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陈友生哪里抗得住张副镇长的这一招，只得不情不愿地让开了身子。

“张……张副镇长，咱先说好了……我的儿媳妇她……她没有穿衣服呢。”

他的话，让几个人脑壳“嗡”地一炸。

李景明推开他后，不敢怠慢，跟在张副镇长后面，大步往楼梯上走去。陈友生看见他们俩决意要上二层，脸色变幻，面如死灰，抓着稀缺的头发，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

二位美女瞥了瞥他，跟着前面的正副先锋往楼上爬去。这是一架板式楼梯，跟现在的步梯差不多，攀爬起来倒是不很费力。

李景明来到二楼，一股难闻的混合气味钻进了鼻子。张副镇长拉开拉线开关，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一溜三个房间。

楼板是木板做的，虽然有些年头，看上去还算扎实，踩在上面“叽嘎叽嘎”地响。楼梯的走势从此前往后的，出口在最后一个房间的转弯处。这个房间被当作厨房，摆放着黑乎乎的炊具，还有萝卜白菜。

李景明和张副镇长一个个房间挨个查探，忽听第二个房间里传出低低的哼声，似乎是婴儿在吃奶而发出来的，就忙跑过去看。

这个房间除了原来的木门，在外面还有一道粗壮的栅栏门，上面挂着锁具，看上去是来不及锁上。显然，它是出于某种需要、而新安装的。

栅栏的木格，是杉木做的，方方正正，有点像监狱的门，阻隔着二个不同的世界。透过木门的空隙，可以看到里面的一切。

一个白色的节能灯泡，像长明灯似的，冷漠地看着室内。如果不是里面不断发出哼哼声，真不知道，这里是有人居住的人世间。

一个年轻的女子，不着丝缕，四仰八叉地躺在褥子上，双目出神地看着屋顶的瓦面。怀里有个孩子在吃奶，“吧唧吧唧”地作响。

衣服被褥在一边胡乱堆着，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她可以无视衣服被褥，却本能的挽着自己的幼儿。

李景明扫了一眼。肥下巴，厚眼睑，丰腴的体型，好似一张活名片。这一张活名片，离墙角的便桶只有几米，新陈代谢已经突出她全部的生存意义。

非礼勿视，李景明不堪卒睹，有一种想吐的感觉，让他想起一种动物：蚁后。

二位美女在现场瞥了一眼，掩着鼻子逃开了。

“陈友生，你给我上来。”张副镇长对着楼下喝道。

陈友生一直等二位女干部走完了楼梯，才“噔噔”地爬上来，战战兢兢地看着他，“叫……叫我、有……有什么事？”

“你对你儿媳妇做了什么，老实说。”张副镇长一脸的威严，眼睛像锥子。

陈友生神色一紧，很快又放松下来，硬着喉咙说：“我刚刚在抱孙子，正给她找衣服呢……我在自己家里、干嘛管你鸟事！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张副镇长见他再次出言不逊，心里直冒火，道：“我看，你是给她脱衣服吧？！既然是这样，你刚刚为什么自己的衣衫不整……好，不关我的事情是吧？我现在把门锁上，你到时候跟派出所说去。”

他说完，还真的“叮叮当当”地把门锁上了，把钥匙攥在手里。

“你曾经接实过改造和教育，应该不是法盲吧，现在人证物证俱在……违背妇女意志，使用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强行与妇女发生那种行为，或者故意与不满十四周岁的**发生那种关系的行为，构成什么犯罪，想必你很清楚。”张副镇长声色俱厉地对他说。

谁知，他这番话不起一丝丝作用，像打在墙壁上又弹了回来。只见陈友生嘻笑着，露出发黄的牙床，不屑地说：“你就少扯淡吧！你刚刚也说了，我即使做了什么，违背她的意志了吗？使用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了吗？我强行与她发生那种行为了吗？”

陈友生一连串的反问，气得张副镇长七窍生烟。

他见一招得手，索性点起了烟火，乘胜追击，油里油气地说：“你别尽在这儿教训我，我啥时候违抗了她的意志，最多算半推半就……不信你去试试看……”

张副镇长被他这话气得血脉充分膨胀，一脚踹了过去。这个陈友生，别看他六十多岁了，身手却很敏捷，往后一闪，轻轻松松地躲开了，远远地在那儿嗤笑。

李景明走过去，一手拉住他。

“跟我讲条例？你少在这油腔滑调的，你还知道半推半就啊……所谓半推半就，是指行为人与妇女发生那种行为时，该妇女既有就的一面、即同意的表现，又有推的一面、即不同意的表现。这就应当全面审查男女双方的关系怎样，行为发生的时间、地点、环境条件如何，还有，妇女的态度如何，该妇女的道德品行、生活作风情况等等……我们现在不跟你掰扯，到时候做司法认定，治不死你也羞死你。”

他的手腕略一用力，痛得陈友生像笼子里的猴子，呲牙咧嘴的。他完全被李景明镇住了，更听懂了最后半句话的份量，端时软了下来。

“我承认、我认罪……搞是搞了，跟搞塑料模子差不多……你们就放过我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他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躬着腰，涎着脸，似乎不把他们俩恶心死、誓不罢休。

屋里的那个女子，只是机械地拍着娃。两耳不闻窗外事，仿佛这一切跟她毫无关系似的。

张副镇长见他服软了，想奈何他却奈何他不得，只有把手里的钥匙抛给他，板着脸说：“你知道严重性就好，快给儿媳妇穿上衣服，我们到下面再跟你理论。”

说完，他跟李景明碰了一下眼色，两个人大咧咧地下楼去了。

李景明从楼上下来，看到二位美女站在街心，不停地用香喷喷的餐巾纸擦着嘴鼻。

这特么的是什么世道啊？

“真恶心！”曾瑜几乎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

【作者***】：精彩持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