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中比较高低的两个人,自然而然的又形成并肩作战的默契,两个人的配合展现的战斗力提升,大约连他们自己都没想到。
李解避过敌人攻击的同时,短剑接连刺中对手的时候,嘲讽嘴的刀也连番扎砍在另一个敌人身上,在那两个敌人反击的时候,两个人错身易位,剑和刀分别追击上一个瞬间对方的敌人。
这样的毫无停滞感的配合之下,敌人的暗衣防护如同不存在了似的。
两股旋风就这么在人群中肆意卷动,几个保护着陈尚的、灭患的战士竟然有种一不小心就会跟不上他们冲杀速度的挫败感。
这时瘦猴的前队长内心的感受是震动的,紧接着是复杂的,他竟然,真的有眼无珠?
‘瘦猴你这不是害人?厉害就早说啊……’那队长转念一想,好吧,嘲讽嘴几乎天天都在说,只是没人理睬;他倒也在练功场显示过,最初跟谁对练赢过谁,他不知道,反正炎黄城里有点名声的灭患战士都懒得理他,压根没有对练的机会。
于是这队长突然就觉得,嘲讽嘴脱队好像有点道理了……不过,有道理归有道理,他被坑惨是必然,这么一个厉害的战士,因为他投奔双月城,这不就是明摆着给他盖个领导不力的烙印么?
李解和嘲讽嘴协力带头冲杀,本来一个人的冲杀之威就阻挡不住,两个人合作之下,连像样的阻碍都没有几次。
敌群中,七区的破坏者头目邓垣和八级城区首领手下的最强干将钱展两个人一直在等待机会。
他们最初提着武器,一直从李解他们不经意的视线角落缓慢的接近,本来想就那么靠近后,出其不意的发动攻击。
可是,李解他们很快动了起来。
他们只能变的更主动。
两个人交换眼神,本来分别锁定李解和瘦猴,因为很容易看出来这两个人的身手最高。
但是,就在他们快追上时,又双双改变了主意。
他们发现,李解和嘲讽嘴比他们刚才估计的更棘手,跟他们交手,风险很大。他们的目的是陈尚,这时候与其冒险硬碰硬,明显不如攻击薄弱的虚处。
于是,两个人放弃了攻击李解和嘲讽嘴,改而在人群中不经意的缓慢移动,只是盯着保护陈尚的六个灭患部门的战士。
陷阱周围的高楼上,坐落不同的楼层玻璃后面,有一双双观察着战局的眼睛。
这些人,来自不同的城市。
当支援力量对周围快形成严密的包围时,这些来自炎黄国所属城市的负责人,不约而同的对隐没在各处、来自外城的灭患战士下达类似的命令。
“炎黄城的支援力量将至,劫夺目标已经事不可为,行动变更为粉碎霉城和死城收买的破坏者渣滓们的野心,让他们知道,世界政府的东西,轮不到他们指染。”
“是!”
“是!”
一声声不同的领命声中,各城灭患的行动队长都转达了命令,于是那些隐没在人群里的,不同城市的灭患战士们纷纷拔出武器,就近对那些破坏者组织的战士发动袭击。
而他们的负责人这时候,则对炎黄城方面称:“抵达骚乱区域,开始协助作战,清扫制造祸端的破坏者……”
事情还有机会,他们不会错过抢夺陈尚,但当这种机会微乎其微了的时候,他们就会不约而同的联合起来,粉碎听命于霉城和死城的势力。
世界大战虽然已经结束,但炎黄国和霉城、死城的斗争却并没有结束,一直在各种领域交锋。
观察战况的那些眼睛里,有一双属于李双飞。
‘其他六城都来了人,在治疗中心暴露的那些死伤过半……破坏者组织的战士一共来了六百多个,现在伤亡超过三分之一,剩下的一大半被分割包围,还有一小半在围攻李解和嘲讽嘴……’她如实向白胜衣回报了情况,并且建议说:‘霉城和死城收买的破坏者只剩下最后一搏,如果失败,各城支援炎黄城的战斗力肯定都会痛打落水狗,我们到时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
这基本是必然的套路,否则的话,必然被人攻击说双月城关键时刻立场不明朗。
‘我们不是早就派了嘲讽嘴投入战斗吗?比起别的城,我们的态度更明确。’
‘我明白了,会对瘦猴的身份进行恰当包装。’李双飞领会了白胜衣的意思,也就知道,白胜衣要把嘲讽嘴调去双月城了。如此表现出瘦猴是他们这方面非常重要的战斗力,为了眼前的事情才让瘦猴逗留至今,事情一完他就得马不停蹄的回双月城做别的事情。
这当然就很好的表现了双月城对于支援作战的积极性,是双月城核心立场的很好体现。
不过,李双飞在意的是,嘲讽回去后会被如何安排。
‘嘲讽嘴的安排?’她故作请示,也就探到虚实了。
‘我受不了他那张嘴,这人我用不来。’白胜衣的回答让李双飞如同没问,甚至比没问还更烦扰。
李双飞也就不问了。眼前战局很重要,很显然,如果李解和嘲讽嘴倒下了,破坏者就能劫持陈尚,尝试突围;如果等各部门的支援形成严密的包围圈时,这些破坏者也就只剩下等死一条路。
破坏者的行动负责人呢?
他必然不会太早出手,因为动手则必须一击得手。
但是,很快就会有所行动了,李双飞能肯定,别的城市前来支援的行动负责人也能肯定。
因为——霉城和死城既然进行了这种极端行动,就非得成功,连假死潜伏两年的厉害细作都不惜曝光了,肯定会不顾一切的逼迫破坏者组织。而对于破坏者组织的人来说,眼前也只有尽快夺走陈尚,他们才有活路。
早一秒得手,就能早一秒突围逃走。
破坏者组织的两个城区行动负责人邓垣和钱展,当然比谁都更清楚自身的处境。
他们等不下去了,因为收到了催促的死命令,参与行动的很多战士也遭到攻击,都急切的倒逼他们下达撤退的命令。
于是,两个人,四把刀,突然随身形的移动,极快的插入移动中的人里。
嘲讽嘴的前队员,还有另一队的某个战士,本来暗衣的防护力就被消耗的很弱,只能在内圈了,这时候双双被袭击的强力攻击击溃防守,紧接着动作迟滞,全无力量,瞬间被招架着的破坏者战士的战斗基因力量灌入,然后爆体而亡,化作一阵血雾……
血雾,笼罩了陈尚的头脸,他没有抬手抹去,因为战场的压力让他的身体持续紧绷着,眼里只有周围的敌人,只有如何保护自己,如何跟好在李解背后的念头。
哪怕血雾笼罩,也没能分散他的注意力。
保护他的灭患战士本来就只剩五个,又倒下两个,就只剩三个人了!
一个是嘲讽的前队长和队友,剩下的是另一个灭患队伍的队长,而现在,他成了光杆队长,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最后的光杆队长。
所有的恐惧,还有失去战友的情绪,最终都化作了,对破坏者们、他们眼里的渣滓们的仇恨和愤怒!
他们的武器疾速扎向邓垣和钱展,可是,这是预料之中的反击?
邓垣和钱展的身手,比他们更高明。
只见他们毫无紧张感的身形急动,瞬间让攻来的寒光落空,错身而过之际,他们手里的武器却分别在那两个灭患的队长身上斩了过去!
转瞬间的攻击虽然不足以粉碎他们的暗衣防护,可是,却严重的削弱了他们的抗打击能力。如果再来两次,不、可能一次,就完了!
邓垣和钱展本身的杀伤力就很可怕,但更可怕的是他们出手产生的效应,他们的得手,让围攻的破坏者们更激昂,于是,全都只攻不守,明摆着不惜冒险以伤还伤!
因为他们都看出来了,只要再拼一点,就能迅速瓦解防守,劫走陈尚,突围离开险地。
这种形势下,根本不用继续多久,两个灭患的队长和仅剩的那个战士,绝对会在群起围攻的拼命中倒下。
但是,这种形式要继续下去,没那么容易。
因为李解和嘲讽嘴不是死人。
当背后的防守圈被强力攻击撕裂,陈尚面临被劫走的危险时,李解和嘲讽嘴察觉到了,双双折身,瞬间锁定了闯进防守圈的敌首——邓垣和钱展。
没有约定,因为时间来不及;也没有工夫彼此对望哪怕一眼,因为情况紧迫。
李解和嘲讽嘴,双双扑向他们选取的目标,却又恰好,选择的目标各不相同。
李解直觉的盯上了邓垣;嘲讽嘴选了钱展,他不喜欢钱展的头发,比他长比他的好看。他过去也是长发,后来加入灭患被迫剪了,一直引以为憾,这时候看见个渣滓留那么好看的头发,他能忍?
这个瞬间,不管是李解和嘲讽嘴,还是邓垣和钱展,都处于生死对决的投入之中。
可是,紧张关注这个瞬间的人,却不止他们。
李双飞很关注,嘲讽嘴和李解到底有多少本事,现在是验证的时候。因为完全能想到,破坏者组织的行动负责人绝对是高手,能在任何一个城市城区拼成举足轻重角色的破坏者战士,都无疑是高手。
而高手之间的对决,生死胜负一样很快,绝难有纠缠不休的你来我往,别说几百回合不存在,哪怕是十几回合的较量都罕见的很。越是高手,彼此出手时凝结的锻炼成果就越多。
出手就意味着是绝击,不是绝了对手的命,就是被对手绝杀。双方的容错率基本都是零,一旦落了下风,还想翻身的可能性也基本为零。
对决的交击,只有很短暂的顷刻。
于是,刀和剑,刀和刀,在刹那璀璨的寒光中,交击、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