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那一**全是,这花也是九州名贵药材。"千机药认真道。
"不错,曼陀罗花的确可以入药,但多了却也能让人致幻。"花溪草说道。
"你想说什么?"千机药狐疑了。
"顾无忧本就有过敏症,虽看着人高马大是个习武之人,但实则却是内里空虚,体质虚弱。如此大量的曼陀罗花,必然会引起他的病症加重。譬如,性情暴戾..."花溪草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
千机药眸中一抹冷意瞬间掠过,低声,"所以,他并非是性情转变,而是因中了花毒?"
"正是,也许是巧合,也许是种花的人,或者是安置府院的人别有用心!"花溪草说道,见千机药沉眸,她又道:"这曼陀罗花并非寻常之物,能种满这一整院的,必然非同常人。"
"不。"千机药淡淡开了口,"这曼陀罗花,并非顾府之人所种。"
"怎么会..."花溪草惊了。
不是顾府的人种的?那这种花之人又会是谁?
花溪草分明看到千机药眸中的异样,那是她看不透的复杂。
良久,花溪草才怯怯地开了口,"你知道是谁种的?"
千机药点头默认,却没有要说明的意思。
他要如何告诉花溪草,这花是她亲手种的?而顾无忧只不过是碰巧住进这里,改成了顾府而已。甚至连那涟园的结界,都是她曾经一手亲自布下...
"无论是这曼陀罗花,还是那结界,可都是难得的好东西!我想,曾经布下这一切的,必然与我是同道中人,而且,她肯定是要结..."
远古阵法几个字还未说出口,花溪草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看向千机药的眸光也由明至暗。
难道,这里是曾经为他羡煞之人所布?那可真是煞费苦心了...
花溪草依旧秀眉紧锁,改口道:"顾小爵爷的病症,不容乐观,若在这里再住下去,人只会越来越暴躁难安,最后陷于自己的心魔之中。"
"你刚才尚未说完的话,是什么?"千机药不由她转移话题,追问道。
"顾小爵爷已经来繁荒城五年了吧?若是再耽误下去,怕是..."花溪草没说下去,低垂着眼。
千机药扳正了她的身子,正色道:"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花溪草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如此厉声厉色的模样,差点都要忘了,他可是大周那个杀伐果决的摄政王了。
花溪草眸光微敛,道:"为你羡煞的人,一定将你看的比任何东西都重。"
"说清楚。"千机药眸色微暗。
"这曼陀罗花,确有令人致幻之用,但若配合涟园那处结界,便可造下幻境,也称筑梦术。放眼九州,此术法只记载于远古神书之上,还不曾听闻有人能够练就此术。可她偏偏做到了。"
花溪草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下意识的觉得,那个舍身羡煞的人,一定是个女子,而且一定是个爱惨了他的女子。
"所谓筑梦术,便是将人的神识抹去,刻画上她想要让对方看到感知到的场景。若无释梦师出现,这梦便永远不会破。"
"被施此术者,可有知觉?可有神志?"千机药藏于袖中的手,顿时握紧成全,指节都跟着泛白。
花溪草只尽可能的保持客观,来向他叙述,毕竟那个人付出了那么多,他有权知道,他曾被赋予了如何深重的感情。
"一般有两种,若是神志不坚定之人,便会陷入梦境,一直沉睡,感知不到外界任何事物;另一种,则是意志坚定之人,并不会受困于梦境,但却相当于脑海中被注入了一抹神识,简单的说,便是被人修改了记忆。"
"那她为何要这么做?"千机药的声音已经阴冷至极。
花溪草甚至都开始怀疑,他到底对那人是爱还是恨?
怎么看都不像是感激...
"或许,有想要让他忘记或者想要让他记起的东西吧。毕竟献煞阵一旦启动,她就再无半分在这时间存留过的痕迹了。"
花溪草这话倒是不假,当初她消失之后,千机药用了五年时间都愣是查不到半分有关于她的踪迹,就是因为这世间干净的像是从来都没有她这个人存在过一般。
甚至连司徒卿的搜魂术也失去了作用,毫无半点感知。
如若不是千机药坚信,她一定会回来,只怕早就要被这千百个日夜蚀骨灼心的刺痛给淹没。
看着许嬷嬷关门离去,花溪草这才沿着木柱滑落。
千机药轻轻一跃,无声落地,道:"这术法,你可会?"
此时,一屋子都被打扫地干干净净,花溪草懒懒往一旁倚下,淡淡道:"你想做什么?"
千机药眸中迟疑掠过,还是道:"能否看出,她所筑梦境为何!"
花溪草狐疑地看着他,只当,他怕是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中曾发生的事情,何为真假,只淡淡道:"到涟园去吧,我试试。"
花溪草的确是会这术法的,老头当时还笑谈,说是上苍收走了她一魄,便还了她一身无处可施的本领。
也的确,她是天生的释梦师,可前提,这九州大陆却无筑梦师啊...
没想到今日倒是用上了。
二人离开顾无忧的庭院,回了涟园,却不见萧宝贝的行踪。
不过也好在,趁着无人打扰,她就算汇聚灵力也不用担忧。
花溪草将手指探在千机药的额心,只见她周身须臾便泛起阵阵浅紫色的光芒。
花溪草双眸紧闭,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副活春宫的画面,只是衣衫不整的男女都背着脸,模糊不清,画面一转,只见一人冲进房门,周身一片黑色气息环绕,犹如暗夜里的修罗...
良久,千机药脑海中的画面,全部消散,片刻光景,换而代之的,却是一个蓝衫女子的倩影,只见她在昏迷的千机药身上打出数道符咒,而后一层粉色的光芒将他整个人环绕。
"是筑梦术。"花溪草淡淡说道。
后面,花溪草没有再看。因为那些都是属于千机药真正的记忆了。
而这被篡改了的,竟然就只有那对男女衣衫不整的画面...
花溪草虽然没有看到他梦中之人的正脸,却下意识的觉得,这筑梦之人,和那被撞破的女子,是同一人。
可她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她并非心甘情愿去给千机药献煞?可是完全说不通啊...
除非...花溪草良久无言。
千机药的面色一片阴沉,是花溪草从未见过的冷澈。
"这就是全部了。"
千机药抬眸,看向花溪草的目光中夹杂了太多复杂的情绪,仿佛像是再透过她去看别的什么人,花溪草被他盯着看的,都觉得有些心慌。
或者说,好像是有些...心疼。
"呵呵,她倒是做的一手好戏。"千机药这话似是嘲讽,又似苦诉。
眼底的暗色总算是一点点消散,替而代之的,成为一抹明亮的笑意。
"走吧,瞧瞧萧宝贝送你什么好东西了!"千机药刻意转移了话题,从袖中取出了一张地图来!
"这...不就是咱们找来的那张地图?"花溪草不解,也不再追问他的私事而是缓声问道。
"第二个,这是萧宝贝从娴太妃书房里偷出来的,九台九器,共有九个!"千机药说道。
"那臭小子又偷出来了!"花溪草惊诧不已,心跳都漏了半拍,娴太妃虽然中了她的锁灵符,但毕竟道行远在萧宝贝之上!
"换了一个赝品,娴太妃应该不解其意,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千机药说道。
花溪草蹙眉了,淡淡道:"你到底仿制了多少?"
"呵呵,这可不是我做的,是你儿子准备替换掉我手中的真品才防了个赝品的,夫人,我们之间应该彼此信任,你说是不是?"千机药凑上前问道。
花溪草瞬间赔笑道,"幸好他弄了个仿制品,要不咱们也不能这么轻易就得手不是。"
千机药蹙眉,她这话什么意思?
"九张地图,若都被篡改了,上面被加了阵法,那就算逐个破解,得到的也都是假的。莫不如等我们找齐九张地图的时候,直接将上面的阵法链接,一旦破阵,便是一个完整的图纸。而当下,我们便多仿制些赝品流落民间,那我们仿制的便就分不出真假。如此,无论有这东西的还是没有这东西的都会按耐不住,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去伪留真"花溪草认真分析道。
"那要如何去伪留真?"千机药问道。
"煞气!"花溪草弹了响指,她可以将千机药身上的煞气化作一缕神识安放于图中,如此他们两个人便一下就可以分辨,而且无需劳师动众。
花溪草当即就抓起千机药的胳膊朝涟园方向跑去。
"去哪里?"千机药被她拉扯着,快步跟上。
"找萧宝贝算账去,不认真教训一顿,他是不会安分的,竟敢瞒着我伪造赝品!"花溪草说道。
"什么时候去做赝品流放?"千机药问道。
"见了萧宝贝再说!"花溪草说着,身影一闪便消失,再见到时已经在后院的花丛里了。
千机药就站在窗口,俯瞰整个后院****的曼陀罗花,唇畔一直勾着的一抹笑终是缓缓落下,她当初怎么舍得?舍得将自己如此不堪的一面化作梦境,注入他的脑海?
一道黑影凭空出现落在他身后,正是顾无忧。
"你这是何苦呢?又不能瞒她一辈子。"顾无忧无奈说道。
"谁说我会瞒她一辈子?"千机药嘴角的笑意还是不见落下,只是眸底的光亮却是越发晦暗...
花溪草在顾府转了一圈,也不见萧宝贝身影,越发迟疑起来,这个孩子又不知跑去哪里惹祸。
半晌,她还是决定去将军夫人那里转转,看看顾无忧这病症,到底是误入种满了曼陀罗花的院子住的,还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只是,等了大半日,还是不见将军夫人回来。
"走吧,夫人,你要找的人在娴太妃那。"熟悉的声音从传来,花溪草微怔道:"你不是走了吗?再说就这么正大光明的出现在顾府的院子里,被人看到不太好吧?"
"呵呵,将军夫人的房间,除了你我,这府上还有谁会轻易闯入呢?"千机药笑着问道,绕了过来同花溪草并肩坐在暖塌上。
花溪草迟疑了许久,还是开了口道;"给你的药,按时服用,就算暂时还不能去除煞气,但总归能压制些。"
千机药凑近,笑着,"夫人倒是真心对我好。"
花溪草并不觉得他这话暧昧,也早就习惯了旁人称她一声夫人,毕竟都是个孩子娘了,叫什么倒也都无所谓,可偏偏千机药这声夫人,却总叫她听着有些不太习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来。
花溪草故作疏离之色,看都没看他一眼,挪了位置,道:"看在我们合作一场的份上罢了,就算是顾小爵爷现在病发,我也还是要救得。"
"你和顾无忧又不熟,干嘛总提起他?"千机药问道。
"有吗?走吧,去晚了不知道萧宝贝那臭小子会闯出什么祸来!"花溪草说着便要走。
其实她也好奇,为何自己好像对顾无忧完全讨厌不起来。甚至仔细回想,那日生气,也并非全因为顾无忧让她滚,而是因为她气顾无忧竟如此不知爱惜自己的身体。
就连他拿萧宝贝来威胁自己,她竟也都原谅了。不知是不是因为早就知道了萧宝贝并不在他手中的缘故。
来不及细想,千机药便道:"萧宝贝已经答应跟着顾小爵爷一起了。"
"我说了这件事等我问了顾小爵爷再决定!"花溪草蹙眉,有些不耐烦。这不单单是站队的问题,而是关乎到她的兄长。
在没有弄清楚兄长和顾无忧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以及发生过什么事情之前,她不会贸然作出对兄长有可能不利的任何决定。
即便她完全对这个兄长没有任何的记忆,但也不耽误,她为了自己兄长而忧虑的心思。
"好。"千机药还是一副脾气很好的模样,也不见对花溪草迁怒。
花溪草索性坐了下来,道:"既然我们决定联手,那我便将丑话说在前头!萧宝贝身世成谜,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孩子他爹是谁。日后若真的有人蹦出来要同我抢萧宝贝,我断然是不会同意的。无论他是因何离开我们母子,我都不会原谅。这份缺失的父爱,不是任何人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的。更何况如今的萧宝贝也不需要。我们母子之所以答应跟着你,不过是为了寻到九州龙脉,找到里面的洗髓丹。至于其他的,我们都不在乎,任由你处置便是。当然,我们也不想参与这九州大陆的朝堂纷争,待日后一拍两散之日,我们便找个山头做大王,再给萧宝贝找个他喜欢的爹爹,就足够了。"
千机药认真听着,唇畔始终噙着浅笑,心底却犹如刀削针扎一般隐隐作痛。她说的对,无论因为什么原因,这五年的时光,缺失了便就再也补不回来了。
就算弥补,也不是当初。
但同样也坚定了千机药心之所念,从今以后,他都绝不会再让他们母子受半分苦,离开自己的保护半步。
"这件事一直都是我和萧宝贝没头没脑的跟着你,现在确定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分工明确?"花溪草又说道,双臂环胸,许久不见的精明伶俐样子又出现了。
千机药看得玩味,道:"你想怎么分呢?"
"既然是合作,便不存在与谁凌驾于谁之上。我们便都是平等的。所以我有权知道你的部署与安排,同样,我和萧宝贝也会全力支持你。"花溪草认真说道。
千机药摩挲着下颌,一脸玩味地盯着她上下打量,啧啧声连连。
"有问题吗?"花溪草白了他一眼,又退一步离远些。
"你确定洗髓丹到手之后,只想找个山头当大王?"千机药煞是认真地问道。
"跟你无关!你就说答应还是不答应。"花溪草说到。
"不是你说的,合作伙伴之间要相互坦诚?"千机药淡了声音。
"你都没有告诉我,你到底在谋划什么,我凭什么就要全盘托出?"花溪草反问道。
"因为我所谋划之事,皆与你有关!"千机药脱口而出。
花溪草一怔,他这话,什么意思?
"走吧,找萧宝贝去!"千机药说着,自然而且牵起花溪草的手便要走。
花溪草却狠狠甩开,一脸狐疑地盯着他看。
"走吧!"千机药催促道。
"姓千的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别在这跟我阴阳怪气的!怎么一说道萧宝贝的洗髓丹,你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花溪草很直接问道。
"因为我担心!"千机药也答得直接。
"担心什么?"花溪草蹙眉。
"煞气!"千机药说道。
"胡说八道!"花溪草立马反驳,这家伙有病吗?没事找事!
看着花溪草如此明显的反应,千机药的目光终是沉了。
看来有些事情比他所预想的还有严重。
萧宝贝到底怎么了?为何会需要洗髓丹?而不是洗魂丹?
"走。"花溪草又催促,还是拉了他的胳膊。
千机药却是狠狠甩开,冷声道,"说清楚了,不说清楚别想走!"
花溪草直接扭头看向别处,不理睬。事关萧宝贝的性命,她并非不信千机药,但却也不敢全信。
毕竟这个男人的心思与城府,实在太深了。
可是千机药偏偏就有这样的耐性,上前将她脑袋扳正过来,道:"萧宝贝到底怎么了?"
"先找到他再告诉你!"花溪草妥协道。
"那走吧!"千机药无奈斜眼看她。一时心底五味杂陈。
千机药止步,那狭长的双眸笑得狭促,偏头看花溪草。
"怎么了!"花溪草连忙问道。
"夫人..."千机药,欲言又止。
"嗯?"花溪草一副准备谈判的样子,不知道这家伙又要提什么条件了。
"你的手为何这么凉..."千机药看着她,那狭促的笑渐渐转暖。
花溪草蹙眉狐疑着。
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竟不知何时将手从他的胳膊上滑落下来,正自然而然的与他牵手同行,完全没有半分顾忌...
花溪草一怔,心跳都漏了半拍,奈何,千机药却摇了摇头,"太凉了,对身体不好!"说罢,也不等花溪草缓过神来,揉住她腰肢,轻轻跃上了屋顶...
花溪草虽然有些脸红,但却也未作男女之防,只当是他有意嘲笑罢了。毕竟对于花溪草而言,脑子里根本就没什么所谓的男女之情,只有江湖义气罢了。
正是正午十分,千机药和花溪草匍匐在顾府最高的一处阁楼顶上,望着院子里的一切。
此时,娴太妃正躺在摇椅上,轻轻地摇着羽扇。
一旁只有个将军夫人伺候着,而萧宝贝就坐在娴太妃右侧,背对着花溪草,看不到他的脸,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只是,花溪草却越看越担忧,秀眉早就紧锁了。他怎么会落到娴太妃手里了?
"那小子难得能这么安静。"千机药低声说道。
"能到前面去看看吗?"花溪草问道。
"娴太妃好说,但那胡侍卫却不简单,先别轻举妄动。"千机药说道。
"可我担心萧宝贝!"花溪草认真说道。
千机药蹙眉,打量了周遭一眼,低声:"去那边!记住,不管你看到什么,都不许轻举妄动。"
"你什么意思?"花溪草惊了。
"世人皆以为顾老国公是久经沙场的武人,但却不知,他亦是朝廷秘卫的真正培养组建者。这样的人调教出来的手下,哪有那么简单。"千机药淡淡说道,护着她轻轻跃到另一个屋顶,沿着屋脊快步窜梭到尽头,又好几个跳跃,终于到了能看清楚萧宝贝正面的位置了。
一蹲下,他便将花溪草揽在了怀中!
花溪草一见眼前场景,顿时眼眶发酸眼泪就流落下来。
只见萧宝贝的胸前绑着一颗震天雷,而火捻足有桌案长,萧宝贝的双手双脚上都被绑上了烛台,只要他稍有失衡,那火捻就会沾上烛光,到时就算花溪草飞身而去都来不及救他!
不仅如此,他的四肢上还都压着一块快重重的铅块,头顶上还顶着一个香炉。
别说是风吹草动,就是一个头发丝的偏差,那火星都有可能跳落点燃火捻,引发爆炸。
已经整整一炷香的时间了,甚至花溪草还不知道在她来之前,萧宝贝就已经坐了多久,顿时心窝犹如刀扎一般钝痛。
"萧宝贝,说话呀,你娘亲到底是什么人?"娴太妃眯着眼,闲适地问道。
"我...我娘亲..."萧宝贝一开口,双腿便开始下坠,头上的香炉也摇摇晃晃,急得他立马咬紧牙关。
花溪草双目猩红,眼看着就要冲出去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千机药却是一把将人掳走。
"啪!"一落地,花溪草便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转身就要往回头。
千机药无奈,还是第一次挨人巴掌,但拽住花溪草胳膊的手去是很紧很紧。
"我要将她碎尸万段!"花溪草冷声。
"你拿什么去救他?"千机药沉声道。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带萧宝贝走!"花溪草都快疯了。那是她怀胎十月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从小就宠到了心尖里的宝,哪里容得别人这般折磨,生死命悬一线。
"你若出现,便是中了娴太妃的记,萧宝贝的存在便会被世人所惦记。"千机药冷冷说道。
娴太妃之所以逼迫萧宝贝说出花溪草的真实身份,为的就是给大周朝堂增添霍乱。
毕竟这可是护国将军花氏的血脉,换言之,便是逆反,叛党!
花溪草想都没想,拉着千机药便朝顾无忧的院子跑去,她要顾无忧现在就把萧宝贝交出来,她愿意告诉他他想知道的一切。
而此时,娴太妃正亲自同将军夫人拿开萧宝贝身上的震天雷和烛台。
萧宝贝懒懒道:"幸亏没有风,不然肯定穿帮,你们这东西做的也太粗制滥造了,比起小爷我的,可是差远了。"
"小少爷,累了吧?"娴太妃好声好气,完全就没了方才盛气凌人的样子。
萧宝贝将身上这些乱七八糟的假玩意儿卸了下来道:"许嬷嬷,你不是顾小爵爷的人吗?怎么会和珣王殿下串通一气的?"
"小少爷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别累着!"娴太妃,也就是那易容了的许嬷嬷取出汗帕,伺候老祖宗一般伺候起萧宝贝来,却不回答他的问题。
萧宝贝不死心,继续问道:"许嬷嬷,大侠这出戏是演给谁看的呀?是不是顾小爵爷和娴太妃那个老太婆?"
"哎呀,小少爷,你真聪明这都猜到了!"许嬷嬷连忙赞叹。
"为什么呢?"萧宝贝偏头问道。只当这许嬷嬷原本就是千机药安插在顾府的人。
"原因自然是只有珣王殿下才知道了!再说我们不是约定好了,不问底细的吗?小少爷,您看,这银票可都给您准备好了。"许嬷嬷连忙说道。
"许嬷嬷,分你一般,跟我透个底呗?"萧宝贝追了上去。
"小少爷,这顾小爵爷虽然还需要你娘亲治病,但若不做点样子给娴太妃看,也说不过去,是不是!"许嬷嬷连忙解释道。
萧宝贝翻了白眼直接转身就走,原来是不想得罪娴太妃那个老太婆,真枉费他这般卖力演出了!
萧宝贝摇了摇头,终是收好银票,负手离去。
"主子,这孩子..."许嬷嬷蹙眉感慨,没曾想,这竟会是花溪草的孩子。更不曾想主子早就和珣王殿下串通一气,更都是早就知晓了这对母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