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月闻得出来，汝老自然也能够分辨出来飘散在空气中的香气，混合在香粉之中仍然无法掩盖的独特香气，正是刚刚自己在小瓶子中曾经接触过的闻醉！
还真的被慕卿月说准了？！
汝老拧了拧眉，看在瑶贵妃的眼中却地另外一回事，她脸上浮现出关切的神色，手指拂了拂身边丫鬟的手背，冰凉的手指刺得那丫鬟脸色白了白，但是却不敢往回缩，只能硬着头皮手臂僵直在瑶贵妃的手臂下：“汝老，柔妃的病情如何？很严重么？”
慕卿月偷眼看了看汝老不甚愉悦的表情，生怕他因为厌恶这种用毒手法，直接将瑶贵妃的用计给暴露出来，这样一来不仅自己会收到平白牵连，也无法将瑶贵妃彻底扳倒，圣上是不会再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判定瑶贵妃有罪的，毕竟就算出了事情，瑶贵妃也可以将这种香气推脱到丫鬟给她梳妆时候带的东西上，而她本身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在慕卿月担忧的眼神下，汝老轻咳了一声，恢复了正经面容干巴巴道：“贵妃娘娘不必多虑，柔妃娘娘这些年来一直如此，这次不过稍微凶险了些，并无大碍。”
得到汝老这类似于保证的话语，瑶贵妃脸上似乎并没有多少欣喜，只是抿出淡淡的笑意道：“那就有劳汝老了，本宫想起还有事，先不多陪了。”
汝老和慕卿月恭送瑶贵妃离开，这才缓缓直起腰来，慕卿月夹了夹眼睛，揶揄地看着汝老道：“师父现在对这种东西也没有那么厌恶了嘛！”
汝老翻了个及其不雅观的白眼，在慕卿月面前哪里还有刚才的正经模样，没好气道：“厌恶自然还是有的，只是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该把这事儿如何处理，毕竟……”
汝老是从来没想过在后宫之中也有人会用这种南疆的毒物来害人的，毕竟南疆那边的毒术都已经失传很久，据说只有焚香教的人才能掌握了，这个瑶贵妃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么会连这种手段都会用，若是真如慕卿月所说，这些年来瑶贵妃恐怕还祸害了这后宫中的很多人了……
慕卿月这时候也想到了这些，不由心底发寒，自古后宫便是不太平，有了瑶贵妃这种人不知鬼不觉的下毒功夫，就算是换成慕卿月也会适当使用的……
难怪瑶贵妃这些年能爬得这么快这么高，原来还是有些真本事的嘛……
慕卿月心中突然涌出一股诡异的赞赏，但是随即想到东陵玉袖和东凌旭身上那在娘胎里带着的阴阳葵花毒，又不禁对瑶贵妃的城府感到胆寒……
若是从当初瑶贵妃刚刚入宫，被唐淑妃庇佑的时候就开始用毒，对于那时候也是少女的瑶贵妃来说，可真真是需要些勇气和狠心了……
“师父，不管怎么说这东西已经存在在后宫之中了，既然现在师父知道了，那肯定是要给她揪出来的对吧？”慕卿月寻思着这样也方便自己频繁进宫来找线索，不如直接央求汝老将自己也当作助手，经常来给柔妃娘娘把把脉什么的，顺便就将瑶贵妃的扶摇宫调查一下。
没想到慕卿月的提议还没出口，汝老已经先行摇头道：“你以后还是少进宫来。”
慕卿月一瞪眼，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呢，就被汝老给堵了回来，不由心中失落，努力争取道：“师父，其实我进宫来还是有大用处的，你看今儿这闻醉就……”
“你这种想法还是打消了的好，这宫中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就能办到，就算是你抓住了瑶贵妃的现形又能如何，只要白家不倒，瑶贵妃就不会倒，前朝后宫不就是这样相辅相成么？”汝老呵斥道，在他看来慕卿月如今不过是年轻气盛，看到有自己的用武之地便有些忘乎所以了，还真当这东陵的后宫是她能随便探寻的地方么？！
慕卿月噎了一下，抿了抿唇倒是承认汝老这话说的没错，自己刚才脑袋一热，倒是确实打算在后宫中探险的……但是若没有机会常来宫里，又怎么能够抓住有用的把柄呢……难道要她安心等着瑶贵妃主动出手除掉自己的时候，才能反击么？
是的，她已经确定瑶贵妃会对自己动手了……
因为瑶贵妃对慕嫆月的过分赏识，甚至可以说背后已经有过暗示了，不然慕嫆月的脸上不会出现那种复杂的情绪，慕卿月虽然不知道瑶贵妃究竟跟慕嫆月说了些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慕嫆月得到了准确的消息，那便是……瑶贵妃会安排她入宫。
慕家只需要一个女儿，瑶贵妃前世便是这种想法，所以在有了慕锦月来代替她慕卿月的时候，她果断将她抛弃，扶持慕锦月成了四皇子府的正妃，而她却惨死牢中……
遑论今世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听从瑶贵妃的话，成为她的工具，所以瑶贵妃大概是心中有预感，绝对无法控制住慕卿月，所以才将目标转移到了慕嫆月身上，对慕卿月那边是欲除之而后快了……
慕卿月想通这些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刚刚瑶贵妃在自己抬眼的瞬间将眼中的杀意敛去，但还是被她看到了那冷酷的杀气，那一刻她就明白，面前这位心狠手辣的贵妃娘娘对自己已经没有忍耐的心思。
她并不紧张，而是想要铤而走险多次入宫来搜寻瑶贵妃的把柄，但是汝老的坚持却让她不得不遵从，无奈地叹口气道：“师父您说的是没错，但是若我有把握能前朝后宫一起对瑶贵妃施加压力呢？”
“你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本事？！”汝老吹胡子瞪眼一番，见慕卿月并不为所动，也不再跟她争辩，心情复杂地看着面前慕卿月那张越来越像其母方珑玉的面庞，迟疑了片刻才沉声道：“卿月，你千万要小心，切莫叫圣上看到了你这张脸……”
“唔？”慕卿月一愣，没料到汝老会这么说，但是见汝老已经闭嘴不再言语，只能作罢……
但是这话却掀起她心中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