刚才在树林里碰到有人拿着这柄戒刀对施主行凶。”
王风点点头道:“不错,刚才有的确有个穿着僧衣的蒙面人拿着这柄刀刺杀于我。”
释远连忙道:“施主是不是怀疑是小寺的子弟对你不利。”
王凤道:“那人穿的是贵寺的僧衣,拿的是贵寺的戒刀,敢问大师,你觉得呢?”
释远连话都说不清了:“施,施主,你,你,小寺的僧人既不会武功,又跟施主无冤无仇素未谋面,何以有谁要加害施主呢?”
王风道:“这个我也不清楚,说不定贵寺藏龙卧虎,窝藏着江洋大盗,见财起意,想将我和柳公子先杀后劫财也说不定。”
释远急得脸色发青,道:“请施主明鉴,断无此可能。”
王风却道:“贵寺大师们各有几套僧袍。”
“每人只有两套换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