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张雅馨，眼神里透露着绝望和愤怒，张雅馨也看着他，眼神里同样是绝望和愤怒，像是一团火，在眼睛里猛烈的燃烧，随时都会喷涌出来，将在座的所有人烧为灰烬。
“学校从来没有说过最后一两名要被开走？”周财一字一顿的问，迎着李永波的眼神，不再逃避，像饿狼一样，死死的盯着自己的猎物。
李永波定然是不以为意，并且他肯定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出来，对面的两个人究竟会有什么反应，周财看过去的时候，他刚好也看了过来，四目对视，谁都没有让谁。
“那这一切，又都是什么，是你告诉我，是你说，学校的调查报告出来之后，会把最后一两名的窗口给开掉，是你让我做好准备，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你已经计划好的，把我拖下水。”周财心里问李永波，不动筷子，不再吃饭，甚至连呼吸都没有。
“我说，那我也是听别人说，从来没有真的确定过，是你自己心虚了，觉得自己待不下去了，所以才会急切的想办法，另外学校的调查问卷，结果出来之前，他们想怎么改就怎么改，跟我有什么关系？”李永波回答，丝毫不惧周财几乎要吃人的眼神。
两个人真的就像是有了心灵感应一样，一个严厉质问，一个这是据理以答，谁都不害怕，谁也都不逃避。
一时半会，还没有人看得出来，毕竟吃饭的时候抬头看对桌一眼，那实在是太正常了，一直过了十几秒钟，张雅馨他终于看出来，这俩人居然对上了。
不论任何时候，尤其是面对李永波，冲动不是好事，不仅不能让自己脱困而出，反而会陷得更深，一系列的接触之后，再加上周财所说的，张雅馨对这件事深信不疑，她发现周财和李永波对上，生怕自家男人因为过于冲动，而又落下把柄，于是伸手推了一下他的大腿。
周财恍然间醒悟，吓得打了个激灵，猛然间转过头看了过去，之前的那种愤怒和杀意，全都投射到了张雅馨的身上，而他却没有反应过来，盯着看了四五秒钟。
张雅馨被这种眼神吓到，赶紧咳嗽了一声，脸上带着笑，抬手抓住了周财放在桌子上的左手，随即转头问李永波道：“你说的这个消息，是真实的吗？还是说跟之前一样，也不确定？”
周财终于回过神来，喘了口气，强行让自己脸上稍微有一丢丢的笑容，也跟着看了过去，此时的他，感觉自己再也容不下对面这个男人了。
如果杀人不犯法，周财知道自己一定会杀了这个人，不过在这之前，他会让这个人受尽苦难，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等到最后的时候，再把他杀掉，只有这样，周财感觉才能解了自己的心头怒火，才能让自己不像炸弹一样伤及到周围所有的人。
李永波叹了口气，假装是非常的无奈，瞥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老婆，似乎是在刻意回避这两个人的眼神，低声回答道：“还是那个意思，学校调查结果出来之后，只要还没有公布，那么他们想怎么改就会怎么改，我只是听到消息，无权干涉他们的。”
呸，周财暗骂，他现在几乎就可以确定，其实这一切，就是李永波给自己做的局，学校调查餐厅的质量，确有其事，但是说没说有没有排名，又或者是排名最后的会怎么办，估计除了领导层，应该不会有人知道，而李永波抓住这次机会，谋划了一场完美的犯罪案件。
他先是找到自己，似有似无的提示，学校正在做调查问卷，目的就是剔除排名靠后的窗口，以此杀鸡敬猴，让其他的窗口更加的规范一些，食堂的整体质量提高一些。
都在一个餐厅工作，不远不近的，其实所有的厨师，相互之间也都是熟悉的，谁家的窗口究竟怎么样，大家心里也都有一个大概，拍的不够精确，但是名列前茅，以及排名倒数的倒是很容易找出来，周财知道自己家疮口价格略贵，味道虽然不错，但口碑差了一些，李永波自然也会知道。
没有人愿意坐以待毙，尤其是年纪已经不小了的自己和张雅馨，于是李永波就打了个赌，赌自己和张雅欣，一定会因为这件事，而头疼上火，并且会想方设法的做出一些努力来，以此改变这种结果。
李永波预料不到自己会联同张雅馨，以学生为代价，将小李的窗口拉下水，同时他也不需要预料到，当时间发生之后，他只需要稍微想一下，自然能够明白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于是，他开始勒索自己，把柄自然就是伤害学生，将小李拉下水的事情，而他的目的，最开始的时候，其实并不是要拿到钱，他的野心更大，瞄准的是自己这个窗口，所以才会时常提及让自家窗口从做菜改成做面，并且还打上他们的店名，只是过程当中阻力太大，所以才会退而求其次，开始勒索钱财，并且玩弄已经位于掌中心的猎物。
所以才会有勒索钱财，才会有扮老虎吃猪，假装是弱势，才会有在前面开车，像是遛狗一样，一路领着自己，也才会有这一次的鸿门宴。
整件事串联起来，周财脑子里无比的清晰，他找到了李永波究竟为什么这么做的动机，也找到了这个人，为什么一次次的要把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中，毕竟他所想要的，不是这一个月多少钱，而是整个窗口，两者相差太多，已经到手的猎物，让他很是生气。
“那既然学校不打算开除，那是不是我们……？”张雅馨伸长了脖子，迫切的问道，她眼中的怒火已经消失，还剩下绝望，但希望也钻了进来，正在一点一点的蚕食仅有的绝望。
周财此刻非常的冷静，听张雅馨这么一问，赶紧捏了一下她的手，提示千万不要再说下去，她能想到，自己能够想到，对方当然也能想到，而至于说是一笔勾销的想法，他没有，同时也不让张雅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