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A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厚厚的金属门,看到包在大茧里等待化蝶而出的间桐樱,他自嘲地轻笑一声:“我以前居然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帝企鹅走进了仓库,正好听到红A的话。
红A冷着一张脸:“没什么,在你们离开的时候,我去间桐家侦测了一次敌情——之前你提到过的金发青年出现在那里,恐怕间桐家又得到了一个从者了。”
“我知道。”帝企鹅背着手说:“他可不是容易对付的对手,只能把他先放到一边不管,或者说是尽量避免与他的正面冲突。
召唤圣杯至少需要解决五位从者,Rider和Caster这已经是两个了,今晚也要将Assassins解决了。”
红A说:“为什么这么着急?”
帝企鹅咬牙切齿地笑着说:“被坑了,被自己坑了,——其实说了你也不懂,总之就是我能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不多了。”
帝企鹅左手腕的手表上显示一行字“任务截止时间”,在那之后正在倒数的数字,换算下来留给他的时间不足72小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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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现在是冬季,但柳洞寺山门前的树林依旧是一片绿意盎然,枝叶茂盛得宛如盛夏一般。
一个人沿着青石铺成的登山步道走了上来:“真不知道那帮人怎么搞的,一年四季树上都是绿的,就不怕下雪把树冻死?又不是万年青。”
将深蓝色头发梳成长长马尾辫的青年坐在山门前,见到来人后说:“阁下是来寺院参拜的吗?那您来的时间有点早,或者说有点晚。”
长度足有一米五、名为物干竿的*靠着青年武士的左肩放着,而他见有来者时,就将右手将茶杯放在身侧的台阶上。
来人肩上也扛着一柄长度远超普通双手刀的刀,笑道:“失去了Caster的魔力供应,你应该撑不到黎明了吧!”
“诚然,那只母狐狸应该是栽在你的手里吧。”这位被冠以“佐佐木小次郎”之名的武士身着淡紫色的和服,两鬓长发垂至锁骨处:“阁下持双刀而来,是否有效仿剑圣宫本武藏之意。”
来人朗声笑道:“嘿!你个杀马特鬼子,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老子学的是正宗的华夏刀法,说我模仿宫本武藏的剑术——你这是在侮辱我。”
来人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句落转折生硬,很明显来的不是其他人,只能是帝企鹅。
帝企鹅将手里的长刀刀鞘扔到青年武士的脚前:“看好了,刀鞘,这是刀鞘。”然后直起腰仰视着那位从容不迫的剑客(高度落差的原因,而不是心理上矮了一头)
帝企鹅这时在心里盘算——按照历史年代推算,再加上日本人普遍不高的身材,这位生活在日本战国后期的“佐佐木小次郎”应该不比他手中的物干竿高多少。
动漫能当现实看吗?现实中哪有这么多拥有五颜六色头发的“杀马特”,毕竟没有齐木楠雄修改全世界的认知——这里是《Fate》的世界,怎么又想起齐神来了。
帝企鹅给了自己一巴掌,警告自己在这样要紧的时候不要跑神,以免跌了自己的“高人范儿”。
佐佐木小次郎眉毛微微一挑,犹豫了一下说:“阁下是否有什么怪癖,为什么忽然给了自己一巴掌。”
帝企鹅从来不让自己尴尬,随口就编出个理由解释自己那一巴掌:“刚才有蚊子趴在我脸上,我只不过杀了这吸人血的虫子而已。”
一阵在零度以下的风卷着雪花吹过,让帝企鹅略微发烫(自己打的)的脸颊降了降温度:“有米国的科学家前几周宣布研制出抗寒蚊子,他们选中了冬木市作为实验基地——米国佬就是这么反人类。”
“阁下到这里来应该不是找我喝茶吧!”佐佐木小次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掩饰自己尴尬的表情。
帝企鹅说:“当然不是,脚盆鸡的茶我喝不惯:脚盆的茶道,用研末的抹茶煮出来的东西,喝起来感觉跟喝药似的,而且感觉喝完就没了,就像只能瞬间存在的东西,完全没有回味的地方。
我还是喜欢拿个大搪瓷茶缸,加一撮炒制出来的茶叶,倒上开水泡上几分钟,可以大口喝个痛快,而且炒制出来的茶叶越泡越有味道
——二者的差距就像脚盆的俳句与华夏的诗词一般,一个看起来很华丽,其实空空如也;另一个一品有味,二品就是与一品截然不同的味道,越品越有味道。”
佐佐木小次郎放下杯子:“阁下对茶道和诗词也有了解?”
帝企鹅摆摆手:“略懂,略懂。在这里我需要感谢一下洪武大帝(朱元璋),放牛娃和和尚出身的他起兵之后不仅将被誉为“上帝之鞭”的蒙元人赶回了草原,也是第一个也是华夏唯一的用政治命令去改变一种农产品的生产跟饮用的习惯的皇帝。
禁止天下以蒸的方式处理茶叶,间接废除了士绅阶级繁杂的喝茶方式,让喝茶这一习惯的一普及,功德无量!功德无量!对了,幕府将军足利义满曾派出使臣向明朝纳贡称臣,当时的明成祖朱棣封足利义满为“日本国王”。”
经过帝企鹅这么一说,佐佐木小次郎端着茶杯,感觉自己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心境被帝企鹅这一通话打破了
——如果远坂凛在这里,一定会语重心长地告诫佐佐木小次郎“千万不要让帝企鹅打开话题,不然他会用一大堆不知道是真还是假的理论打乱你的思绪,让你陷入尴尬的境地。”
帝企鹅也不嫌地上凉,就地一坐,学着佐佐木小次郎将长刀靠在肩上,借着从怀里掏东西的掩饰,从空间里拿出一瓶深褐色的碳酸饮料(可口可乐公司没给广告费,所以不提名字),打开后向佐佐木小次郎示意一下:“碳酸饮料才是男人的浪漫。”
好尴尬,我应该说些什么!佐佐木小次郎对帝企鹅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一时感到头痛,他要首先展开话题,占据言语战争中的主场地位:“抛去剑圣的名号,阁下是怎么看宫本武藏这个人的?‘佐佐木小次郎’可是在岩流岛败与其手。”
说出最后一句话时,佐佐木小次郎的语气中带上了自嘲。
帝企鹅“品”了半瓶碳酸饮料,思琢半天才开口道:“还是那句话,宫本武藏是个出色的战略家,却不一定是个剑法名家——甚至不懂剑术(该理论出自徐浩峰的小说《大日坛城》)。
以直破巧,加以天生力大,能够从敌人的技法中找出破绽,然后一击破之——对敌可以,但学他只能当个街头打架的混混,于剑法和个人修为的提升无益;在这一点上独孤求败比宫本武藏强,他留下来的独孤九剑以无招胜有招,乘虚而入,料敌机先,后发先至。”
佐佐木小次郎感叹一声:“不愧为剑道大家,从这二十一个字就可以听出那人的剑术修为,可惜不能与之一战。”
“在各路同人文里,你和独孤求败的传人打了不止一次。”帝企鹅说。
佐佐木小次郎喝了一口茶,帝企鹅的话他有些听不懂:“什么?”
“那不重要。”帝企鹅耸耸肩说:“继续说回宫本武藏吧。
我承认宫本武藏是个战术家,我所了解他的几场胜利,有些对手不是剑法不如他,而是宫本武藏擅于利用环境、时间,乃至对手的心理——天时、地利、人和,全部对他有利——怎么不会赢。”
两人闲聊几句,帝企鹅长长地打了个气嗝,扔掉已经空了的碳酸饮料瓶子,从空间里拿出一副皮质镶铁的护臂戴上,将略微宽松的袖口扎起,然后拄着长刀站起来,面朝佐佐木小次郎说:“废话够久了,再拖延下去估计我就不用打了。话说当你看到前来与你决战的不是Saber而是我,有没有很失望。”
佐佐木小次郎也站起来,用带鞘的*将茶具挑到一边,拔出长刀将紫色的刀鞘扔到一边:“能在消失之前能与剑客一战,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我的刀名为备中青江。”
帝企鹅看了看手中长刀,说:“我这刀是批量生产的,所以没那个雅性起名字,刀为御林大刀,师从俞大猷、戚继光,艺成无名画师所绘七路各式刀法。”
(俞大猷,明代抗倭名将,军事家、武术家、诗人、民族英雄。传闻有一次他路过河南少林寺,听说少林寺的武僧武艺很高,就以上门请教的方式找他们比试,结果少林寺派上去几十位武僧,和俞大猷交手全落败了,后来少林寺还派出两个武僧跟随俞大猷学习棍术。
戚继光,明朝抗倭名将,杰出的军事家、书法家、诗人、民族英雄。在历史上武术不及俞大猷,而帝企鹅去的是电影《倭寇的踪迹》世界,那个世界戚继光改良了倭刀,并创出刀法。
无名画师,出自《武林外传》第三十五回:小魔女执意做红娘?佟湘玉一心修剑谱。创出衡山剑法,葵花点穴手等高深武功,帝企鹅用一袋肉夹馍从他那里换来各种武功秘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