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香红楼。
这是金陵城内名气最大的一家**。但凡有名的烟柳之地,总少不了一些让人追捧的名伶歌姬。
在宋代,**早已有了卖艺不卖身的艺妓和卖身不卖艺的娼妓。
人说妓女无情,戏子无义。但其实很多**女子还都挺一往情深的,甚至可以为某一个心上人不惜等上三年五载,从“妆成总被秋娘妒”等到“门前冷落车马稀”。
宋朝的时候有一**才女名叫严蕊与台州太守唐与正感情很好,唐与正在台州做太守的时候因为反对朱熹的学说,得罪了朱熹,后来朱熹升任浙东提举就开始报复唐与正。严蕊受到无辜牵连被关入大牢,岳飞的儿子岳霖得知此事才从牢狱之中救出严蕊。释放前,岳霖命她当众做词—首自陈,严蕊随即就写了一首《卜算子》:“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词婉意切,表现了她向往自由的可贵志气。
但今日所要说的,而是最近这段时间在金陵名声大噪的艺妓杜十娘。
传言杜十娘年仅十八,因卖身葬父无奈之下,被含香红楼的老鸨相中,又因其聪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短短时间内便成了含香红楼的红牌。
但此女卖艺不卖身,也让众多的风流才子争先恐后想一睹芳容,但接连几天,杜十娘却被一个人纳入香阁,闭门不出,谁也不知这人什么来历。
但据探子回报,这个人极有可能便是消失多日的狐面生。
而他为何与一**女子相聊甚欢,为了弄清这件事,柳三和赵明诚扮为两位浪子,前去含香红楼一探究竟。
人来人往,今夜的含香红楼热闹非凡,几杯酒水下肚,赵明诚已有几分醉意,两人坐在靠窗,大厅里莺歌燕舞,达官贵人酒过三巡,左拥右抱,极尽潇洒。
一抚琴女子坐在亭前木凳,黛眉轻扫,红唇轻启。看着台下的众人,嘴角勾起的那抹弧度仿佛还带着丝丝嘲讽,眼波一转,流露出的风情让人忘记一切。
只见她站了起来,红色的外袍包裹着洁白细腻的肌肤,她每走一步,都要露出细白水嫩的小腿。脚上的银铃也随着步伐轻轻发出零零碎碎的声音。
纤细的手指划过古朴的琵琶。令人骚动的诡异声音从琵琶流露下来。
所有人看的如痴如醉,要不是杜十娘,她或许才是含香红楼里最压轴的红牌。
“斗草阶前初见,穿针楼上曾逢。
罗裙香露玉钗风。
靓妆眉沁绿,羞脸粉生红。
流水便随春远,行云终与谁同。
酒醒长恨锦屏空。
相寻梦里路,飞雨落花中。”
话语间,一个身影从二楼缓步而过,消失于一间屋子里。
背影寂寥,眼角一丝银光一晃而逝,柳三默不作声的起身,一步一步跟了过去。
“这位小爷,看起来面生,想去哪里呀?我们这里的姑娘燕肥环瘦,你喜欢什么样的老妈妈给你找去。”老鸨瞅中了柳三,见他孤身一人,以为招待不周,眉开眼笑,极尽谄媚之态,急忙凑上前来,手里的花绢甩在柳三的胸口,溢出浓郁的香水味。
柳三鼻子一耸,没想到凌霄宝殿味道最浓郁的香水,在这**里,居然有着不错的销路。
嘿嘿一笑,柳三轻手挪开胸前的手帕,指了指有些半醉的赵明诚,笑道“老妈妈只需照顾好我的兄弟便是,敢问老妈妈,二楼边角挂着红灯笼的厢房,是什么人包的馆。”
柳三边说,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进了老鸨的手里。
**有规矩,不会泄露客人的任何一个信息,但这还是要看这个信息值不值得卖这个价。
老鸨看了看银子,犹豫了一下,柳三见状,一块更大的银子摆在了她肥腻的手心。
老鸨眼睛一绿,夸张的一笑。
“哎呀,好说好说,你的兄弟就交给我吧,保证让他今夜笙歌一宿。”嬉笑着,老鸨在柳三的耳边轻啄道“有个怪人这几日包了杜十娘的场,人家给的银子多,达官贵人虽然看不惯,却碍于身份,敢怒不敢言。这不都好几天了,可这人不好惹,你还是小心点。”
“多谢老妈妈。”
柳三谢过,想来这几天已有不少人找过狐面生的麻烦,不过看起来,似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人大有来头。
至于赵明诚,除非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用担心他背着李清照做些过分玩乐的事情。
踏上阁楼,没有人注意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嫖客会做些什么。
柳三掩身走进了挂着红灯笼厢房的隔壁,里面空无一人,正好隐约听得见隔壁的动静。
一人在抚琴,一人一言不发。
一女子说“公子,好几日了,既不喝酒,也不吟唱,你的话也很少,如有不开心的事,可讲给奴家听听。”
一男子答道“自是落魄人,无他是非事,只觉得与姑娘出身相似,坐着喝酒,缅怀过去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