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莫须有的第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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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里的男人和女人是多疑的,具体表现为,女人爱查男人的手机短信、通话记录;男人会关注女人和谁一起吃饭、晚上是否按时回家。

男人想知道女人在离开自己视线时在干什么;女人想知道男人背着自己在干什么。于是……

“血案”过后,季文慧决定和他离婚。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季文慧就开始翻箱倒柜,折腾了半天,终于在阳台上的一个旧鞋盒里找到了她和张雅威的结婚证。以前总是觉得结婚证这个东西,领了一次就永远不会再和它打交道了,所以季文慧从来没好好保存过它。只记得当初和张雅威领了证之后,就随手将它丢在了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里。

费劲儿,要是知道现在能用到它,当初就该把它锁进保险柜里了。季文慧拿着两个红本本不耐烦地唠叨了一句。

此时,张雅威已经在去公司的路上。边开车,边给岳父岳母打电话,准备下班后带着他们老两口和妻子去撮一顿。顺便趁着这个机会跟妻子道歉。

和岳父岳母沟通好,粗略地说了一下昨晚的情况,希望他们老两口能在饭桌上帮他美言几句,他今后会慢慢改掉身上的毛病。岳父岳母也表示理解,答应帮女婿这个忙。

下班后张雅威去了一家鲜花店,给妻子定了九十九朵玫瑰,又到商场挑选了一对情侣表。他深信当着岳父岳母对妻子有这样的举动,她一定会更开心,脸上倍儿有面子。这个台阶,季文慧应该能下了吧。

他带着所有的惊喜回家接她,一进门,用温柔的语气叫着,“小宝贝儿,小慧,你在哪呢?”

季文慧听见这反常的声音,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她冷着脸走出卧室,坐在沙发上。张雅威走过来,想顺势抱住她,却被她一下躲开了。

“怎么了?还在生气啊?我看看胳膊好了没。”

季文慧不让他碰自己的胳膊,用手打开了他的手。

“好了好了,我认输了,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张雅威从一进门就开始对妻子低三下四地道歉,可是季文慧就是不说话,坐在沙发上,抱着胳膊,一张臭脸摆得很理所应当。没等张雅威再说道歉的话,她一把将两个结婚证拍在茶几上,甩出一句,“离婚吧,今天去还是明天去?”

张雅威愣了一下,又嬉皮笑脸起来。

“别闹了宝贝儿,为了吓唬我,你把结婚证都找出来了。你也算是用心良苦了!我这次是真心悔改,你能不能不要折磨你老公了?”

“我闲着没事儿吃饱了撑的,拿离婚这么严肃的问题开玩笑干吗?这次我下定决心了,张雅威,我和你一天也过不下去了,与其以后咱俩漫无止境地争吵,倒不如来个痛快,早早撇清关系,好追求各自的幸福去!”

张雅威一听这些,急了。捋起袖子手指指着妻子的脸质问,“我说你不要太过分啦!难道你真的想离婚吗?你可考虑好了!”

“我有什么考虑不好的?离婚!我态度很坚决,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好!季文慧,你有种!离婚就离婚!明天就去!”

张雅威摔门而去,开着车在街上胡乱撞着。他去一个叫“情人”的河边站了很长时间,当初他和季文慧就是在这儿认识的。那天妻子穿了一袭白衣,脚下踩着一双黑色的匡威鞋,长发披在肩上,模样青春逼人。为了能和她搭上讪,张雅威险些掉进了这河里。

张雅威看着平静的河面苦笑着,当初是为了追季文慧差点掉进河里,现在他却因为她的冷漠,想从这里跳下去。

他已经被妻子气昏了头,忘了自己还约了岳父岳母。岳母的电话打了进来,急促的铃声将还在深思中的张雅威惊醒,他接起电话,岳母疾言厉色地在那端教训着,“雅威,不是说好了七点吗?现在都八点多了,你怎么还不来接我们?”

“哦,妈……”

这时,张雅威听见“噗通”一声重物掉进水中的声音,接着就有人叫,有人跳河了!

那声音离自己那么近,他定睛一看,就在离自己不足十米远的水面上,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儿正在水中挣扎着,眼看就要沉下去了。张雅威没顾得和岳母解释,就将手机丢在地上,一跃进了河中救人。

岳母听见电话那端的一阵忙音,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雅威这孩子,怎么做事这么不靠谱,难怪小慧和他闹别扭。

经过十多分钟的奋力施救,和路人们的帮助,张雅威终于把水中的女孩儿救了上来。

围观人群中有女医生,帮女孩儿做了人工呼吸,压出了积在腹中的水。女孩儿咳嗽了一声,吐了一口水之后,渐渐有了知觉。

张雅威喘着粗气,坐在一边的草地上,借着路灯微弱的灯光看清了女孩儿的脸,尖下巴,高鼻梁,虽然面无血色,却依旧能判断出是个美女。他看着女孩儿苦笑了一下,在一片慌乱中离开了人群。

他浑身湿漉漉的,开着车又开始在这座城市漫无目的地乱撞。没有目标,也没有思想。他只知道他不想回家,他怕回家后季文慧还和他闹个不停,吵着要和他离婚,他有勇气跳下水救起那个落水的女孩儿,却没勇气挽回季文慧的坚定的心。他无法面对这样的事实,他刚刚在暗黑的夜里将那个女孩儿从水中捞起来的时候,心里想的是妻子,此刻妻子多像这个落水的女孩儿,处于一种迷茫的状态。

他不想和季文慧离婚,他离不开她,离不开她做的饭菜,离不开她熨的每一件衬衣,离不开这个家……他不确定这种依赖,叫不叫爱情,事实证明,他和季文慧的婚姻已经没有了激情,虽然平淡,但却安逸。他根本不知道,就是因为季文慧接受不了这种平淡,才和他闹。男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不理解爱人的心思。

半夜里他才敢回家。因为他确定这个时候,季文慧应该睡了。她睡了也就不闹了。

至于该怎么劝她消气,他还得再想点办法。

静悄悄的夜晚,钥匙穿进钥匙孔的声音都显得那么清脆。他打开门,屋里的一切都是安静的,漆黑一片,只有浴室里透出一点微弱的灯光。他的心突然温暖了起来,她没有因为闹别扭,忘记给他留着浴室的灯,每次他从外面回来,第一件事儿就是洗一个热水澡。

他慢慢地挪动步子,蹑手蹑脚的,尽量不弄出声音来,怕吵醒了文慧。走到浴室门口的时候,客厅里有女人问他,回来了?

雅威吓得怔在那儿半天,打开灯,发现季文慧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手机,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看。

“啊,我以为你睡了,怎么还不睡呢?”

“睡不着,被电话吵醒了。”

“谁来的电话?”

“我妈,还有一个女孩儿。”

“你不说我都忘了,我真该死,本来是约了爸妈准备带着你出去撮一顿的,回来让你这么一闹,我都忘记了。文慧啊,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不要总是意气用事。我诚心跟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我刚刚不该说那样的话,我一点儿也不想和你离婚,我爱你。”

季文慧哼了一声,接着就是冷笑,嘴角的弧度,显得极其不自然。

“你爱我?真的爱我吗?也许是真的吧?可是我一点也感觉不到。对了你爱我,也可以爱别人,反正男人的爱就是这么不值钱。”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的手机呢?”

张雅威掏了掏裤兜才想起来,手机刚刚丢在河边的草丛里,居然忘记捡回来了。

“我刚刚在‘情人’河边救了一个落水的女孩儿。当时因为太着急救命,就把手机丢在草丛里,忘记捡回来了。”

季文慧又不屑地哼哼了两声,“故事编得真好,你都能去当演员了。就在刚刚,一个女孩儿拿着你的电话给我打电话,一接起来就要找哥哥,还哭哭啼啼的。你们是去‘情人’河边上约会了吗?谈崩了吧?是不是怕我知道你们的事情,东窗事发离婚的时候你的财产少分好多啊?”

张雅威将拳头重重地砸在门上,“够了!文慧,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就这么想和我离婚?”

“是啊,第三者都找到我的头上来了,我不离婚还等她将我轰出去吗?本来我只是气你粗心,不理解我的感受。没想到,你的粗心完全是有理由的!你的细心都用到年轻小姑娘的身上了吧!”

“季文慧!我再说一遍,那只是我刚刚救起来的一个姑娘!并不是什么第三者!”

“够了!你的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了!明天早晨八点,民政局门口见!最好不要让我等你太久!对了,我和我爸妈也说了要和你离婚的事情,他们并不反对……”

最后这六个字,季文慧故意放高声调,一字一顿,恨得咬牙切齿的。

张雅威瘫软在地,双手抓着头发,一脸愁相。

季文慧并没有就此作罢,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神神叨叨地念叨着,“张雅威,你居然背着我找小姑娘,老牛吃嫩草啊你,你这个骗子、狼心狗肺的东西、臭流氓……她一边说,还一边从衣橱里拿出了他的衬衣,将它们剪成了一条条。”

张雅威坐在外面的地板上喝啤酒,脑袋都要炸掉了,“够了,够了!离婚就离婚!季文慧,我受够你了……”

一大清早,季文慧终于肯从卧室里走出来了。张雅威躺在地板上,面部狰狞,眼球凸出,眼球上布满了红色的血丝。他喝了一夜酒,啤酒罐散落了一地,到现在他还在醉酒的状态。

季文慧呢?眼袋大得跟碗底儿一样,面色惨白,她撕了一夜衣服,所有丈夫的衬衣,都被她扯成了一条一条的。她在心里恨透了这个男人,她觉得他在感情上欺骗了她,他在家中称王称霸,在外面还招摇撞骗,骗得人家小姑娘哭哭啼啼地拿着他的手机找她要哥哥。这样的男人绝对不能容忍,偷腥的男人更不适合搭伙过日子。

她冷着脸,踢了一脚躺在地上的丈夫,“喂,上民政局了!”

“能不能等一会儿,我喝醉了。下午好吗?”张雅威哑着嗓子嘟哝了一句。

“下午?你不是故意拖延时间吧?告诉你,别指望我还能原谅你!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季文慧再次咆哮了。

他冷着脸,背过身去,胳膊抱着膝盖,将头埋得很深。

“都告诉你了,下午我一定去,你就容我休息一下吧……”

“不行!我也一夜没睡呢!我现在恨不得马上就和你脱离关系!你能不能让我早点解脱,我求求你了!”

季文慧双手抓着头发,来回地在他身边踱步。

“不行,你赶紧给我起来,马上就去!你就是在拖延时间,你别想了,别指望我还能跟你过下去,你这个骗子、流氓、败类!”

她觉得这样骂他还不解气,就又踹了他几脚,“你去不去?到底去不去?”

张雅威抱着脑袋大吼一声,“啊——够了!你这个疯女人,去,马上就去好了吗?我简直受够你了,马上离婚!”

他从地板上爬了起来,跑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将自己的脑袋伸到下面,冰凉的水冲到他的头上,让他清醒了一些。

他猛地抬起头,看着镜子中狼狈的自己,觉得这样的婚姻大可不必维持了。他擦干了脑袋,穿上鞋子,拽着季文慧的胳膊就往楼下走,赶紧离婚吧,我受够了。

季文慧嚎啕大哭着,被丈夫疯狂的举动吓得瘫软了,他家住五楼,她几乎就是被他硬拖着下的楼,连脚踝都被台阶磕掉了一块皮。此刻张雅威态度坚决,他觉得这样不讲理的女人,即使再勉强生活在一起,也没有任何意义。她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他,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她却还要诬赖。她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管过他了,不做饭、不洗衣,连*都显得那么勉强。假如一个妻子连*时都不能对丈夫提起兴趣的话,那肯定是她厌倦了自己,或者在外面看到了比自己更好的男人心生嫉妒。这样勉强地生活在一起,没有任何意义。

张雅威将她丢进车后座里,车速开到了一百八十迈,季文慧吓得蜷缩成一团。平时丈夫开车很小心的,车速从来没超过八十迈,这次是被她逼急了,离婚已成定局。

很快车就驶进了民政局大院,张雅威的气还没撒完,打开车门将妻子从车里拽了出来,又一路拽进了离婚登记处。季文慧狠狠地甩开他的手,别这样,离婚就离婚,不要因为这个撕破脸皮。

一进门他就将结婚证、身份证、户口本和离婚协议书拍在了桌子上,离婚协议书是季文慧前天就准备好的,她已经在下面签了字,张雅威拿着笔在桌子上画了几笔,将自己的名字签好,推到离婚办事处工作人员的面前,“请尽快帮我们办好离婚手续。”

坐在办公桌前的美女推了推黑框眼镜,翻着白眼看了他俩一眼,开始如审问一般的问他们问题,“你俩多大了?”

“三十。”季文慧抱着胳膊皱着眉头,看都不看那美女一眼。

“哦,你俩结婚多长时间了?”

“结婚证书上有时间,自己算。”张雅威也没好气。

美女看着他俩撇撇嘴,和身边上了年纪的男人商量了一下,“你俩去隔壁屋里照相吧,对了,你俩的财产划分清楚了吗?”

“我妻子只想和我离婚,关于财产问题,相信我们很快就会调解好的。”

“对,先把手续办了,财产的事儿好说,我们私下里自己解决。”

“那好,你俩去照相吧,照完相再回来签个字,然后把照片往证书上一贴就行了。”

民政局的女摄影师很爱笑,他俩一进门就笑呵呵地招呼,哟,照双人的吧?一看你俩就有夫妻相。赶紧坐下,我给你俩拍得水灵点。

季文慧冷着脸,不,单人的。

摄影师的表情有点瞠目结舌,尴尬地笑了笑,“哦,那请坐吧,谁先照?”

张雅威坐在了凳子上,看着镜头说,“我先来。”

接着就是季文慧。

最变态的是那摄影师,居然还冲着季文慧说,笑一下,自然点。她当时真想给她一巴掌,这个时候,她还能笑出来吗?

办公桌前的美女将他俩的照片在离婚证上贴好,使劲儿拍了两下,再推到他们面前。

“办好了,你俩现在都恢复单身了。”

张雅威拿着离婚证苦笑着,无奈地摇摇头。季文慧则是舒了一口气。

和所有离婚后的夫妻一样,他俩走出民政局门口,说话变得客气了起来,看对方的时候,眼里更多的是尊重。

“好歹咱俩也过了五年了,我请你吃最后一顿饭吧。”张雅威望着远处。

“我看还是不用了,你还是赶紧回家收拾衣服,尽早搬出去吧。如今咱俩没关系了,你住在家里,不太方便。”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把我扫地出门?”

“别说得这么难听,你工作好,挣钱多,还有车。我呢?我一个女人什么都没有,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吧,难道我跟了你那么多年,连套房子都不能给吗?”

“不是不能给,现在我们住的那套复式的房子,连装修花了二百多万呢。前年买这房子的时候,只因为你喜欢。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了买这房子,我把所有钱都拿出来了。现在刚过了一年多,我哪还有什么存款。你把我从房子里赶出去,我就等于破产了。”

“话别说得这么难听,什么叫我把你扫地出门?假如是我从那房子里搬出去,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把我扫地出门?你们单位今年不是还给你分一套房子吗?你愁什么啊?我的单位又没有这么好的福利,要是有的话,我也不至于跟你抢夺这一套房子啊,我不像你那么小气。”

季文慧抱着胳膊,一副绝不妥协的架势。张雅威又一边苦笑,一边摇头。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虽说他现在和季文慧办完了离婚手续,可是在心中,她站在他的面前时,他还暂时不能将她当作一个陌路人,五年的感情不能说淡就淡了?其实刚刚拿到离婚证书的那一刻,他是有点后悔的。可是听到她对自己这么绝情,他心里的委屈就莫名其妙地涌了上来。既然妻不仁,他便也可以不义。自己辛辛苦苦挣下的家业,不能说没就没了。一人一半还是相对公平的。

“不如这样吧,我们把现在的这栋复式房子卖掉,然后把钱分了。”

“不行!我坚决不同意。当初买这房子的时候,虽说是你掏了大部分钱。可是你攒的钱中,也有我的钱。和你结婚这五年,我除了日常的开销、应酬,剩下的钱都存进了银行里。难道你忘了,当初我爸妈还给我们添了十多万,他们老两口的钱可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当初我们买房的时候,我爸刚想干个物流公司,可是一听说我们买房子,连生意都不做了,把钱添上给我们置办房子。假如这钱投资到生意上,没准我爸早就赚回来了。所以你这么分是不公平的。”

“季文慧,你假如这么说的话,就太不讲理了。是,你父母给我们添了钱买房子,可要按照你这么算的话,那‘利息’也太高了吧?刚两年多你爸就能收回成本了?要按照你这么说,你爸假如干了这物流公司,没准还赔得血本无归呢。投资在我的房子上,是明智之选。”

……

两个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在民政局大院里吵了起来。季文慧双手叉腰,唾沫星子都要飞到张雅威的脸上了,就是不同意他卖掉房子,各分一半的钱。张雅威却执意要这么做。吵了半天,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来。最后被民政局大院里的看门老头赶了出来。

张雅威开门上车,准备先行一步占领领地。季文慧也想上车,却被他拒绝了。

“你还是打车回去吧,我开的车是公家的。不是咱俩的私有财产。如今咱俩离婚了,你没理由再把我当司机一样使唤了。”说完,他便开着车扬长而去。

季文慧气得脸红脖子粗,额头上爆着青筋,把手里的包使劲地丢向车驶走的方向。

“张雅威,算你狠!我是不会和你妥协的!”

季文慧一咬牙、一跺脚,高跟鞋的鞋跟儿掉了下来。她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只能一瘸一拐地在街上一边溜达,一边打车,好不容易截到了一辆出租车,还因为自己鞋子不稳,被一对小情侣抢先坐了上去。后来在街上站了半个小时才打到了车。真是离婚日霉运缠身,她真想骂街。

一个小时后,季文慧才回到了家。刚一进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客厅的地板上到处都是张雅威的鞋子、衣服……厨房中散发出一股浓浓的黑烟,她吓得赶紧跑到厨房张望,才发现是张雅威煮的方便面已经干锅了!她赶紧跑过去关了天然气,将脏锅放进洗菜盆里。

“张、雅、威……你死到哪儿去啦?”

这一句叫得特别震耳欲聋。

张雅威从主卧室里跑了出来,提着两只湿淋淋的袜子一脸漠然,“怎么了?尾巴被门碾了啊?”

季文慧一瘸一拐地走到他的面前,疾言厉色地教训着,“家里招贼了吗?你干吗把你的衣服胡乱扔?还有炉子上煮着面你干吗还跑到屋里去?锅都要烧化了!你看看这屋里的黑烟!哎呀,你提着两只湿淋淋的袜子干吗?我昨天刚拖了地板!”

他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转身进了主卧,继续去洗手间洗他的衣服。季文慧跟着他进了洗手间,发现他居然在洗脸盆里洗衣服,而且弄得地上都是水。

“你有病吧?外面的洗手间里有洗衣机你不用,居然拿手洗!天啊,你在拿什么洗衣服?这不是我的洗面奶吗?这是我刚买的雅诗兰黛啊,天啊!你、你、你……”

“哦,这是你的洗面奶啊?我以为是洗衣液,我看着挺起泡的,就拿来用了。你说咱俩离婚了,我也不能让你给我洗衣服吧?我总得自己学着洗,我没用过新买的洗衣机,回头再用坏了,你又该跟我计较了,拿手洗得挺干净的。你这洗面奶不错,挺下泥……”

说着,张雅威将衣服从脸盆里捞了出来,拧了两下就拿着衣服往阳台上跑,水滴得地板上都是。

这样的情景,足够让季文慧疯狂了。这个男人在干什么?挑衅吗?或者是离婚后终于释然,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季文慧突然有点庆幸,原来他平时在生活上的迁就完全都是装出来的,看,假如没有了她,他的生活就是这个样子,一片狼藉。

她这么想想,心中就快活了许多。

她倒锁了主卧的门,决定换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将他的衣服和被子扔出去,打开衣橱门,她大叫了一声,啊!我的衣服呢?怎么一件也没有了?

张雅威听到她的惨叫,站在阳台上捂着嘴巴偷笑。这次,他总算占了回上风。季文慧叉着腰,光着脚走到阳台上,上去就揪住了他的耳朵,“我的衣服哪去了?我的被子为什么也不见了?你是不是成心跟我作对?”

“喂喂喂!季文慧同志,咱俩现在已经不是夫妻关系了,你能不能别再对我有这种动作?”

“那你告诉我,我的衣服呢?”

“我放到客房里了啊,咱俩离婚了,总不能还睡在一张床上吧!”

“你太过分了!难道你想让我睡客房?”

“难道不行吗?你别忘了,房子的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我有支配权!请你将你的手拿下去,我昨天一宿没睡,晾好衣服我就要休息了!”

她将手放了下来,气冲冲地跑到客房,砰的将门关上。看着被丈夫丢了一床的衣服,季文慧终于忍受不了,情绪崩溃,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疯子、流氓、不是人……”她嘴中一个劲儿地叨咕着所有能想起来咒骂张雅威的词汇。

她使劲儿抓着自己的头发,回想他的一切恶行,觉得自己当初看上他并且相信了他的花言巧语与其结婚,简直就是今生犯下的最天理不容的错误!这样冷酷无情的男人,她一分钟也不想忍受下去!还是要早争论出个结果,将房子的所属权拿过来,既然离婚了,她跟着他这么多年,总不能被他光着屁股扫地出门!真后悔一时气急,在没有分好财产的情况下就和他草率离了婚。

怪不得他刚刚突然就决定和她离婚了,敢情是他比自己先考虑到房产的问题。季文慧觉得自己这次亏大了,现在她就像被下了套的猎物,想从困境中挣脱出去,并非易事。

那还有什么办法能拿到本该属于她的财产?她抓着头发冥思苦想,抓过自己的包包翻找出一张律师的名片,这个叫李忠的男人是她们公司新聘请的法律顾问,上次领导指明让季文慧接待了他,并且顺利地让李忠同意了当她们公司的法律顾问,原因就是这个律师曾经在一次她们公司的新闻发布会上看见了形象脱俗的季文慧,对她有种莫名的好感。

早就听领导说李忠是法律界最有名的律师,上次她恳请他当公司的法律顾问时,他礼貌地递给自己一张名片。季文慧看着那张名片狡猾地笑了,觉得自己这次有救了。

季文慧决定起诉张雅威,这是她冥思苦想了一夜的结果。

第二天一大清早,张雅威回归了状态,洗脸、刷牙、收拾胡渣……有些动作和习惯,还像条件反射似地照旧做了出来。比如他会像往常一样,习惯性地去厨房的冰箱里拿一罐牛奶,可是今天他发现冰箱里的牛奶已经喝光了。

他还将浴袍丢在阳台上的脏衣篓里,以往都是他丢进去的衣服,晚上下班回家的时候季文慧就给洗了。

临出门的时候,他坐在餐桌前,却发现没有面包片和煎蛋,以前五年的每天早晨,季文慧即使自己不吃,也要为他准备一份……

他坐在餐桌前愣了半天,觉得自己离婚简直就像一个梦一样,他很想从这个梦中醒过来,回归现实。但眼前的景象告诉他,这不是梦,他的确和季文慧离婚了。而且离得那么彻底,昨天他们还在为房子归谁的问题争论不休,差点撕破了脸皮。他还无情地将她独自丢在民政局的大院门口,自己开车回家来,害得她扭掉了鞋跟,好几十分钟后才打到车回家。他甚至将她的衣服和被子都从主卧中丢到了客房……

离婚,这是多少对本无大矛盾的夫妻,面临过的两个字。离婚可以很轻易地说出口,婚姻中的男女生气、斗嘴时,随口就能说出来的气话。可是一旦施行,两个人之前的婚姻即使再完美、再互相尊重,在离婚后的那一秒,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自然而然地变成了陌路人,甚至是敌人。

张雅威坐在餐桌前愣了一会儿,倒了一杯白开水喝掉后起身去上班。路过客房门口的时候,他还特意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客房中没有一点动静,这个时候季文慧睡得正香,因为昨天晚上她一宿没睡,在考虑到底是回娘家,还是继续在这座房子中和张雅威耗下去,直到自己拿到这套房子为止。

张雅威见屋中没有动静,就出门上班去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确定一下到底有没有锁好门。

季文慧睡到下午两点才起床。她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梦见张雅威将她从这栋房子中赶了出去,还带了一个新的女人回来,他们还在她的面前秀甜蜜,那女人还警告她,这房子新的女主人是她,让她死了要这房子的心。

季文慧是哭醒的,离婚对于她来说不仅仅是夫妻之间感情的破裂,更被贴上了“不忠”和“第三者”的封条。以前她还经常对身边老公出轨的女同事说风凉话,吹嘘张雅威在这方面是多么的检点。现在这事儿真轮到她的身上了,让她有种自己扇了自己耳光的感觉。

她拨通了那个律师的电话,那个叫李忠的律师很热情地答应帮助她,并且约了她下午五点在上岛咖啡见面。

这是一场很轻松的会面,李忠比季文慧早来了五分钟,并且点好了要喝的咖啡。从他的举动,就能看出这个男人很在乎这场会面。

季文慧是精心打扮之后才出门的,她知道,会见这样的大律师,一个很好的妆容,是对对方的尊重。能在对方的心中,给自己加分,这样他帮她的时候,诚意就会更多一些。

李忠是个儒雅的男人,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穿着笔挺的西装。坐在她的对面,手指交叉在一起,样子很轻松。

“季小姐,你在电话中太客气了,能帮到你是我的荣幸。”

“让您见笑了。我实在想不到办法,才想到您。都怪当时太冲动,居然没和他把财产的问题说清楚,就办了手续。”

“呵呵,像你们这种冲动下离婚的男女还是很多的,我曾经接过一个案子,和你的情况也很像,最后我帮助那个女人,夺回了她和丈夫共同财产的百分之九十。”

“是真的吗?那么说,我这次有救了。”

“也不能这么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正义只站在证据更有力的一方。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是的。我的丈夫有出轨迹象,那个女人还拿着他的手机给我打电话挑衅。”

“那你确定你的丈夫的确有出轨吗?你确定他们之间真的有关系吗?你知道那个女人叫什么、工作单位和住所吗?那你有没有抓住过他们的现行,当场拍下照片呢?”

季文慧被李忠的这些问题问傻了,她只是认为那个拿张雅威手机给自己打电话的女孩儿,肯定就是他们婚姻中的那个“第三者”,其实她也没有证据证明,也不知道那女孩儿姓甚名谁、家庭住址,更别说他们的“现行照”了。季文慧笑得很尴尬,双手不停地拧着桌子上的台布。

“这……您说的这些,我都没有。”

“你只是接了个电话,就断定你的丈夫有外遇了?你的脾气还真是暴躁。不过按照你形容的那个女孩儿的语调,我也断定她肯定和你丈夫有扯不清的关系。既然你们已经离婚了,就不要追究曾经了。还是要回你应得的财产最重要。”

“那您觉得我的胜算有多少呢?”

“嗯……”李忠深沉地低着头思量着。“你应得的那一份,总能得到的。你们是协议离婚,最好私下能自己协商解决。”

季文慧恨得牙痒,李忠这话一出,她的眼神开始变得漂移起来。眼睛一会儿看看这儿,一会儿看看那儿,她在想怎么现在的律师都不靠谱呢?要是她和张雅威私底下能解决,还找他这个律师干吗?合着现在的律师就像说和专家,打官司之前,先给当事人使劲儿往一块撮。

“文慧,你怎么了?”

季文慧寒毛都要竖起来了,他居然叫自己文慧?而且语气如此动情又温柔,她开始后悔约李忠出来了。她想找个机会借机离开,漫不经心地到处张望着。最后还是没有在这里找到熟人,实在没办法,她索性直接开口,语气委婉,“李律师,我有点头疼,想回家睡一会儿。”

“好啊,我送你。”

“啊!不用了,我家离这儿挺近,坐公交车一站就到了。”

“干吗这么客气呢,我也是顺路的事儿,你是不是觉得我让你不舒服了?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没有没有!”

季文慧连忙摆手、摇头。

“那就让我送你吧,顺路嘛。”

盛情难却,季文慧实在推脱不掉,只好点头答应。

李忠送季文慧到楼下的时候,张雅威的车恰巧也停在了楼下。季文慧从他的车上下来时,正被张雅威看见,他揉揉自己的眼睛,朝奥迪车里仔细打量,确定开车的的确是个男人,她下车之后,还将脑袋探进车去,对着男人笑得春光灿烂。张雅威气得将车门使劲儿一关,朝他们的方向走了过去。

“呦?文慧,这位是谁?怎么不请人家上去坐坐?”

张雅威哈着腰朝车里巴头探脑儿。季文慧回头瞅了他一眼,关上车门朝坐在车里的李忠摆摆手,“李律师,你慢走。回头再联系。”

李忠礼貌地朝张雅威点了点头,开车扬长而去。

在张雅威看季文慧的眼神中,突然就多了种蔑视。

“行啊,这么快就找好下家了?这哥们儿不错,这奥迪车怎么也得一百多万吧?”

她白了他一眼,觉得没必要和他这个“陌路人”解释。径直上楼。而此刻,张雅威已经气炸肺了。

他想过她和自己离婚是因为外遇,却没想到她居然在和自己离婚的第二天,就� ��而皇之的和那个男人公开成双成对地出入了。和他料想的一样,那个男人有钱,开一百多万的奥迪车,肯定还得有个自己注册的小公司和一处花园洋房。除了模样和他想象的有点出入之外,其他都被他猜对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傻,居然还想挽回他和季文慧的婚姻。他觉得强扭的瓜不甜,倒不如早点将这栋房子分清楚,各过各的。

岳母打他的手机,确切来说,应该是前岳母。问他晚上要不要带着文慧回他们那里吃饭。

他很惊诧,对着电话说,“妈,难道文慧没告诉你们吗?我们离婚了,昨天刚办了手续,我以为她会第一个通知你们的……”

“什么?你们也太目无尊长了吧?这婚是说离就离的吗?”接着前岳母开始对他一顿数落,最后愤怒地挂掉电话。

半个小时后,前岳父岳母就赶到了他家。进门指着季文慧的脑袋大骂她不孝,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让他们这么操心。

季文慧她妈越数落越觉得心里难过,最后变得语无伦次起来,一边哭一边拿小手绢抹着眼泪。张雅威倚在门框上,觉得前岳母的举动很是夸张。岳父则是坐在一边,皱着眉头闷着头的抽烟。

“对了,财产怎么分的?你们既然离婚了,为什么还住在一起?”

前岳母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让大家都觉得很尴尬。

事实证明,离婚后财产的划分,是双方家庭密切关注的一个敏感话题。

不论男女是因为冲动离婚,还是理智离婚,离婚后关于两个人的财产问题,关乎着这两个人的命运。

倒不是谁多分一点就能发财,只是在这个时候,男女好像为了自己在曾经的婚姻中付出的比例来划分财产。似乎分到财产多的一方,就在以前的婚姻中付出的也多,当然这也可以作为他们在今后的生活中,无论是在朋友或者同事面前谈论自己之前的婚姻时,诉冤诉苦的一个资本。比如他们会说,看,为了弥补我,他将更多的财产分给了我……似乎导致他们离婚的原因,错永远在另一方,而根本不会在自己的身上找原因。这也许就是中国离婚率为什么这么高的原因。

前岳母将闺女拉到客房里,细声细语地问她,“你们怎么回事?怎么说离就离了呢?”

“他有外遇了,那女的还打电话来管我要哥哥。她还拿他的手机打的。妈,你说这样的人,我还能和他过吗?平时对家里的事情漠不关心就算了,他还弄出这些事儿来。”

季母显得有点惊诧,气得脸都绿了。抓着闺女的手安慰,“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当初怎么就嫁了这么个人,怪我,没帮你审透就嫁了。他怎么说?承认吗?”

“那偷了腥的猫能让你抓住现行吗?不承认呗。要是他肯承认,跟我保证和外面的那个断了,也许我俩还闹不到这一步。”

季母反复思量,也许真的是个误会呢?“文慧啊,夫妻还是原配的好。”

“妈,您别劝我了。婚都离了,我是不会吃回头草的。我现在只想把财产夺过来。”

季母警惕地四处看了看,凑到她的耳边小声说,“房产证上的名字是谁的?”

“当然是他的了。”

“哎呀,你怎么这么傻?当初你们买房子,我和你爸把棺材本都搭上了,当初以为你会有这个心眼儿,把房产证写上你的名字的。”

“妈呀,我当初也没想过要和雅威离婚啊。其实我心里还是不想离婚,还是很爱他的。可是谁会想到他有外遇呢?”

季母的步子盘缠了起来,坐在床上眼神发愣,自言自语道。

“命啊,这就是命。文慧啊,你说你的下半生该怎么办呢?”

“妈,您别愁了。现在离婚的女人不有的是。还能老死在家里?你放心,我是不会给你和我爸添麻烦的。”

客厅里,前岳父依旧坐在沙发上闷着头抽烟,一言不发。他偶尔抬起头来看一眼张雅威,每次都是欲言又止。

“爸,您有话就说吧。”

季父弹了弹烟灰,开始唉声叹气。

“我家文慧到底哪点不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她一个女人,不单在外面挣钱填补家用,回到家还要伺候你吃穿,雅威啊,你太让我失望了。”

张雅威低头不语,心中有万分的委屈想要倒出来。

“爸,是文慧逼我的,我不想离婚的。是她咄咄逼人。”

“那?那你们之间还有希望和好吗?”

“这个……这个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看缘分。”

季父又想说什么,这时季母从客房中气冲冲地走了出来,一出门就开始数落张雅威的不是。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在外面有女人了,还不肯承认。你既然不忠,为什么不把房子给文慧?文慧跟了你这么多年,难道连栋房子都不值吗?你可别忘了,当初你们买房子,我和老季是给添了钱的。当初要是知道你是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就是把钱喂了狗,也不给你这种人花!”

“妈,话不能乱讲。谁说我在外面有女人了?难道接了个电话就说我有女人了?证据呢?我已经对她解释了很多遍了,那只不过是我在河里救起的一个女孩儿,当时她跳进了河里,我跳下去救了她。当时手机丢在草丛中忘记拿回来了,也许她是找到了我的手机,想找我这个救命恩人罢了。”

“天下还有这么巧的事情?你说书呢?谁信啊?雅威啊雅威,我老婆子平时待你不薄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文慧……”

季母气得泪流满面,瘫软在沙发上,脸色有点发青。季父看到老伴儿脸色不好,赶紧从她的口袋里拿出了随身带在身上的救心丸,倒出一粒,让季母含在嘴里,过了半天,季母的脸色才有所好转。

张雅威也吓得脸色骤变,赶紧单腿跪在老太太面前,用一只手在老太太的后背上来回搓。

“妈、妈……您好点了吗?别生气了。是我的不对,是我的不对……”

季母的嘴巴紧紧地闭着,张开都困难,她一脸仇视地看着曾经的女婿,恨得说不出话来。季文慧从客房里跑了出来,看着眼前的阵势,上去就把张雅威推倒在地,“滚一边去!少在这儿假惺惺!你气我就算了,现在把我妈都气成这样了!张雅威,你是想害到我们家破人亡吗?”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季文慧就像一只浑身长满了刺儿的刺猬,一碰到她她就会竖起浑身的刺儿,不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是一种挑衅。好像不扎到对方,她就会没有成就感。

张雅威呢?除了心里憋屈还是憋屈,先是妻子对自己不理不睬,莫名其妙地对他发脾气,到后来莫须有地说他在外面有外遇,导致现在的离婚。经历了这一切,他好像坐了一次飞速的过山车,让他的大脑和心脏都有点接受不了。在这种情况之下,男人很难淡定,他一次次问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他到底哪里做错了?季家人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他,他和季文慧在一起生活了五年,从相知到相爱再到结婚在一起生活,难道他们之间连起码的尊重和理解都做不到吗?那他还守着这样的女人做什么?凭什么还低三下四地追着她解释,甚至讨好她的父母。离婚后,季文慧丝毫后悔的意思都没有,而只是想着怎么争夺他们仅有的这处大房子,心里想的是钱,嘴里讲的是钱。这种一点旧情不讲,满脑袋里面装的都是钱的女人,简直让他憎恶至极!

“滚,你给我滚出去!”

张雅威这话就像条件反射似地说了出来,而且说得理直气壮,手指着门口的方向,让季文慧从自己的房子中滚出去。

季文慧不干了,哪受得住这种委屈?上去就给了他一巴掌!不解气,又砸了茶几上的烟灰缸。

张雅威怒了,不过当着她父母的面,不敢下手打她,其实他真想打她一巴掌出出气。他随手抄起了茶几上的花瓶,使劲儿地丢在墙上!花瓶瞬间破碎、玻璃花四溅,弹到了季文慧的胳膊上,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血顺着季文慧胳膊的内侧流了下来,滴到透明的玻璃茶几上。

季父见此阵势上去又给了张雅威一巴掌,浑身气得直哆嗦,用手指着他的鼻子骂,“你这个畜生!居然这么对文慧!我们一家人之前对你的恩惠全当喂了狗了!”

“爸,您别这么说,文慧私底下也没少填补娘家。”

“你说什么?”季父的巴掌还没落下去,季母已经气得抽搐了起来,嘴歪眼斜,从沙发上滑到了茶几下,嘴角还流下了口水。顿时现场一片混乱,打骂声、埋怨声、哭泣声、道歉声……三分钟后,救护车停在了楼下,接走了季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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