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飞呵呵一笑,没有继续说话。
他的确对李才动了手脚——在练习吞脉神功时,陆云飞发现吞脉神功不但能吸,也能把自己的内力传送给他人。
陆云飞本该料到的,否则莫轩武前辈,根本无法传功于自己。只是莫轩武的实力太过高深莫测,陆云飞才没有想到,那其实是吞脉神功的功劳。
而且,由于李才是初学者,又和陆云飞一样,同样修炼的天元心法,因此内力可以互通,即传即用。
起初陆云飞只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而且发挥了关键的作用。
时间不早,陆云飞和蒙沧两人并未再去天元塔,而是在共同喝了一顿酒后,各自打道回府。
这一次陆云飞有意控制量,虽仍然感觉有些头昏脑胀,但终归没有像之前几次那样丢脸——由蒙沧把自己背回去。
他一路摇摇晃晃,走回了神武城,刚到古翰住处的门口,就看到一个人影在来回的踱步,显的十分焦急。
陆云飞走近一瞧,发现赫然是贺伦,见他脸上带着一抹忧虑之色,连忙问道:“贺掌柜,你在这里做什么。”
听到喊声,贺伦转过头看到陆云飞,快步迎了上来:“陆公子,你总算是回来了。”
贺伦的态度令陆云飞心里一奇:“你是在等我?”
“自然。”贺伦点了点头,没有再废话,道,“小姐她早些时候,出发赶往江南了。”
在酒精的作用下,乍一听到这句话,陆云飞脑筋有些转不过轴来,眼神有些迷蒙,待稍一琢磨,他顿时一个激灵,连酒都醒了几分:“贺掌柜,你……你说什么?”
“小姐她回去了!”贺伦重复了一遍。
“这……怎么可能?”由于太过吃惊,陆云飞没有压住音量,这一句话近乎是喊了出来。
之前,他前去提醒苏天瑜时,苏天瑜表示知道,但这段时间仍然呆在神武城。陆云飞本以为以他和苏天瑜的交情,即使是对方要走,也一定会向自己告别。哪里想得到苏天瑜说走就走,走的这么突然,还只是让贺伦留下给自己带个话。
随即,陆云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眯了眯眼,尽量稳住自己的情绪,详细的问道:“苏小姐为什么走的这么突然,上午我出去的时候,还没有听到一丝动静。”
这时陆云飞才意识到整件事情的蹊跷,即使苏天瑜离开神武城,也应该暂时搬回到朱雀居休养,以她目前的身体状态,又怎么承受的了前往江南的舟车劳顿?
“这……”贺伦犹豫了下,想到平日里苏天瑜对陆云飞方方面面的态度,咬了咬牙,狠下心来道,“其实,是江南方面传来消息,坊主他病重垂危,因此小姐她才会这么着急往回赶。”
“坊主生病了?记得苏小姐以前对我说过,她父亲身体很好的啊?”陆云飞很纳闷。
“是啊,坊主年纪虽大,但身体健康,精神很好,小姐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得病,而且一下子就病的这么厉害。”贺伦连忙附和道,神情间充满了担忧。
“先是苏小姐中毒,又是朱坊主病重,两件事之间,很可能有所关联,该不会……又是驭兽山庄搞的鬼吧?”陆云飞猜测道,直觉告诉他,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这个……小姐她也是担心其中会有什么猫腻,才会等不到身体恢复,又急急忙忙的赶回江南。”贺伦并未明确表态,但也感觉出来此事的不对劲,“陆公子,这件事原本小姐是叮咛我,不准告诉你的,是我自作主张来到这里。”
陆云飞微微一怔,随即转念一想。
明白苏天瑜的意图,不由的轻声道:“这个傻丫头!”
这时,对面的贺伦,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吓了陆云飞一跳:“贺掌柜。你这是做什么?”
“陆公子,我心中总有一丝不好的预感。小姐此去的路上,一定会有危险。我们朱雀居,虽属于朱雀坊之下,但毕竟只是生意人家。没有多少底蕴。此行派出去的一干家丁,武功低下,如果真的遇到什么事,根本靠不住。所以……”贺伦两只手手掌张开,撑在地上。一个头重重的磕下。“贺伦斗胆,恳请陆公子能帮忙护送一程。”
“贺掌柜,你快快起来!”陆云飞连忙上前去扶贺伦,贺伦犯了倔,死死的跪在地上,没有办法,陆云飞只能使用蛮力,把他拽了起来,然后说道,“我和你家小姐交情匪浅,你告诉我,她们走的是哪一条路,我这就追上去看看。”
“那……贺伦就多谢陆公子了!”说着,贺伦情绪激动,眼眶湿润,便要再次下跪,在陆云飞的及时阻止下才没有跪下。
接下来,贺伦告知陆云飞苏天瑜离开的路线,最后还是感谢道:“……陆公子与我家小姐只是萍水相逢,却如此关心,这份恩情,朱雀坊日后自当厚报。”
“好了,我先走了。”陆云飞摆了摆手,与贺伦告别,苏天瑜已走了一段时间,假如途中发生变故,难保苏天瑜不会临时改变行程。再耽误下去,陆云飞担心追不上对方。
从贺伦的话里得知,此次返回江南,苏天瑜使了一个障眼法,由大部队走官道,她自己与桂嬷嬷,以及少数的精英,轻装简行,先向东走到海边,再乘船一路南下,抵达江南。
“想不到贺伦对苏天瑜如此忠心耿耿,以前倒真是错怪他了。”初来京师时,在朱雀居陆云飞和贺伦发生了一次不大不小的冲突。即便贺伦是为了维护朱雀坊的利益,但是仍然让陆云飞有些堵心,并隐隐把贺伦当作唯利是图的商人形象。直到今日的接触过后,他才对贺伦另眼相看,佩服起他的忠诚起来。
“单靠双脚不知何时才能追上,还是得找地方买匹马代步才是。”正值深夜,除了饭店计院等场所,其他的商铺早已关了门,陆云飞对京师并不了解,一时间根本不知道去哪里买。
他像是无头苍蝇般在京师里转了一通,始终没有找到地方。虽说磨刀不误砍柴功,但时间再这样浪费下去,估计苏天瑜早就走的远了。
他郁闷不已的往城门方向赶去,刚刚走到街口处,一道急掠的身影快速的奔跑着,一下子撞到他的怀里。
对方速度奇快,偏偏轻功极高,没有一丝声音。陆云飞被撞了一个措手不及,直直的向后躺了下去,一屁股摔倒在地上。他只感觉到胸口隐隐作痛,陆云飞一愣,才意识到对方是名女子。他不禁感觉有些尴尬,睁开眼来刚要说话,却一下子愣住:“你……”
撞倒自己的不是别人,却是虞羽寒。
陆云飞又惊又奇,本想询问,但还没等到开口,虞羽寒一把捂住他的嘴巴。
紧接着,虞羽寒从陆云飞身上坐了起来,朝左右看了一眼,发现一处低矮的院墙,一下子翻了过去,随即又露出半个头来,对陆云飞使着眼色。
陆云飞百思不得其解,但见虞羽寒神情焦急,知道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连忙跟过去,学着虞羽寒的样子翻过。
院子后是一处普通的民宅,两人刚刚落地,一只黄毛土狗耳朵一竖,亮出上下两排锋利的牙齿,便要冲两人咬过来。
虞羽寒手往怀里一探,掏出一枚银针,手腕一抖,激射出去。
银针射入土狗的体内,土狗“呜”的一声,还来不及叫唤,就倒地昏了过去。
陆云飞眨了眨眼,不由的一愣。
“它没死。”似乎想要证明自己并非心狠手辣,虞羽寒压低嗓音,轻轻的解释一句。
陆云飞刚要张嘴,虞羽寒似感觉到什么,伸出食指抵在自己的唇前,做出一个禁声的动作。
这时,离他们一墙之隔的街道,传来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
“人呢?”
“分开来找,你去左边,我去右边!”
一大群人在拐角处稍作停顿,随即脚步声渐渐远去,兵分两路走掉了。
直到脚步声完全的听不到,虞羽寒手掌抚了抚自己的胸口,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追你?”陆云飞算是明白虞羽寒为何如此紧张了,刚才误撞到一起,连陆云飞自己都疼的不行,虞羽寒偏偏一声不吭,想必也是担心被追她的人发现。
陆云飞扭过头来,看到虞羽寒抚胸的动作,又想到刚才的那一幕,只感觉回味无穷,一时间竟入了神。
觉察到陆云飞的视线,虞羽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非但没有介意,反而“咯咯”的笑了出来。
“咳、咳咳……”陆云飞整张脸一下子红掉,匆忙偏过了头,移开了目光。
“他们追我,是因为我吃完东西没有付钱。”虞羽寒开口回答,顺便解答陆云飞的问题。
“……”陆云飞一下子愣住,诧异的看向虞羽寒。
在天罡时,可能是灾民的事太过紧要,虞羽寒处事果断,雷厉风行,然而这次来到京师,重遇虞羽寒,陆云飞却感觉在她的身上,发生了很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