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澈眯着眼,僵硬的表情止不住地有冷意往外透,见她伸手过来,饱含抑郁地怒吼,“别碰我!”
“不碰你不碰你了,别生气......裴澈,你先止血,我叫英姨来给你止血好不好?”
“你给我回来!你不要告诉她!”看到顾锦站起来想去找他母亲,他便激动地阻止,差点没从轮椅上掉下来。
顾锦赶忙跑回来,想要扶他,却又被他推了一把,重新跌回地上。
“你真的这么讨厌我,真的就这么讨厌我吗?”
她坐在地上仰视着他,像个被抛弃的小可怜哭得很悲伤,很无助,亦很自责很慌张。
裴澈先是冷眼看她哭,在她伸手让他刺的时候便是怔然,再听她这一问,心里便分不出是何滋味。
她这一个死都不怕的人,居然怕他受伤,怕被他讨厌吗?
裴澈垂下眼,遮住眸中一池波动,“顾锦你明明知道,何必要我把话说的这么清楚。”
顾锦带着哭腔,断断续续说,“我知道是因为你的腿,我害的,我对不起,可是我没办法回到过去改变事实,让我补偿你,补偿你好不好?”
补偿他......
原来只是补偿!
裴澈突然自嘲一笑,“你那么掉代的补偿我不需要,你不要再来就好。”
顾锦摇头,她咬着唇,哭得有些岔气,“裴澈,你......你换一个条件。”
“换一个!?呵,你能有什么可补偿我的?难道你还能让我重新站起来走路吗?”
顾锦将目光放在他的腿脚上,很认真的思考了这个可能性,他的腿强健有力,并没有一丝残疾人的萎缩,看来是有持坚断炼,这样虽然难了一点,但应该还是可以装义肢的......
她盯着他的残缺处,眼神越看越是发亮,裴澈如果能站起来走路,这也是她希望的事。
裴澈被看的十分不爽快,也感到恨恶,“顾锦,你永远不要让我看到你!我就不再讨厌你!”
“你先别说这个!”顾锦擦了擦眼泪,心里升出的这一丁点希望,也足以让她感到喜悦,“裴澈,也许装上义肢你能站起来走路。”
“义肢?”这是个听都没听过的东西!
看裴澈一脸不解,顾锦有些着急,“你不会不知道义肢吧?”她按着曾经听说过的一些相关知识,大概的描述了一遍。
不管顾锦把东西说得有多好多神奇,裴澈也是难以置信,这样的东西它怎么可能存在!
“你说的这样的东西,我从没听过。”
不会吧!在顾锦生活的现代世界,连神经义肢,生物电子装置都被发明应用的东西,在这个世界居然连个普通的义肢都没有吗?难道......
她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急需去了解求证。
顾锦激动地站起来,但看到他被血迹湿润的裤子,无比担忧,“我要走了,但是你先让我给你处理伤口!”
“不用,你走了我自已会处理,你刚才不是答应不碰我吗?”
顾锦感到万分憋屈,却又怕他再次表现出激烈的反应,只好让步,
“好,我不碰你,你快点去处理好,我看到你处理好了才走。”
裴澈退回屋子,砰的一声关上门,深吸一口气,想要压下一切不该有的情绪,但就算此刻,他还是能感到心脏有力而快速的跳动,并从这跳动中涌出的那一丝丝被称为悸动的感觉。
他捂着腿上的伤口,只知道那一瞬之间,那一玻璃渣下去,只是为了用痛楚来阻止自已对她起的欲望。
却不知道她会在乎这样的事情。
不过小小的伤口而以,他一个残废,除了生他养他的母亲以外,谁在乎过!
“裴澈,你一定要用干净的棉布包哦,小心点,伤口要清理干净了才包知道吗?”
“喂,裴澈,你到底会不会包扎,不会就让我来吧。”
“那个裴澈,你一定要注意啊,记得先用酒精之类的杀下菌啊,不然会留伤疤的。”
女生喋喋不休的声音透过门,钻进他的耳朵,让他感到烦不胜烦!
也不知道是谁跟他说连药酒都不会用的!对伤口这么有研究,怎么对她自已那一身的伤都没有好好处理一下!
真是烦!
裴澈随意捡了本书,朝门砸过去发出‘咚’的一声,表示他对她回应。
“好嘛好嘛,你是不是又生气了,我不说了你自已仔细点。”
裴澈满心烦燥!她怎么又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话,明明他说了讨厌她,她还这样!
他无奈地脱下裤子,不自觉得按她说的方法,找来干净的棉布,酒精......
殊不知他自认为讨厌的声音,正如甘泉一点一点渗入他的心田,好像有温度一样,让他冰冷的心,化了一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