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亮面色阴沉的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路上遇到的两三名教徒，在看到他嘴角的淤青与阴沉的面色后，也知趣的闪开。

一路顺理的来到宋肆门前，抬手敲门。

“笃笃笃——”

门应声而开。宋肆看着门外的潘亮轻轻颔首，转身坐到床边。

潘亮进屋后，小心的将身后的房门关好，恭恭敬敬跪在宋肆身前。

“宋哥，我已经应对好那个死变态，您的同学们我也都送好了饭菜，一切都办妥当了。”

“不错。”宋肆看着下面垂着头恭顺的潘亮：“既然如此，你应当有所奖励。”

潘亮眼前一亮，心中有些好奇又有些激动。这么快自己就能看到投资的回报？他才只是开灵境啊！

宋肆起身走到潘亮身前，伸手抚在潘亮的头顶，一股轻微的吸引力从宋肆的手心传来。

潘亮只感觉自己的精神海微微晃动，岛屿上有阵阵黑烟升腾而起，直冲云霄。

精神岛屿深处那枚仿佛心脏般呼吸跳动的种子，已经将自己的根须蔓延包围了整座岛屿。随着种子每一次收缩膨胀，就会有一股股黑色的液体沁入泥土深处。

而这股黑烟让岛屿的表层为之一清，黑色的花纹都转变为绿色花纹，潘亮感觉自己的大脑也立刻感到一阵轻松。

这感觉，就仿佛从遍布雾霾的城市忽然来到了郊外树林中，清新的空气令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宋肆将手收回。

“感觉如何？”

“很好，非常好！”潘亮激动的抬起头：“我感觉自己维持在这种状态，学习灵技的效率能提高一倍！”

“那就好好把握。”宋肆开口道：“这种状态大概能维持三天，如果你以后做的好，我自然不会吝啬奖励。”

三天后，岛屿下方的污染会重新将上方感染。

潘亮用力点头，神色包含激动与向往。

看着面前更加乖巧的邪教徒，宋肆也在心底舒缓了一口气。

这样一来，萝卜大棒与甜枣便都给了一遍，能让他背叛的几率降到最低。除非有人能出比自己更高的价码，否则他对自己一定是死心塌地。

利益的关系就这点好，除非有人能出更高的利益，否则这个关系就是牢不可破的。

至于刚刚的行为，便是宋肆抽取了他脑内的污染，大概抽取了十分之一左右。

在潘亮前去应付杨晓雪，为吕雯静等人送饭的功夫，宋肆自然也没闲着，仔细与脑海中的那棵树苗沟通，询问它的能力与施展方法。

从树苗咿咿呀呀的话语中，宋肆得知：目前树苗还属于初生阶段，后续还会不断成长。

目前这棵树苗与自己为共生关系，精神岛屿会随着树苗的成长而扩张，直到达到身体能容纳的极限。树苗本身不具有攻击性，但可以加快岛屿扩张、让岛屿泥土变得更加坚固、起到防止海浪冲击的作用。

精神岛屿为自身的精神量的具现化，海浪就是外界游离精神量的体现。防止海浪冲击，便是防止他人的精神攻击。

树苗还可以令宋肆神志清明，增加他的学习效率与记忆能力。

以上种种能力，就已经让宋肆十分满意。这就相当于拥有了24小时努力的打工树，精神力挂机自动成长，而且速度丝毫不比自己操控慢，而且通过这种方式成长的精神力毫无副作用。

——毕竟这棵树也算是自己精神的一部分。

至于最重要的清除污染部分，在与树苗沟通后，宋肆得知污染并非树苗正常生长的必要条件，但当树苗与自己一同突破境界时，必须在此之前清除足量的污染。

这条规则印刻在树苗内部，不可违背。也正是因这样的原因，其他人脑海中的种子都未能发芽——那些种子在释放污染，清除污染量为负数，根本无法发芽。

能吸收的污染仅限于精神污染，在对方不反抗的情况下可以清除觉醒境。至于超凡境，由于岛屿土地过于结实，污染已经与其纠缠极深，目前的树苗还不能吸动。

至于游离的精神污染，那自然随意清除。

宋肆吸收了潘亮脑中十分之一的污染，隐隐感觉到自己的树苗的污染要求进度条满足了十分之一，心中便有了定数。

至于蕴含着巨量的污染的种子，宋肆完全不敢碰触——系统只是粗暴的将污染都塞到了外壳内部，维持一种微妙的平衡。

如果不用精神刺激还好，只要用精神刺激一下，平衡打破，污染会像炸开的鞭炮一样瞬间爆炸，给宋肆表演一下什么叫天女散花，什么叫人作死就会死。

吸收污染后，树苗传出询问的信息，询问宋肆想要哪类知识，他可以结出相应的果实。

“我想要一个精神攻击的灵技。”宋肆在心底默默回复。

目前而言，这是自己最紧缺的手段。

树苗晃动了一下，表示现在净化的污染还不够，大概要五倍于现在的量才可以。

心思转动，宋肆重新将目光放到潘亮身上。看来自己缺的这一块，还得从他身上找补。

可惜树苗初生，刚刚就已经达到单次容纳的极限，否则宋肆至少要吸收一半。

“过来，坐下。”宋肆招招手：“和我说说教堂内部的情况。”

“是。”潘亮应了一声，走到宋肆身边小心翼翼的坐下，开始向宋肆介绍教堂。

“咱们教堂目前有三名教父，二十三名教徒，三百四十二名教众。教堂本身是一个灵器，可以被教父随身携带，但缩小时内部不可容纳活人，否则会被空间挤压而死，教堂也会受损。

三名教父为一主两副，现在这人是其中一个副手。另两名教父都看他不太顺眼，因此他的地位在三人中最低。

教徒理论上都是平级，但实际上分为三个团伙。三个团伙分别是三名教父带来的教徒，我就是他带来的教徒之一，目前手下有四人。

另外两个团伙的领头人分别叫郑海与秦治伟，团伙人数为六人与七人。还有剩下的五人是从别处临时抓来，算是散人。他们虽然也抱成一团，但不足为虑。

至于剩下的三百四十二名教众，任何教徒都可以调用，他们没有权利拒绝。”

宋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对自己目前的状况有了大致的了解。

“你是否清楚教会抓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潘亮摇摇头：“这种事情，我们这种地位低下的教徒是不可能清楚的。”

“教会目前的位置？”

“大概是在涡旋缓冲区，贴近涡旋边缘。”潘亮略一思索，回答道：“当初在天上时，我曾看到有一块地方有大量怪兽出没，因此应当临近涡旋。”

“这样啊......教堂本身还拥有哪些能力？你刚刚说它是灵器对吧？”

“教堂除了储存物资外、方便携带外，本身雕刻了藏匿灵阵，可以隐藏自己。除非提前知道教堂的位置，否则极难发现。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其它的功能了。”

潘亮想了想，又补充道：“当然，也可能是拥有其它功能，但我没见过。教堂这个灵器平日里都在教父的掌控下，我只能根据见识猜测。

不过，我倒是听说过一件事。如果掌控灵器的教父全部死去，教堂内剩余的教徒可以暂时拥有灵器的驱使权，前提是教徒必须为觉醒境且十人以上。

目前教堂内除了您，剩余的教徒都是觉醒境。”

“再与我说说那人在教堂内的处境吧。”

“那人在教堂内处境一般，不受骑士长们的待见......”

之后，宋肆又询问了些教堂内部的建筑与人员性格，潘亮一一告知，又从自己的房间拿出一张地图交到宋肆手中。

最后，宋肆看了眼外面黑漆漆的夜色，让潘亮离去。

剩下的事，明天再说吧。

如果彭城老师没有撒谎，围攻他的两名教父应该回不来了。这样一来，教堂内便只剩下杨晓雪一人。

果然还是得找个机会把他弄死。

抱着这样的想法，宋肆沉沉睡去。

·

翌日。

宋肆睁眼，一张面若寒霜的脸正停留在自己头顶上空。

宋肆眨眨眼，翻身从床上坐起，一边将一旁的衣服胡乱套在身上，一边询问：

“杨姐姐，你怎么来了？”

杨晓雪在宋肆的身上扫了一眼，果然睡觉时赤身裸体。

“没什么，我想问问你对你的老师了解多少？”

“这个啊，我老师说他同境界不败，打普通的超凡境灵武者可以轻松一打十。”宋肆随口回答，而后身体一僵，衣服穿到一半便顿住，猛地抬头看向教父。

“杨姐姐，那两人没回来？”

杨晓雪面色阴沉的点点头：“嗯，一晚都没回来。”

宋肆咂咂嘴，将身上的衣服穿好：“那八成是没救了，现在教堂内只有姐姐你一名教父了。”

“你觉得他们必死无疑？”杨晓雪有些忧虑。

宋肆看着面前的杨晓雪，忽然笑了：“姐姐，你在愁什么啊？他们死了，你不应该开心吗？”

他掰着手指为杨晓雪分析：“你看，学生们都抓到了，任务完成了，功劳也有了，抢功的人还死了，你愁什么啊？”

杨晓雪一怔，对哦。从这个角度说，他们死了对自己反而是好事。

不对，如果别人都没出事，只有自己这里出事，最终也会受到上级的惩罚。毕竟自己现在没有投靠任何一名骑士长。

将心中的忧虑与宋肆说，宋肆笑道：“我觉得您是想太多了，为什么不问问其他队伍的任务完成情况呢？或许还有比您还惨的队伍呢。”

杨晓雪想了想，是这个道理，干脆来到了教堂的控制中枢。

作为一个开灵境使用的灵器，教堂之间可以通过特定频率互相传递消息，但必须双方都同意才行。从这点看，教堂倒是与电台差不多。

登上教堂最顶端的控制中枢，杨晓雪向另外九座教堂发出交流邀请。很快，另外九座教堂也给出了回应，纷纷在杨晓雪的面前投出虚影。

杨晓雪扫视一圈，当看到四号教堂时，双眼微微一凝。

“为什么是一个教徒前来相应？你的教父呢？”

代表四号教堂的投影苦着脸：“我们的教父离开后就再没回来，外出的那些教徒和教众也没回来。现在教堂内只有我们留守的几名教徒。”

杨晓雪闻言一惊。

另一名教父也开口说道：“我这边抓捕失败了，两名教父一死一重伤，要不是那名老师急着去救自己的学生，我恐怕也逃不出来。”

最终统计了一圈，杨晓雪发现除了自己外，只有一号教堂与七号教堂的两名教父各抓回了两名学生，其他教堂均一无所获。

四号教堂、八号教堂的教父带领着教徒们出去后便杳无音信；二号教堂、三号教堂、六号教堂都只有一人逃了回来；五号与十号逃回的教父伤势过重，现在正全力疗伤；一号与七号各逃回两人、抓回两人。

查看一圈，只有自己的九号教堂成功抓住了六名学生，且劝降一名，战绩最佳。

杨晓雪心中瞬间就放心了。

这样看来，自己所在的教堂反而损失最小，功劳最大。

“你呢？”有人询问道：“你那边情况如何？”

杨晓雪露出得意的笑容：“我这边抓了整整一支小队，而且特训一班的第一名也在我这里，且被我成功劝降！”

“厉害啊，厉害！”

一号教堂的虚影闻声感慨：

“怪不得你昨晚拿走真理之种后一直没还回来呢，原来你是在准备给他们洗礼啊！”

杨晓雪愣了一下：“我没还回去吗？”

“没还啊。”虚影奇怪的看着他：“我今早特意看了一眼，没还我。”

看到发愣的杨晓雪，虚影察觉出些许不对：“你还回去了？我这边可没有！”

“也不在我们这里。”其他虚影纷纷回答。

杨晓雪皱着眉思索了一下，一拍额头歉意的说道：

“抱歉抱歉，我记错了。真理之种还在我这，我打算为另几人举行洗礼，就未交还，一时忘记了。”

“嗨，吓我一跳。”一号教堂的虚影道：

“我还以为真理之种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