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顿时就失去了所有的兴趣,抱来一大堆字也认不全的书,趴在小软垫上心不在焉地翻翻翻。
就这样,那个宫女还在小本本上记录了她翻的都是什么书。
团子发现了,顿时小嘴巴撅撅着,都能挂油瓶啦。
书也不看了,扯过一张小毯子把小脑袋蒙住,呼呼大睡。
燕归回来的时候,团子已经睡得呼呼了,小圆脸红扑扑地埋在小毯子里,小嘴巴嘟嘟着,很不高兴的样子。
“阿月是受了欺负来的?”
燕灵:“……殿下不欺负人就不错了,听说金城公主一早上在宫里又摔又吵,派了三趟人去找少尊。”
燕归的眼睛里浮起笑意,第一次主动关心少尊的情况:“少尊怎么说?”
燕灵也笑了起来:“少尊殿的总管太监都没让她们进门,说殿下的事,少尊也管不了。”
“阿月还想回去住吗?”
“看殿下的意思是想的,”燕灵一想到团子那个手舞足蹈的得意样子,就忍俊不禁,“每天耍猴多好玩啊。”
“猴儿,哪里有猴子呀?”
小团子的眼睛还闭着呢,噌地就从小毯子里坐了起来,小脚脚蹬蹬活动筋骨,张着小爪爪就要往床下爬。
一边爬一边还咕咕哝哝的:“猴子,毛毛小猴子不要跑,让糖糖抓住你。”
燕归赶紧去扶她:“妹妹,醒醒,没有猴子,别摔下来了。”
哪知道小团子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大眼睛眯成一条缝,咧着嘴巴左晃右晃:
“看,糖糖抓住你啦,厉不厉……咦,怎么是燕归哥哥哦?”
团子的眯缝眼咕叽咕叽,还带着刚醒的水汪汪,目光慢慢由涣散到聚拢,然后小圆脸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嘻嘻,燕归哥哥今天可真好看呀。”
还是平时那样的黑袍子,不过多了云纹的红色绲边,铜制的发冠换成了紫金冠,长长的流苏垂在乌发里。
腰带上镶嵌着美玉和鲛珠,蔽膝上绣着风火的纹路,和靴子的图案是一样的。
只是稍加点缀,整个人就显得凛然起来。
小团子看的时间一长,就羞羞地捂住了脸,还扭过小身子,很严肃地告诫自己:
“美色误糖……哎呀,不可以**燕归哥哥啦……”
燕归低头笑。
燕灵:“……”
少主您傻乐什么呢?
小殿下是夸您好看了,可是刚才她也觉得庭院里裹着红绸子的树好看,你看看树多稳重,纹丝不动。
当然这话,她是不敢明说出来的,毕竟纯情少主正被妹妹夸奖的眼尾红红。
被美色耽误的团子,终于收起了自己不老实的小心思,盘腿儿坐在小毯子上,叭叭叭把怎么对付凤微澜的事全说了。
叭叭完,还特别热情地邀请燕归一起去看热闹:
“燕归哥哥你要和糖糖一起住在偏殿里嘛,糖糖的被子毛毛哒,枕头也是毛绒绒的哦。”
燕灵一听,连忙劝说:“小殿下,少主已经十二了,您也七岁了,这共居一室不合适。”
小团子瘪瘪嘴巴:“可是糖糖的爹爹们都快三十岁了呢,还可以哄糖糖睡觉觉呀。”
燕归的眼睛里满是笑意,就看燕灵怎么狡辩。
燕灵:“……”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都看着我干什么?
还有少主你把人家当妹妹,人家把你当爹,有什么好笑的?
“咳,这爹和哥哥是不一样的。”
燕灵绞尽脑汁做比喻,顺便哄骗一波:
“就像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小殿下以后可以招个驸马呀,认个干亲呀,但是你不能对爹爹做这些事对不对?”
“对!”
小团子高举着爪爪,萌萌地瞪大眼睛:“那燕归哥哥成为糖糖的驸马之后,可以共居一室看耍猴子嘛?”
燕灵:“……”
这能不能的,还不是得看殿下那四位爹砍少主的力气有多大了。
小团子看她迟迟不回答,以为她不同意,立马自作主张地拍拍燕归肩膀:
“燕归哥哥,从今天起,你就是糖糖的驸马啦!”
“……”
全场寂静。
连负责记录的宫人都目瞪口呆,这事怎么跟帝尊说,梁国公主单方面宣布把十九皇子纳入麾下了?
也不给点聘礼什么的,空手套白狼?
燕归眼睛里的笑意越发的深了,摸摸团子的头,叹息一声:
“妹妹小,说招驸马的事还早,等你及笄好不好,现在算是……童言无忌吧。”
美人说什么是什么,呆萌团子傻乎乎地点头:“知道啦,那明年糖糖再说。”
“明年也小。”
团子迈着小短腿儿跟着木轮椅,往饭桌边跑,还挥舞着小拳头:
“不小啦,明年糖糖八岁了,可以一拳打到十个坏蛋了。”
燕归用帕子抹抹她的花猫爪,把筷子塞进去:“等妹妹能打倒一百个的时候,再来找哥哥说驸马的事。”
上菜的燕灵差点把盘子扣他脸上:人家殿下说招驸马了吗,是在说自己长大的事好吗?
啥也不懂一颗团埋头苦吃:多吃点肉肉,会不会长得快快的呢?
吃完饭,大团子和小团子,脑袋挨着脑袋,爪子伸着比比划划说悄悄话。
在梁都,当着四个爹的面,他们就靠这个交流,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小团子:爹爹们住在哪里哇,糖糖可不可以偷偷地去看他们哦?
燕归:从这里要走上半个时辰,晚上他们会从帝尊殿出来,哥哥带你到门口等着。
团子兴奋地眨眨眼睛:现在粗发嘛?
燕归轻轻点了头。
正记录言行的宫人还在思考他们说了什么,就看两只团子呜地从窗户跳了出去。
窗户底下还有接应的大雪狼,背着两个团子就连蹦带跳地消失在了雪地里。
“快快快,鸣钟示警,少主出行,加强戒备——”
整个帝尊宫混乱起来的时候,雪狼已经带两个孩子奔到了帝尊宫外。
不同于其他殿阁通明若琉璃一般,帝尊殿完全是用墨玉修建而成的,自内向外散发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
就在阳光照到的最后一片光明之处,凤寒初正笔直地跪着,他的衣袍都湿透了,看来跪了很久。
本来挺开心的团子,一下就握紧了小拳头。
【作者题外话】:凤寒初:爹委屈,爹不说。
三个爹:闺女以及闺女的未来驸马一起去看你了。
凤寒初:委屈早了。
三更结束,大家晚安,记得留下银票哦,花式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