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的时候不知道,但是后来我发现你每到五月初五的时候,身体就会莫名地发凉,而且会有百鬼出现。每到那个时候,我就会给你念驱邪咒,这种情况持续了五年,也就是你五岁的时候,才有所改观。也许你没注意,你现在每年的五月初五,身体肯定比平时发凉。但是比小时候要强得多了。我那时候才知道你居然是个阴胎。”
“干爹,这阴胎,又能说明什么?那行尸这么问我的父母,跟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干爹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得等到那个女行尸自己告诉你吧。”
我颓然地坐在床上,我万万没想到,一场末日,竟引发出这么多的事来。
干爹看我有些失落,连忙安慰我,“你也别太在意。既然那个女行尸没直接害你,想必你的出身对你有利。下次去了,想办法让她帮你解了你的尸虫不就行了?”
我点点头,“好,干爹,我没事。我只是陡然知道自己的身世,还有些无法接受罢了。”
风扬哈哈一笑,“杨硕,没什么无法接受的。你当初虽然是个阴胎,但是经过你干爹这么些年为你念驱邪咒,已经去了不少阴气了,你看你现在与常人也没什么区别。”
“嗯,算了,我也不想了。这尸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自能自己安慰自己。
“嗯,我和你二叔也会想办法的。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白天我们这些人再研究一下下一步的计划。”干爹说道。
“干爹,我现在反倒睡不着了。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很多事我都蒙在鼓里,我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还有什么事?”干爹一愣。
“我听你和二叔提起过林家,还有那个林鸿飞,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你们一提到林家就很不自然。甚至……甚至有些怕他们。”这也是一个我心中一道难解的题,我也一直没找到机会问干爹。
干爹和二叔又对视了一眼,长叹一声,“罢了,你是我孩子,这段渊源也注定要你来承接。至于结局如何,你就都受了吧。”
“好,我都承受。只是你要跟我讲清楚才行啊。”
“好吧。”干爹拉了把椅子坐在我旁边,跳跃的烛火映得干爹脸上光影飘摇,一道道皱纹如条条沟壑,似切如割,记录着年华的逝去。几日来,我感觉干爹仿佛又苍老了几岁。
干爹一脸的阴郁,缓缓说道,“说起林家,其实是我和你二叔对他们有所愧疚才是……”
风扬一听,把大脑袋一摇,“师兄,我不承认啊,我们对他们也算仁至义尽,凭什么把后果都推到我们头上。趣/读/屋/***.QuDuWu.”
“风扬,事情都过去这么些年了。你承认也罢不承认也好,都于事无补。稍安勿躁,我先跟杨硕说一说。”干爹赶着安抚二叔。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林鸿飞的干爹应该是和我,还有你二叔是师兄弟。我们师兄弟三人,师父叫虚空子,我大师兄就是林鸿飞的干爹,叫林一秋,我排行第二,你二叔是最小的。”
“哦,这么说你们的师父一定更厉害了。至少是个仙师吧?”
干爹摇摇头,“我说的事,距离现在至少有将近四十年啦。当年我才二十多岁,你二叔也才刚入门不久。当时我师父也才是个三级的道师而已。”
“什么仇恨能相传四十年之久,我倒是很想听听。”
“当年我们师兄弟三个跟着师父学道。大师兄林一秋,天资聪慧,悟道甚快,再加上入门已久,道术等自然在我和你二叔之上很多,师父也最为喜欢他。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有一次师父外出,大师兄学道心切,自行修习,导致走火入魔,全身经脉不通,僵硬无解。我和你二叔也焦急万分,但是却无法解救他,只能等到我师父回来。而师父回来的时候,大师兄已经是回天乏术。”
“不会死翘翘了吧?”我心想,这林鸿飞不是个东西,他干爹也必定好不到哪去。
“没有,师父后来耗费了大量的真元,给他续命。并且获知要救他一命,需要得到天山之巅的柳仙内丹才行。”
“柳仙内丹?这世上真的有龙?”我惊问道。
干爹摇摇头,“不是真的龙,百年以上的蟒蛇,我们都称之为龙。那雪山之巅的柳仙,据说是一条五百年的蟒。百年之蟒,善含灵草,所谓柳仙内丹,其实就是蟒蛇口中所含的灵草。据说此物能增修为,亦能祛顽疾,乃世间少有的灵物。”
我点点头,“好厉害的样子。”
干爹没理我,接着说道:“师父由于要照看大师兄,无法脱身,就让我和风扬去取这柳仙内丹。当时大师兄已经结婚生子,他儿子也有十多岁了,由于担心他父亲的安危,非要跟我和你二叔一起去天山。于是我们三人便晓岚启程去了天山。”
“我感觉好戏开始了。”我插话道。
“嗯,当然了,这其中也费了不少的周折,当时师父给我们的期限是一个月,如果在一个月之内能够取回内丹,大师兄就还有救。结果我们在路上就耗费了十天,最后终于在天山顶发现了那条蟒蛇。”
“那怎么取那内丹,杀了它?”我比较好奇。
“不行,那蟒蛇灵性十足,如果硬取,最后它会吞掉内丹,那样即使杀掉蟒蛇取出来后也失去了效用。况且五百年的柳仙,凭我们的道行是杀不了它的。”
“哦,那还真是件难事啊。”
“是啊,不过师父对取这柳仙内丹很有心得。师门里有一种香料,叫训龙香。点燃之后,会发出一种特殊的香气,吸引那蟒蛇出洞。蟒蛇会游走到那训龙香的边上,把内丹暂时吐出来,用蛇信去探那训龙香,这时,蟒蛇会被训龙香迷晕,但是时间很短,也就半分钟的样子,我们需要做的就是趁这个机会抢走内丹。”
这时,突然旁边传来了鼾声,如雷鸣一般。我发现二叔已经坐在椅子上睡着了,那副大墨镜也滑落在鼻翼,样子极其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