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贤不喜欢安晴,更不喜欢安晴的那个孩子。
可他不喜欢,没用。
这倒不是因为旁的,而是因为安贤是一个孝顺的,为了能让母亲缓和失去丈夫之痛,他把太傅府做主的权利交给了安老夫人。可没想到,到最后丧夫之痛缓和了,又冒出了一个丧女之痛,要只是如此那也就罢了,可最关键的是。
边疆的那个和自个姐姐关系不错的邻居,在来京城办公时,把安贤带上了。带上就带上吧,结果还把人家带去了太傅府,说什么这是太傅府大小姐安晴的孩子,是太傅府的表少爷,如今安他父母双亡,孩子无依无靠,煞是可怜,所以便趁着来京城办事的空当把人带回太傅府,让太傅府的人好好照顾他。
那件事,闹得可谓是非常的大。
安贤不喜欢安晴,这是主院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事实。
不过安贤这个人擅长笼络府里人的人心,是故底下人虽然清楚这件事,却并没有把这件事说出口,而是装聋作哑,把自己当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单纯无邪的和个什么似的人。
同样的,在被门口守门小厮汇报什么,什么一个自称安晴大小姐邻居的人带着一个小孩来了,立马想到把这件事情告诉安贤,自己的主子。
毕竟,太傅府虽然安老夫人最大,但掌控实权的,还是安贤。因为安贤是太傅,是安家目前的当家人,要是没了安贤,安家,可就倒台了。
“你说一个自称我姐姐在边疆的邻居的人带了一个小孩来了?”安贤得到这个消息时,他正在主院喝茶。听到此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又冷冰冰的问了一句。
“是。”小厮是安贤的心腹,对于安贤的心思可谓是在了解不过,是顾听到他说的问题,条件反射的点点头,并道,“老爷,要把人接进来,这事要汇报给老夫人吗?”
安贤并没有顺要不要把人接进来,只是说了一句
“你觉得不汇报可行么?”
说完这些,安贤冷哼一声,“我那个娘亲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她那个人啊,最宠的就是她那个大女儿。对于她来说,只有大女儿是宝贝,只有她是人,而我,只不过是一个恰好和他大女儿同时出生的人罢了。我这要是瞒着她,不把这件事说给她听,她指不定有多记恨我,甚至于觉得这要不是我,她哪里会错过她的宝贝孙儿,然后又在我这说个一大堆,就好像是我害得她这般一样。”
“奴才明白。”安贤是太傅,地位可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的心思自然也是通透的不行。同样的,他的心思通透,作为他心腹的下人,自然也要心思通透,能够琢磨到他的意思,并做出正确的选择。
这不是,那下人在听完安贤抱怨的话语之后,眸子垂的越发的低,“奴才会按照老爷说的话去做,奴才告退。”
说着,下人退出了屋子。
安贤说的是什么话,那话代表了什么,身为他心腹的下人自然是非常的清楚。不光是非常的清楚,甚至于清楚的不得了,甚至于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够得到安贤的信任,得到安贤的欢心,他都想好了。
于是,他就怀着为安贤分忧解难的心思去了安老夫人住的院子,并把安贤交代他,让他和安老夫人说的话全部和她说了。不出意外的,安老夫人在听到下人嘴里的那句“一个自称大小姐的邻居的人带着一个小孩来了”的话语几乎是欣喜若狂,想也没想的直接出了屋子,来到了大门口。很快的,她就看见了自己思念了许久的人。
不,或许不应该这么说,正确的来说应该是自己想念了这么久的人的孩子,自己的孙儿。
安晴离开的时候,安贤还很小,还不明白别人和自己说的母亲再也不在了是什么概念,甚至于哭都没有哭半分。
这要不是他天真的守在安晴的身边,并问旁边人安晴怎么了,他怕是要真的给人一种冷冰冰的印象了。
“这就是我的孙儿?”
安老夫人毕竟是安晴的生母,是从开始到最终对安晴最好,最挂记安晴的人,所以在看到和安晴长得五六分相像的安以时,开心的不得了,大呼心肝宝贝不说,当着外人的面搂住了安以,差点没把安以弄出什么三长两短来。
当然,事实上他也没有把人家弄出什么三长两短,毕竟还有外人在,她可不想被人家说太傅府的人没规矩,大庭广众之下如何如何,所以安老夫人发挥了自己的专长,直接就把人带了出去。
无论是安以,还是那个带安以过来的邻居,都被请入了太傅府,请入了老夫人的海棠院,并让下人准备一桌丰富的饭菜,以及一些金银珠宝,她要感谢那个送安以过来的,还要让他们两个人吃好喝好,毕竟边疆距离京城这么远,他们两个远道而来肯定辛苦了,多吃点东西补补,她也能顺便和安以说几句话。
当然,安老夫人这么想,自然也这么做了,甚至于还让身边的丫鬟去把安贤这个大忙人请过来,说什么他侄儿来了,让他一起去海棠居吃饭,给他接风洗尘。
安贤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就笑了。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开心的笑,而是冰冷的笑。因为,他已经知道安老夫人叫他过去是做什么,他的目的是什么了。
但他虽然知道,但却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自己也是安老夫人的孩子,她不会这么无情,不会不经自己同意就执意把安以带进太傅府,并逼着自己照顾他,给他一个名分,帮他解决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
而现实,狠狠地打了他一个耳光。
安老夫人当着他的面说安以没了母亲多么可怜,日后就待在他们太傅府,待在他的海棠居,并让安以成为太傅府位置最大的表少爷,还让安贤通知安夫人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