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艳爹爹——”
团子一个蹦跶就要往宫殿的台阶上跑。
跟着她的雪狼感受到了她的急躁,也发出了低低的嘶吼声,前爪不断地刨着雪地,刨的雪渣乱飞。
“什么人?”
帝尊宫前守卫森严,一有动静,成千上万的侍卫就冲了过来。
他们也不问任何原因,一下把团子团团围住,举起刀枪就要往她的头上砸。
小团子气坏了,紧紧地捏着小拳头,后腿蹬地一个助力,跳起来就是一个连环旋风踢。
乒乓叮当一顿乱响后,那些拿着武器包围着她的侍卫,连人带武器都飞了起来,在半空中拼命挣扎了两下,纷纷摔在了地上。
嘭嘭嘭——
再加上侍卫们的喊叫声,刚想冲上来继续围攻的侍卫,瞬间就被这个场景镇住了。
不知道是没有想到这么小的团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还是害怕自己的下场和刚才那些倒霉鬼一样。
一时间各自拿着武器,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敢上前了。
小团子趁这个机会,迈着小短腿开始往台阶上跑,快得都要飞起来了。
那些在台阶上的守卫一看见人来,也不问青红皂白,又要举着刀剑来阻拦——
“连我的人,你们也动吗?”
声音温润清雅,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冰冷力量,那些刀剑甚至发了几下抖,慢慢地收了回去。
侍卫脸上戴着面具,只能看到彼此恐惧的眼睛,纷纷后退了几步行礼:“十九殿下。”
燕归推着轮椅,带着雪狼就在台阶下,他的目光所到之处,没有任何人或者兵器敢出现,团子得意顺利地跑到了凤寒初面前。
“美艳爹爹,糖糖来了,你冷不冷,痛不痛,糖糖给你暖暖。”
凤寒初本来跪在地上闲地画王八,一看闺女来了,脸上的笑顿时就消失了,压低了声音说:
“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还不快回去,再不走,爹爹揍你了!”
小团子一脚踩瘪一个王八,吧唧就扑到了他的怀里,小脑袋晃得像拨浪鼓:
“不走不走,反正美艳爹爹也不会打糖糖,糖糖一天都没有见到美艳爹爹啦。”
软乎乎小闺女在怀里,凤寒初的心也软了下来,摸摸她的小脑袋:“爹爹今天美吗?”
糖糖:“……下一题!”
凤寒初清清喉咙:“……过得开心吗,有没有人欺负你,爹爹去把她打扁。”
小团子咧开了小嘴巴,爪爪捂住他冰凉的脸,小小声:
“糖糖都好哦,糖糖自己可以打扁。对啦,帝尊是不是在欺负爹爹?”
她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噌噌的小火苗,一转头就能把帝尊宫给烧了。
凤寒初特别骄傲地笑了起来:
“爹爹在云雾山拜师的时候,经常受罚,你师尊没有领你去看被爹爹跪出两个大坑的石头吗?”
小团子撇撇嘴:“看过哒,上面不还有美艳爹爹的刻字,‘天下第一美男’专用跪垫。”
凤寒初:“……”
突然被闺女说起不堪回首那些年,略显尴尬。
团子知道爹不想让她知道关于坏蛋帝尊的事,就从兜兜里掏出一双毛皮手套,塞到了他的膝盖底下:
“美艳爹爹,你不要再把这里跪出两个大坑啦,糖糖给你垫垫。”
“小糕点?”
团子把他的袍子扒拉扒拉伪装好,疑惑地歪歪小脑袋:“干什么嘛,美艳爹爹?”
“你偷偷地离开这里,随便去哪儿。”
凤寒初把她抱在怀里,贴着她的小耳朵用最小的声音说:“后面的事都交给爹爹,听话。”
团子坚定地摇摇头,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不可以,糖糖不见了,帝尊会狠狠欺负爹爹们,糖糖会难过死的,去哪里都不可以。”
凤寒初直皱眉,又看着她要掉金豆豆,心里难受,叹息了一声:
“你这块糕点怎么那么倔呢,也不知道像谁,愁死爹了。”
团子一吐舌头,刚要说话,就见旁边有人出来:“梁国公主,帝尊有请。”
“她不方便!”
凤寒初一把把闺女藏在了身后,再对上传话太监时,眼神里都是肃杀。
太监也不害怕,又行了一个礼:“梁帝玩笑了,要是帝尊龙颜大怒,梁国公主可就永远不方便了。”
“你……”
“梁帝陛下,”燕归的木轮椅滑到了他们跟前,微笑着点头,“燕归陪妹妹一起进去。”
太监脸上一冷:“帝尊并未请十九……”
燕归伸手捏住了他的脖子,眼睛里弥漫起浅浅黑雾:“是吗?”
“不不,少主饶命……”被拎起来的太监疯狂地挣扎着,满脸恐惧和绝望。
燕归转头对团子又是一笑:“妹妹先进去,哥哥这就来陪你。”
团子从凤寒初身后走出来,几步迈过门槛,然后就听身后一声“啊”,她刚想回头——
“继续走,别看。”
燕归说完,一手把那太监的尸体扔下了台阶,冷冷地吩咐:“拖出去,喂寒鸦!”
阴森森的宫殿里还慢慢地回荡着他这一句。
团子在回声里孤零零往前走,四周高高悬挂起来的鲛珠照亮,亮光里是永远看不到头的鲛绡。
它们像云雾一般地随风飘荡,一层又一层,在团子的眼前打开,又在她的身后合拢,只留下她脚下的那片空地。
地砖也是晶莹剔透的,烈焰在地砖下沸腾,这里和宫殿外的不同的是,好像有不少宫人在下面走动。
站的地方太高,看不清楚他们在做什么。
“他们是在为本尊炼药。”
极其空灵的笑声从前方传过来,团子猛地抬头,却根本不见一个人,除了风就是轻飘飘的鲛绡帐幔。
她握紧了小拳头,暗暗地给自己鼓劲:哼唧,坏蛋帝尊,糖糖才不怕你!
小短腿儿哒哒哒地往声音发出的方向冲,那些鲛绡分开的速度也更快了,团子从其中穿过,像是乘风破浪一般。
鲛绡的尽头是黑漆漆的琉璃王座,琉璃里封着熊熊的烈焰。
王座上歪着一个满头银发妖里妖气的男人。
他穿的金龙黑袍大敞,手里端着美酒一倾而下,顺着他的嘴角,流淌到了他白皙的皮肤上。
血一样的酒在他胸膛上,显得更妖艳了。
【作者题外话】:凤寒初:幸好帝尊是坏蛋,不然小糕点马上一句“小哥哥”,就问你怕不怕?
燕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