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九章 始料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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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凌霄山的贵客,正在院落里面养伤,不得打扰。”说话的是神武城弟子,他并不认识陆云飞,否则语气绝不可能如此客气。

“我的要事找凌霄山的周大通周前辈。”陆云飞彬彬有礼的道。

“你认识我们的二师叔?”凌霄山弟子闻言,吃惊的问。

陆云飞点了点头,紧接着道:“还望这位师兄,能够帮我进去禀报一下,就说是古翰弟子陆云飞求见。”

凌霄山弟子神情谨慎,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陆云飞一番,说了一句,“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

随即转身进了院,不一会儿,他便和周大通一起走了出来。

见到陆云飞,周大通先是一诧,立即开口道:“怎么,难道是古……”

话刚说到一半,猛的意识到什么,周大通左右一看,闭了嘴巴,再次开口时语气已变的非常平静:“原来是陆小兄弟,来来来,快快请进。”

一边说着,周大通一边把陆云飞迎了进去。

知道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陆云飞表现的十分顺从。

“古翰……陆云飞……”旁边神武城弟子的头目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口中低语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名字,似想到什么,从一侧偷偷的溜掉。

走进院中,受伤的凌霄山弟子太多,屋里放不下,不少人暂时安置在院子里,旁边则是由神武城医者为其诊治。

周大通伪装的极好,领着陆云飞通过院落,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嘈杂的声响,紧跟着,两名凌霄山弟子搀着一名伤势严重的同门,一边叫嚷着一边闯了进来:“快,大夫,大夫快过来!”……

立马有神武城的医者上前救治,医者在检查伤者身体状况的同时,手掌每每落到关节处,总是有意无意的多停留几分。

陆云飞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吸引过去注意力,恰好把这一幅场景看在眼里,不由的瞳孔一缩。

若是以前,他多半会当作是检查伤情的一种手段,但这几日自古翰手下学习过摸骨之后,陆云飞可以确定,即便对方的举动十分隐蔽,但的的确确是在摸骨。

陆云飞不由的想到仲阳为苏天瑜救治时的手法,忍不住在心底产生一个阴暗的谜团。

“陆小兄弟,怎么了?”把陆云飞的神情看在眼里,周大通疑惑的问。

“没、没什么。”陆云飞摇了摇头,“我们接着走吧。”

尽管神武城行为可疑。但陆云飞并不知道对方的真实目的。只是一个模糊的猜测,无异于自寻烦恼,告知他人也无济于事。

他跟随着周大通,一直走进最深处的屋子里。

凌霄山管理得当,阶层森严,即使许多伤者被挤到院子里面。仍然刻意留出一间空无一人的清静房间。

把陆云飞请进屋,周大通返身关上屋门,外面嘈杂的声音顿时减弱。他伸出手来,指向一旁的座位,等到陆云飞刚一落座,便迫不及待的问道:“陆兄弟,你来找我,是不是因为古翰前辈改变了心意,决定见我了?”

刚才在院子中。由于人多眼杂。出于谨慎起见,周大通才及时收口。

“不是。”陆云飞摇了摇头,“是我有些事情,想要请教周前辈。”

周大通的神情一黯,随即眉头微微皱起,诧异的问道:“陆小兄弟,你特地来此地找我,是为了……”

陆云飞眼珠子左右一转,最终还是开门见山的道:“我可以看的出来,你们凌霄山遭遇的袭击,和当年之事有很大的关联,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在临来之前,他曾想过旁敲侧击等无数种询问的方法,但在见到周大通的时候,陆云飞临时改变主意,把所有的小心思全部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知道,虽然周大通外表粗犷,但是一个聪明人,那些小伎俩根本瞒不过他的法眼,甚至还会引起对方的反感,从而弄巧成拙。

“……”陆云飞的直接,令周大通始料未及。

他双眼微睁,盯视着陆云飞,沉吟了良久,却是反问道:“怎么,你的师父没有告诉你吗?”

隐约意识到周大通的想法,陆云飞心底暗道姜还是老的辣,迟迟没有做出回答,但是他的反应,无疑已经是很明确的答案。

“既然你师父没有告诉你,那我也不能告诉你。”周大通说道。真相的残酷,不论是他还是古翰都无法承受,何况是乳臭未干的陆云飞。

陆云飞微微低头,认真思索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周前辈,你来到神武城,想必也打听了我师父的消息。通过这些年他的行为,可以轻而易举的推断出,他现在是怎样的生活状态。但即便如此,他还收我为徒,并暗示我前往议事堂调查……周前辈,你应该懂得这些行为的背后,到底意味着什么。”

闻言,周大通深深的看了陆云飞一眼,坚定的眼神产生了一丝动摇。

但是最终,他还是摇头拒绝了陆云飞:“不得不说,你这几句话令我刮目相看。你师父的行为,虽然代表他有些想法,但不敢全盘托出,想来也是不确定。他不确定,我也不确定,贸然告诉你一些事情,除了能满足你一些好奇心外,纯粹就是在害你。”

陆云飞何尝不知道古翰隐瞒不说,其实是为了保护自己,但事情既然摊在自己身上,岂有逃避之理?

更何况,此事攸关换骨之秘,而换骨一事,和赤云寨、和他父亲,很可能有极大的关联。

半顷,陆云飞深深吸进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开口道:“周前辈,你可能还不知道,其实我是这几天才刚刚从天罡城赶过来的。”

“天罡城……”周大通喃喃重复了一遍这个地名,觉得十分耳熟,忽然想到什么,猛的抬起头来,惊诧莫名的看着陆云飞,“那你……”

“我曾经是冯恩的徒弟,他为了在京师给我找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才让我转投到古翰的门下。”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陆云飞已经大概明白冯恩那封书信里的内容本意,“同样是他,执意让我来京师的。”

在听到冯恩名字的刹那,周大通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下,再次看向陆云飞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凝重和认真。

“你很出色,也许,你真的能够改变局势也说不定,但是……”周大通露出赞赏的神情,“这件事,我也只是推测,即使是推测,我也不能说。这件事牵扯太广,倘若传出去,你与我、古翰前辈和冯恩前辈,都无法继续在这个世上活下去。”

陆云飞皱了皱眉,见识到周大通的守口如瓶,知道今天无论如何也套不出话来,只好退而求其次:“那能不能跟我说一说贵派遇袭一事?”

昨夜凌霄山遭遇重大打击,周大通抛下本派众多的受伤弟子不管,反而是第一时间去找古翰,无疑说明与当年之事密切相关。既然直接问问不出来,陆云飞只好改变自己的切入点。

“这……”周大通犹豫了下,终究出于对陆云飞胆识的欣赏,道,“我们凌霄山前来京师办事,岂料在城外树林中遇袭。敌人明显早就埋伏在那,仅凭一人之力,便将我们全派打的七零八落。”

“什么?周……周前辈,你刚……刚才说敌人只有一个人?”陆云飞大吃一惊道。要知道,昨天受伤的凌霄山弟子不下数十人,倘若当真如周大通所说,那敌人的武功得高强到什么程度?

“不错。”周大通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虽只有一人,但对方神鬼莫测,来去如风,在我们的阵中来往冲突,简直是如入无人之境。”

陆云飞眯起了双眼,在天罡城时,他也曾做过力敌众人之事。但一来对方素质不高,二来他只为突围,根本不可相提并论。虽不知凌霄山弟子的实力如何,但仅仅一个周大通,就足以称得上高手之名。饶是如此,敌人却仍如此狂妄,简直颠覆陆云飞以前的世界观。

“怎么,你现在反悔,选择不淌这滩浑水还来得及。”把陆云飞的表情看在眼里,周大通淡淡的说道,语气里没有一丝情感。当年,他也曾找过出路,但寻找到的帮手一听到对方的势力,便都选择畏缩,明哲保身,这种情况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陆云飞认真的沉吟片刻,敌人的武功,的确是超乎了他的意料,不过,他并没有任何反悔的意思。

仅仅是随后,陆云飞再次把头扬了起来,脸上阴霾消失,精神抖擞:“未战先惧,那不如不战。我并非是怕,只是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如此方能有备无患。”

周大通仔细的凝视着陆云飞,意识到他并非在鲁莽的逞强,随即道:“敌人武功虽高,但毕竟寡不敌众,再加上之前我们得到风声,早有防范,因此并未让敌人得逞。”

陆云飞心里一奇,连忙问道:“那这么说,周前辈你们提前就知道敌人的目的?”

“是的。”周大通点了点头,“敌人出手的对象,便是我们凌霄山的掌门,我的师兄——鲁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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