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老爷对我说:“丫头,有些事情不好对你明确说明,只是……”
哈!果然吧,我猜的没错吧,这两个家伙根本不是出来旅游的,逃亡还差不多!看这几天的诡异情形,用膝盖我都能想出来!
我忙打断他的话:“嘿嘿,老爷,我都明白,您就说吧,让我干啥?”做人最要紧的是不让别人为难,你高兴我也高兴,大家一团和气,不是挺好吗?
“小花,想不到你倒是通透。”一旁赵夕白插了一句,那句小花听着忒刺耳了,不行,得找个机会纠正过来。
“丫头,以后我们就是碧渊国的子民。”
“那我们原先是哪国的子民?”我顺口问道,就听左大婶猛吸气的声音。这也不能怪我孤陋寡闻,没人跟我讲嘛!我以前也没有想到问一下,现在补救还来得及吧?
“莫不是你以前在山上生活与世隔绝?”老爷好心的猜测。
我猛点头,不过车里黑洞洞的,估计大家也看不到。
“先前左家庄隶属于金胜国。不过从今日起你就要忘记金胜国左家庄,你从来都不知道有这个地方。你只是碧渊国云梦山下终安县三牛村人士,仍旧是我的贴身丫鬟……”
说到这,赵夕白突然咳嗽了一声,打断了老爷的话。老爷一顿,停了一会,才又继续说:“你仍旧是我的丫鬟。”
“云梦山在哪里?”
“就是云照山的一段分支。我是村中富户,村中大片田地皆属于我,夕白是专收山货的商人,经常从我家进些山货运出去贩卖。现今我们结伴来靖天城做生意。”
“靖天城又在哪里?”
“你眼前便是。”
“哦。”我开始努力消化并记忆老爷给我的催眠,我是终安县三牛村的,我不是云安县左家庄的,终安县三牛村,终安县三牛村……
车内又安静下来。我因用脑过度而昏昏入睡,睡前还想着也不知道这俩人犯了什么事,搞得抛家离乡,怪可怜的……
第二日又被摇着肩膀叫醒。难道我真是睡得跟猪一样死沉,不能用声音把我叫醒嘛?每次都摇来晃去,搞得我以为是地震,常常人心惶惶的。
“小花,我真是佩服极你了。”赵夕白望着我,嘴角泛起一抹嘲笑。
“为啥?”
“无忧无虑,能吃能睡,心宽体胖。”前两句还能听,后面这一句有点多余。
“赵大侠你这么孤陋寡闻,大惊小怪,我也很佩服你。”我不满的回复他。话刚说出口,又听见左大婶猛吸气的声音,左大婶这几天是怎么了,经常呼吸困难到不得不猛吸气,难道是奔波劳碌累到了?
白老爷只是笑着看着我,没有说话。还是我们家白老爷好,总是笑眯眯的,从来都不嘲笑我(我已经忘了他说我体态臃肿的事了,我真的忘了)。
正说话间,马车就到了城门口,帘子被挑起来,一个穿着盔甲的士兵把头探进来,巡视我们。透过车门,我能看见前面不远处,高大的城门上写着“靖天”两个字(这俩字我都认识)。白老爷拿出两张小册子,大概是身份证之类的吧,又客气的对那士兵说我们来自终安县三牛村,进城做生意云云。那兵士翻了一下册子,就放下车帘走了。
马车又开动起来,只见赵夕白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说了一句更加高深莫测的话:“靖者,谋也,天者,君也,谋君者,险也。”
接着白老爷就非常同意的点头,也是一脸严肃的样子。
这俩孩子,明明才一个23,一个24,在俺们那疙瘩也就是大学刚毕业,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他们倒好,天天整的一脸正经八百、苦大仇深的样子,真是相当早熟啊!
将要进入城门时,隔着马车,我听有人说话,听口气像是把门的士兵,只听一个人说:“奇怪了,这几日进城的百姓明显增多。”另一人更加一惊一乍:“该不会出啥事吧。”
听着听着,马车已经驶进了城门,行的速度加快了一些,往城内跑去。
我好奇的掀起车厢上的窗帘,从小窗口往外瞧。啧啧,叫“城”的地界果然比叫“庄”的地界有气势多了。在左家庄半天只能见到一两位光棍,整个庄子只有路边茶摊那么一个饭馆,而这里,就跟电视上演的古装片的场景一样,街道十分繁华,一溜排开的门面房都敞着门迎客,各家门口都挂了幌子,琳琅满目的,卖各种什物的小贩占满道路两旁,男女老幼熙熙攘攘挤在街道上,有三三两两逛街的,也有有背着行囊赶路的,有牵着马慢慢走的,也有驾着马车小心的在人群中穿行的。
我一时兴奋起来,一边指着外面各式人物,一边频频回头对车里其他三人发表议论:这个女人怎么头上顶了条老长的蚊帐?那个小贩前面的糕点看着不错,这间写着“余什么坊”的铺子是干啥的?那些挂着剑的彪形大汉是不是传说中的武林人士?
而不得不忍受我聒噪的那三个人,则一路用同情的目光看我,估计是在哀悼我“在山里”那与世隔绝的二十多年岁月。
很快马车就停了下来,有个人跑过来掀开了帘子,还有个人搬着矮凳子放到车下。白老爷先下车,随后是赵大侠,我跟在后面,刚想自己跳下去,手腕就被一只大手握住了,我以为是白老爷扶我,抬头一看却是赵大侠,我朝他笑笑说:“谢谢啊!”他听了一抬下巴,也不答腔。这孩子,心眼倒不坏,就是老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容易让人误会。
刚下到地上站稳,就看见一个身穿粉红色长裙的十分抢眼的身影扑了过来,我以为是冲我来的,转身就想跑,结果就见那人冲着赵夕白招呼了过去,窜上前就握住赵大侠的两臂。
待那人站定,我才看清楚。这一看清楚不要紧,我的那个鼻子,又开始泛酸了,原来这人就是那日在白府,跟我家老爷“你侬我侬”的柳老板!
真是狭路相逢勇者胜、仇家见面分外眼红啊。就算这次她招惹的那个人是赵夕白,我的心里也很不舒服!等等,老爷那是你形影不离的好同志,被抢了你不高兴可以理解,人家现在是跟赵夕白亲热,又管你屁事?哎呀不管啦不管了,反正就是看不顺眼!
我哀怨的瞪着她抓了赵大侠的两臂,激动万分的说:“夕白,这么晚才到!”
夕白?叫的还挺亲热!这家伙跟我家白老爷、赵大侠,百分之百有那么点故事!我敢拿我的记性担保!(敢问你有记性吗?)
就见赵夕白(看着就讨厌)温柔笑着,说:“路上一切顺利,不必担心。”
哼,逃个命还这么理直气壮。我实在看不下去他俩互相对视深情款款的样子,几步走到白老爷身边,靠着他站好,斜瞅着那俩人。
我的行动终于引起了柳老板的注意,她看到我,柳叶眉皱了起来,抬头想问赵夕白什么,不过张了张嘴没说话,直接拽着赵夕白往里走。
我和左大婶也跟着老爷进了府,我这才得空看一眼大门上挂的牌匾:紫氣東來,这四个字我都认识。
到大厅里,三个人都各自坐好,我跟左大婶站在老爷两旁。以往在白府,老爷坐我也坐,不过这趟出门,我看左大婶总是战战兢兢的,心想咱总得拿出点做丫鬟的架子,不能太没大没小的,让老爷被外人轻看了。
我刚站定,就见赵夕白冲着我说:“这里没外人,你也坐吧。”
没外人?那就是说柳老板也是“内人”了?我心里哼了一下,嘴上说:“这不大好吧。”
“叫你坐你就坐,别磨磨蹭蹭的。”赵夕白还来劲了,催促起来。
“偏不坐!”这倒霉孩子,给你点颜色你就开磨坊了,在左家庄吃我的果子时,也没见你这么嚣张,怎么一到美女面前就端起了架子?我把头一偏,下巴朝天,嘴一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