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大虾,不见水洗,剪去须尾。每斤用盐五钱,腌半日,沥干,入瓶中。虾一层,放椒三十粒,以椒多为妙。或用椒拌虾,装入瓶中,亦妙。装完,每斤用盐三两,好酒化开,浇开瓶内,封好泥头。春秋,五七日即好吃。冬月,十日方好。”
听了王静鸥的描述,李寺不禁感叹道:“这么复杂啊,那一定味道很好。”
也不等王静鸥教他怎么吃,他便拿起一只虾拨了起来。
那虾肉发出酒香来,狄靖闻得再也受不住,也拿起一只虾剥了起来。
“嗯,好吃。”
李寺将那晶莹透亮的虾肉丢进嘴里,一阵咀嚼,果真是鲜香无比。
“小静啊,你们这酒楼我知道怎么不赚钱了……”
“嘿,少爷,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怎么知道登丰楼不赚钱了,这可是京城最好的酒楼!”
狄靖为王静鸥鸣不平。
“老狄,你不懂我意思,我没说它不赚钱,我是说啊,它不如我们老李烧烤赚钱。”
“呵呵,李寺你说说,登丰楼怎么不如老李烧烤赚钱?”
王静鸥每次与李寺说话,都听他嘴里冒出不少高论,这次她也想听听李寺的底气从何而来。
要说登丰楼不赚钱,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这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要说不如老李烧烤,那也是不可能的。
老李烧烤的客单价就几十文钱,撑死了一天进一千个客人,也不过几十贯钱。
登丰楼每日的营收何止百两银子。
“小静,你们登丰楼是不是只有一家?如果你开第二家,你觉得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李寺直击痛点。
登丰楼不可能开第二家。
“登丰楼开不了第二家。”王静鸥摇了摇头,“一是成本太高,这还不是主要原因,主要是因为开了分号,等于自己砸自己的招牌。”
像登丰楼这般大型酒楼,如果开了另外一家,会让食客无所适从。
到底去哪一家呢?毫无疑问增加了选择的难度。
最关键的是,同时经营两家登丰楼,那菜品的口味,做不到标准化,毕竟菜式这么多,每个厨师的手法和经验也不尽相同。
老李烧烤就不一样了,一瓶烧烤料就决定了口味的统一,即使烧烤的伙计有手法的差异,也不过是生熟之间的差别。
“你看,登丰楼开不了第二家,但是老李烧烤目前已经开了三家,单店的营收虽然比不了登丰楼,三家一起可能也比不了,但是三十家三百家呢?”
李寺笑吟吟的看着手里的酒腌虾,继续剥着皮。
“少爷啊,你是不是有些大言不惭了,据我所知,这世上的食肆,还没有哪一家能开出十家分号的。”
狄靖走南闯北,平生也只爱好一个吃字,吃过的大大小小食肆酒楼不少,即使没进去过,也看过名酒楼的招牌,连锁店的形式几乎是没有见过。
李寺也不看狄靖,他知道外行理解不了自己,不过王静鸥肯定一点就通。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们王家才要和你合作啊。”
王静鸥举起了酒杯,冲着李寺道,“来,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来,”李寺也端起了杯子,“小静,我看好你哦。”
“我也来。”
狄靖不甘落后,非要端起酒杯和王静鸥碰了一下。
“李寺,趁这个机会,我还想和你探讨一下具体的合作细节,你今天有空吧?”
王静鸥问道。
李寺嘴里嚼着虾肉,回应道:“我都把老李烧烤交给你们王家了,你说我还能有什么事?以后啊,我就当当甩手掌柜了。”
吃饱喝足,狄靖显得有些多余了,生意的事情他也不懂,于是李寺打发他在一楼的花园里候着。
李寺则跟着王静鸥来到了登丰楼的议事厅,位于花园旁边的一个小茶室。
“你平日里就在这里办公?”
李寺觉得这里的环境比自己的办公室要雅致些,应该是王家大小姐的日常办公场所。
得到了王静鸥的肯定回答,李寺随意的坐在了一张椅子上,问道:“不知王大小姐可曾婚配?”
他这突然一问,让王静鸥的脸上起了些涟漪。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是在想啊,像你这么优秀的女子,一般人家怕是配不上啊。”
王静鸥的年纪,要是没嫁人,放在后世绝对是大龄剩女,在宋朝来讲,那就算是齐天大剩了。
李寺从第一眼见到王静鸥,就隐隐觉得她剩下了。
不然,登丰楼这么大的生意,又怎么会由一个女流之辈来经营呢。
“呵,我也不是多出色的女子,怎么会没有人配得上,只是这些年,我忙于生意,无暇顾及儿女私情,故而尚未婚配。”
王静鸥果然不是一般女子,说起自己的终身大事淡淡的一笔带过,没有一丝波澜。
要是换做寻常女子,肯定会有些不好意思。
“不知道小静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呢?”
李寺却想打破砂锅问到底,颇有些七大姑八大姨的气势。
“自立自强,自尊自爱,但凡是有这种秉性的男子,应该是大部分女子都钟爱的吧。”
说这话的时候,王静鸥淡淡的瞄了李寺一眼。
“你们女人啊,说的都好听,就你要的这条件,那跟没说一样。”
李寺理解的是,问你什么要求,你跟我说三观契合,作为理工男来说,这不是扯淡吗?
什么叫三观,那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条件应该具体到数字,比如家财万贯,身高八尺,才富五车,官拜一品大员。
再不济,用王婆的那种比方也行啊。
王婆是著名的北宋拉皮条专业户,她定出了男人最吸引女人的五个要素,叫潘、驴、邓、小、闲。
潘指潘安的貌,驴指驴儿大的行货,邓指似邓通有钱,小是指要绵里针忍耐,闲指的是要有闲工夫。
潘安有多帅?据说为了看他,那是万人空巷,他就好比后世的小鲜肉大明星。
驴子那么大的玩意,指的是男人的那话儿特别好用,那方面的技巧和能力让女人欲罢不能,朝思暮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