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己怀胎十月,好不容易才生下的儿子,名义可以更改,血脉又怎可能斩的断呢?
“阿娘,就算儿过继给威国公府,也还是阿娘的儿子,儿一辈子都是阿娘的儿子,也只做阿娘的儿子,儿知道世上只有阿娘是真心为了儿子好的!等将来儿真成了亲王,就向陛下请旨,给我那死去的阿耶追封一个亲王位,让阿娘借阿耶的名头,成为名副其实的老王妃!”
独孤皓一番话可真真是暖到金叶心窝里去了,虽然知道自己的儿子打小就是个会哄人的,但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金叶如何能不疼爱呢?
母子俩在房间里说着体己的话,却将东院的何盈给气了个半死。
重重锤了一下桌桉,何盈气恼道:“真没想到,她还真有点本事,竟真教那竖子从牢狱里出来了,还要过继给威国公府,如此便不能像从前那般用辈分压制了!更重要的是,将来等威国公死了,他就有了爵位在身,虽说低了夫君一头,可到底不受我们做兄嫂的管教了!”
“慌什么?莫要自乱了阵脚!独孤皓那小子,可不是个会吃一堑长一智的家伙,他这回险些杀了皇亲都能全身而退,可不得行事更为放荡了?要我说将其流放,倒不如过继出去!”
相比情绪激动的何盈,独孤隼却丝毫没有烦躁的迹象,反而有些高兴。
正襟坐在主位上,拿起一柄朱扇摇了起来,睨向疑惑的何盈,缓缓道:“你想啊,就他那性子,绝不是个自甘去流放的,倘若在流放的路上,又或是到了流放的地界犯了事儿,还不得是我们秦国公府来为他兜底?可他要是过继之后再做错,可就与我们秦国公府无关了!”
被独孤隼这么一提点,何盈这心里头立马就舒服多了。
她之所以这么生气,一来是怕独孤皓这次被放了出来,以后还会再犯事,连累到他们夫妻两个,二来就是怕他们以后得给独孤皓擦一辈子的屁股,没完没了。
不过现下听了独孤隼的解析,何盈算是彻底明白了。
既然独孤皓已经被太上皇下了旨,明日就要过继给威国公府了,那么从明天起,独孤皓就不再是秦国公府的二公子,而是威国公府的嗣子了。
不论独孤皓以后再如何惹是生非,怎么着也得是威国公府去管这小纨绔了,再没有他们秦国公府去劳心费力的道理。
只要一想到独孤皓以后再如何混账,都与他们夫妇彻底无关了,何盈就高兴的合不拢嘴!
豁然开朗的何盈也不端着,立刻笑出了声儿来,与独孤隼相携入帐,一夜好眠!
独孤府和威国公府的人倒是都满意了,各个都睡了一场好觉,可梁国公李明炻听闻,哪里还能睡着?
气的他一夜摔了整屋子的物件,别说是花瓶、玉盏、文房四宝了,便是李锦纾特意命人给他送来价值不菲的玉枕也给碎了个彻底!
负责伺候他的内侍彻夜无法合眼,守在殿外,吓得身子一颤一颤,缩起脖子,不敢吭声。
终于到天明,李明炻这才气喘吁吁地开了门,哑声道:“带我去见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