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姐姐和姐夫还是这么宠着他。
柳士原连忙摇头,说道:“姐,咱们先离开,县学门前人多口杂。”
柳思辰立即带着弟弟找了间酒楼,要了一间雅室,又点了可口的饭菜,三人这才安静的坐下来。
柳思辰看着狼吞虎咽的弟弟,便是心疼,这些日子,她没有陪伴在弟弟身边,弟弟一个人面对的呢,以前不曾这么过,一定很难吧。
县学里都是读书郎,在一起难免有攀比,她家弟弟要是再厉害些,多半还容易被人嫉妒。
等柳士原吃饱了,他这才开口说起事情的整个经过。
柳思辰静静地听着,只是弟弟整个过程并没有见到莫清,这就怪了,就像事事被人先安排好的,不过是下了套,让她弟弟跳进去。
要是那日弟弟没能忍住,没有坚定的心志,恐怕现在的他与莫清没有两样,即使她给顾大儒送药,顾大儒也不会收她弟弟为徒的。
还真是惊险万分。
先前顾大儒说那样的话,她还义不容辞的反驳,但现在真正知道真相,柳思辰又忍不住责备了弟弟。
“士原,你看出来了么?这段时间你三番四次被人算计,为何他们只算计你,平素与人交往,不必掏心掏肺,事事都要留意三分,与人结交也得保留三分。”
“咱们不伤人,但也不能让别人一味伤害自己,所以你要强大起来,也要聪明起来,好好记住这两次的教训。”
“但凡这两次有一次没有处理好,你的前程都没了,这一次莫清与那些同窗争个鱼死网破的局面,其实是对莫清一家的处境是不好的。”
“但世上必须有公道,莫清这么做并没有错,只是他的前程是没了,这功名尚在,一生也只能是个秀才公,你与他的区别就只是那一夜你不顾生死逃了。”
“好在聪明去了别疾坊里医治,好在你身上带足了银子,好在你这腿脚伤的不重,并不会留下残疾,不然都是另一种结果,皆是你不甘心也承受不住的结果。”
“好好珍惜这一次得来的机会,我先前去顾府给顾大儒献药,亲口听顾大儒说收你为内门弟子,不日就公布消息,士原,你可要万分的小心了。”
“以后入了顾府,我和符辰都不可能守在你身边,一切便只能靠你自己,至于县学,我看就不必去了,免得节外生枝,今个儿咱们就回去,到时候让人帮你送个信请假得了。”
柳士原一脸认真的听着姐姐的教诲,但听到顾大儒马上就要收他为内门弟子时,他整个人震惊了,随之而来的是满心的欢喜,看着姐姐,半晌才反应过来。
“姐姐,这是真的么?我以后能进出顾府,还能得到顾大儒的提点,还能看顾府的藏书阁,我能看到顾大儒亲自注解的书。”
柳思辰看着激动不已的弟弟,再也严肃不起,含笑点头,“是呢,以后你想看什么书,都可以在顾府看到。”
柳士原抹了一把眼泪,终是没忍住,这段时间的隐忍与郁闷,终于得以释放,他这一次真的做对了,以后也必定万分的小心。
柳思辰想到一事,说道:“等你腿脚利落了,便去一趟县学,先前给你报信的那位同窗,倒也是个线索,不过多半是不会认。”
“而且也不能公然盘问,一但将这事情闹大了,只会坏了你的名声,所以私下里问问情况,或许能发现点儿什么,要是不能,那只能认了,眼下拜师要紧,等顺利入了顾府再说。”
柳士原点头,一切都听姐姐的话。
在酒楼雅间里休息,柳思辰让符辰陪在弟弟身边等她,她得先去一趟麒麟坊,古大家一定还误会着,先前两人在范府相见,多半以为她都待范府了。
难怪也不见麒麟坊过来催夏衣,如今得赶快做秋衣了,家里多了两张嘴吃饭,她得努力赚钱呢。
柳思辰在街头租了辆牛车往麒麟坊去,许久未来,麒麟坊里的生意越发火爆。
柳思辰一身青蓝长裙,漆黑的头发用巾子包裹着,倒与平素来时不太一样,不仅朴素而且低调,是柳思辰刻意打扮成这样好入顾府的。
到了麒麟坊里,只见里头的绣娘都很忙,买衣裳首饰的女眷不少,柳思辰朝柜台看去一眼,看到了绣娘管事四娘,正与一位贵夫人看首饰。
柳思辰在旁边站了一会儿,等那位贵夫人买走了步摇,四娘这才抬头看这柳思辰,正要问夫人买什么,就看到了柳思辰熟悉的脸,当时一脸惊喜,连忙将她迎进账房。
很快派绣娘上楼找古大家,楼上的雅间里,古大家还在接待贵夫人,这处比较私密的地方,正是麒麟坊里给人定做衣裳的地方。
自打柳思辰做的衣裳款式与首饰热卖后,楼上雅间里定做的衣裳,是直卖绝版的,也是古大家做生意的手段。
柳思辰知道后还很震惊,想不到古大家能想到这一点儿,很不错,这些贵夫人穿的衣裳就不喜欢与人同款的,只要能做出独一无二的衣裳,银钱不在话下。
只可惜古大家能想出来的款式不多,也不像柳思辰想的新鲜有趣。
这会儿古大家听了绣娘的话,得知柳思辰来了,那叫一个欢喜,忙让四娘接待贵夫人,她匆匆的下了楼。
帐房里,古大家门一关,便一脸严肃的开口相问:“那次在范府,是怎么一回事儿?”
当时从范府出来后,古大家在外头想了不少办法,然而认识的贵夫人里,一提到范府,就不敢多言的。
都说这范公子掌管着地方军,谁敢说他半句,又是京城里来的贵人,就算不用权势压人,便是这些地方军,也不是好惹的。
古大家在巴城做生意或有一手,但在这权势上,却是半点也帮不上,心头一直很内疚,没能帮到柳思辰。
但现在看到她完好无损的坐在这儿,又很意外,她是怎么出的范府。
柳思辰无奈的看着她说道:“这事儿说来话长,我在范府,那只是个意外,之后范公子没有再追究,以后也不必再去范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