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同样是叶氏弟子交手,可在原承天身份未被识破之前,这场争执倒是完全可控,因此原承天也甚是从容。
那四名被夺了法宝的修士,此时也取出备用法宝,偕同后来的五名修士齐齐追来,原承天虽没回头,神识之中,已将对手的位置距离探了个明明白白。
只恨这些修士不知轻重,刚才自己收了四名修士的法宝,居然还不知吸取教训,可见人的执念一起,灵慧便会蒙尘,贪嗔二字,着实害人。
他有意放缓遁术,只等诸修再祭法宝,若是将这些修士的法宝尽数收去,看他们是否还有胆追来。
就见诸修离原承天还有两百里时,一名修士刚想祭宝,那黄袍修士忙叫道:“不可,此人有夺宝手段,不可祭宝,只需欺上前去,齐齐动手,谅他还有三头六臂不成?“
原承天暗笑点头,看来这黄袍修士,倒也是有些见识的。不过他今日有意夺宝,又仗着修为境界皆在诸修之上,便要故意欺人了。
于是撼天铃仍是祭到空中,黄袍修士大叫道:“诸位紧握法宝,这修士又要故技重施了。“
诸修慌忙止往身形,将手中法宝紧紧握住,又担心对方的法宝厉害,干脆齐齐动用双手紧握法宝。对手的法宝再厉害,想来也夺不去了。
却不知那撼天铃铃声一响,诸宝的灵识可就从中断绝了,而若没了灵识,就算双手紧握法宝,又能有多大力气?
原承天微微一笑,手中祭出一诀,正是借助麒麟之力修成的紫罗大雷诀,此诀今日是第一次动用,也不知威能如何,可若是用来威慑对手,想来是足够了。
此诀一出,空中就发出“兹兹“之声,这声音自远而近,急速传来,诸修齐齐惊愕,不由自主循声望去。便在这时,一道粗如儿臂的闪电就在诸修头顶一闪,这闪电来的悄无声息,可四周灵气翻腾,急速被这道闪电凝聚了去。
诸修心知不妙,慌忙动用避雷诀欲避此雷,可那掐诀的速度又怎能及得闪电之速,那闪电已然绕体,就将诸修的法身之宝齐齐『逼』出。
就见空中法身之宝『乱』舞,与这道闪电在空中僵持不下,唯到此时,那惊天雷声才轰隆传来。
这雷声好不惊人,震得诸修身子就是一阵剧震,忽觉手中法宝脱手而出,等诸修觉出不妙来,那所有的法宝,已被原承天持在手中。
原承天一道紫罗天雷诀,就将诸修的法身之宝命部『逼』将出来,虽说对手稍弱,可也知这紫罗天雷诀端的是潜力无穷,在未曾修出青毫神光之前,这道法诀当是原承天的首选了。
那闪电来的快,去得也快,刹那间就是天淡风清,哪里还有天雷的痕迹,可叶氏诸修却齐齐怔在那里,怎还敢追来。
原承天遥遥揖手道:“承让了。”将身一纵,去追前面的蒲元修而去。
黄袍修士良久方回过神来道:“这修士貌不惊人,怎的却这般厉害?”
一名修士道:“这人境界与我等相若,可以一敌九,却胜的干净漂亮,莫非便是族中这几日要找的那人?”
黄袍修士道:“相貌怕是不像。”
那修士道:“无论如此,极元金丢了,斗法也败了,此事不可隐瞒,需得急急向上禀报才是。”
黄袍修士忙道:“若是被族中知道此事,我等皆要受到惩处,我倒有一个计较,那风七公子近日从西土回府,因与族中的大公子有旧,如今正在族中做客,我与他倒有数面之缘,倒不如悄悄求了他,想来他年少好事,定是肯的。”
原来这群修士是为叶氏辅族,乃是南土周氏。
诸修也担心此事泄『露』之后,难免要受到严惩,若能请出风七公子出面,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黄袍修士见诸修口中不说,心中已是肯了,便沉声道:“此事天知地知,唯我等知道罢了,若是泄『露』出去,日后怕是难以见面了。”
诸修忙道:“自当守口如瓶。”
便有人道:“若请风七公子,少不得要凑些礼物才好,就怕我等的物事,入不得风七公子的法眼。“
黄袍修士笑道:“那风七公子是何样人,怎会贪图我等的物事?只是风七公子心高气傲,一心要与慕行云争个高下,等闲修士,他怕是不肯出手的,此事且让我用激将之法,誓要激他出手了。”
诸修皆笑道:“端看兄长妙策。”
黄袍修士果然将此事隐瞒下来,挑了一人陪伴,其他人仍是回到山中守住矿脉,若是山中再生出事端,那是无论如何也隐瞒不得了。
行了数千里之后,遥遥瞧见前面有两道人影,其中一人正是风七,身边一名少年却是不识。这少年风姿不俗,亦是极道之修,和来风七公子的朋友,又怎是寻常修士。
黄袍修士心中喜道:“原来风七公子已然与大公子分手,这可再好不过了,否则当着大公子面,也有诸多不方便处。”
忙上前行礼,叫道:“风七公子,不想在此撞见,可不是我天大的福缘?”
风七早已瞧见了黄袍修士,笑道:“怎的是你?听大公子说,你寻了个看守矿脉的差事,想来近年来油水捞的甚足了。”
黄袍修士笑道:“公子但有所需,只管吩咐。”
风七哈哈大笑道:“刚才你家大公子才给了我一块极元金,难不成还不如你的?不过道友的心意,我自是领了。”便与黄袍修士擦肩而过。
黄袍修士忙道:“风七公子,你可是要回府?若是如此,此去千万小心。”
风七眉头一皱,道:“这话却怎么说?”
黄袍修士道:“不瞒风七公子,刚才在路上遇到一位修士,虽只是仙修中乘境界,却好不厉害,只怕公子此去,会与他撞见。“
风七公子双眉便拧成了一个川字,冷笑道:“你实话说来,是不是斗法失利,便想寻我替你报仇?这激将的法子,不用也罢。”
黄袍修士知道风七极是厉害,若想将此事瞒过,怕是不易,而既要求人,又怎能再有所隐瞒,苦笑道:“终是瞒风七公子不过。那修士从山边过,先是出手救了一名盗宝的散修,又动用一件大能法宝,夺了我等九名修士的法宝,着实厉害不过。”
风七于动容之余,面上也『露』出喜『色』,道:“竟有这么厉害的人物?”
他身边的少年修士本来负手闲看风景,此刻也转过头来,侧耳倾听,显得颇为关切。
黄袍修士道:“绝无一言虚言,更厉害的是,此人不过是仙修中乘境界,就已是这般了得,若是再有所进境,这昊天界只怕就要任他纵横了,以在下看来,这世间唯有一人可比之相比。“
风七一双利目扫来,道:“却又是谁?“
黄袍修士不敢有瞧风七的神情,低声道:“只怕唯慕行云慕公子,可与之相提并论。“
风七鼻孔中冷笑一声,面『色』拂然不悦。黄袍修士瞧在眼中,喜在心中,知道此事风七断然不会不管了。
那风七念念以慕行云为目标,虽然他自己不说,可身边人早就瞧了出来,那世间之事,风七大多不放在心中,唯有慕行云的一举一动,却最是关注不过了。
黄袍修士使出慕行云来,哪怕风七明知是计,怕也难以袖手。
这时风七身边的少年对黄袍修士道:“道友,你说的那位修士,生的怎生模样?“
黄袍修士道:“生得也高,样貌也是不俗,就是七情上面,只怕心境不稳,想来是于修心一道尚欠火侯。“
少年哈哈一笑,只是面上却无半分喜『色』,反倒阴沉起来。忽的伸出手指,在空中点点画画。
风七与黄袍修士凝目瞧去,才知道这少年以法诀在空中作画,只用廖廖数笔,空中就显出一道身影来,画的是一名年轻修士,相貌清俊,身材修长,尤其是那份温润如玉,且又慑人心魄的气度,竟然也是『逼』人而来,看来这少年的丹青之道,已是超凡。
风七见到少年所画修士,脱口叫道:“此人我见过。“
少年问黄袍修士道:“阁下所见,莫非便是此人?“
黄袍修士道:“若论相貌,的确是有九成相似,只是公子所画之人,气度超凡脱俗,却非我所见修士具备了。“
少年冷笑道:“那修士以仙修中乘境界,就夺了你等九名仙修之士的法宝,有这样的修为,还敢说你修心不足,境界不够?嘿嘿,莫要给他骗过了。“
风七这时叫道:“此人姓顾,原是在西土见过的,那时他不过是仙修初修罢了,怎的才过了数月,便又晋了一级,哪里会这么快法?”
少年道:“此人手段之多,怕是超乎你等的想像了,数月之中晋到中乘境界,又有何出奇?“
风七忽的笑道:“是了,行知,莫非你万里迢迢来到南土,便是为了此人?“
原来这少年就是慕行知了。他向风七长揖到地,道:“在下不得此人,誓不回府,还请风七公子助我一臂之力。”
黄袍修士听到这话,心中大喜过望,若是风七与慕行知联手,还怕那修士逃到天边去?不想此人竟也是叶氏一心追捕之人,看来一旦得手,不但能免去失责之罪,还可立下奇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