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冰声泪俱下,但她仰视的男子却坚如磐石,丝毫不为之所动。
深情从来被辜负,只有薄情才会被人念念不忘,狐面生的冷漠,就像雪域千年不化的寒冰,冷的让人彻骨。
“这世间已没有我的容身之地,若有最后一丝让我牵念的,便是希望有一天能够看到你找到一个相爱的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面具下的嗓音,有些沧桑和难过。
曾经的上官冰,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一个永远不会掉眼泪的女子,但是这一刻,她再也忍不住,泪眼朦胧的望着狐面生,声若游丝的哭泣道“如若哥哥不忘记前世的仇恨,冰儿誓死不嫁!”
“冤孽!”
“就是誓死不嫁!”上官冰坚定的哭喊道。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背影离去,带走了青眼狐狸,只留下上官冰一人,颓然瘫坐在地上,风声呜咽,哭声呜咽,不知是风声悲,还是伊人的心在碎。
柳三远远的站在她的身后,夜凉如水。
下河村八人命案陷入了一个僵局,狐面生竟然是上官冰的哥哥,此间的爱恨情仇无法让人梳理清楚,而上官冰自从安东会址回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得,整日闭门不出,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能见上一见,而她已然憔悴了很多。
“冰儿,多吃一点,这几天你瘦了好多。”紫萱看见上官冰消瘦的样子,心疼的说道,身旁的几女也都无不惋惜的点着头。
上官冰面色呆滞的嗯了一声,她需要时间,一点时间她便可以不像现在这般脆弱,只是那晚的相见,就像一个魔障,牢牢的将她困在了里面。
那是她十年没见的哥哥,一个薄情的哥哥。
吃完饭,上官冰的碗筷放在一边,她看了柳三一眼,在大家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惊涛骇浪的话。
“如果抓住了我哥哥,请你们杀了他。”
这一刻所有人都停下了自己手里的动作,寂静的看着上官冰。
“什么?”柳三脸色大变,上官冰该不是这几日在房间里待糊涂了吧。
这是一种坚定的语气,柳三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是当望向那双眸子时,他却发现上官冰的眼睛里,没有了一丝的波澜和生机,有的只是心灰意冷。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显然是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他是你的哥哥!”柳三强调道。
“十年前曾经是。”
上官冰说完,头也不回的向着自己的屋子里走去。
柳三看到上官冰这副样子,沉沉的叹了口气。千错万错,错就错在为什么狐面生是上官冰的哥哥,如果没有此劫,这件案子也并非这么难以处理,可是吴渊大人和朱充大人也在等待一个结果,死去的八个村民,他们需要一个交代。
赵明诚塞进一口米饭,知道柳三陷入了难关,“柳三,狐面生好歹是上官冰的哥哥,怎么都得网开一面才是,你不会是真的打算答应她这个要求吧。”
这也是在场几人共同关注的地方,为难的一个决定。
“我想想办法再说吧。”柳三一时也无更好的办法,只能这样说道。
仿佛一面镜子,虽然平整,但却有了裂纹的存在,就在所有人认为金陵恢复了平静的时候。
一夜之间,离下河村不远的清河村,居然又死了三个人,同样的手法,同样的痕迹,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死去的三个人,却是清河村名声恶传的几个地痞流氓。
“还是狐面生干的。”柳三看过现场,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再这样下去,就是自己想帮上官冰,也很难帮到多少,一旦命案接连发生,吴渊在毫无头绪的情况下,必然会请求朝廷帮助,到时候就到了难以缓和的地步。
狐面生为何要这样做,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妹妹在这边,却肆意置国法于不顾。
吴渊抓到了一个人,这是在审核清河村案子的时候,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进入了所有人的视线。
稍微的诱使审问,便让这个人全盘招供。吴渊为此,感到异常的欣喜,因为这么多天的案子,官府的努力终于获得了成效。
对此,柳三却显得忧心忡忡。
“案犯招供自己属于白莲教外围成员,受金陵城内的白莲上层指使,所以才犯了命案,论动机,只因白莲教的教义有句五杀之辞,凡与白莲教教义相背离者,皆可弑之。”
这让吴渊怎么不动怒,如此杀人,岂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白莲教传播迷信,滥杀无辜,于即日起,但凡白莲教者,一律绳之以法,与之相关者,论责连坐,罪大恶极者,处以极刑。”
这一纸公文,导致东方青月前些日子所做的努力瞬间付之东流,很多依旧在日行一善的外围成员在什么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一夜时间全部被抓了起来,稍有质疑反抗者皆被棍棒相加。
东方青月一时间毫无藏身之地,被柳三送到了藏剑山庄暂避风头。
“看来所有的一切,的确是有人蓄意针对白莲教。”这个人是不是狐面生柳三不敢保证,因为他总觉得,这背后还有其他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