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重归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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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凉这个以男为尊,以女为奴的国度,大渝新任王后能够横行出事,除了仰仗家族势力,更多的则是她过人的手段与权谋。

花溪草不禁为娴太妃感到惋惜。

"你会出手相帮娴太妃吗?"

"你想本王帮还是不帮?"千机药并没有直接回到花溪草的话,而是满面认真的问向了她。

"若她此时出事,岂不是正合了他们的心意。"

"所以呢..."千机药问道。

"所以,自然是要帮...大渝新任王后的。"

花溪草的眼睑为眯,俨然一副老成的狐狸姿态,像极了千机药算计人心时的模样。

就连千机药见了也是忍俊不禁的说道:"小狐狸,果然狡猾的很呢..."

"多谢珣王殿下夸奖。"花溪草丝毫不觉得这是什么贬义之言,反而扬起一抹会心的笑意。

当千机药收到都城变故的信息时,已经入夜。

暗卫将密报递上来的时候,花溪草正在书房处理着肖寿呈报上来的朝中要务。

当她回道房间,千机药已经肃穆以待。

"出了什么事?"

"萧钰琛登基大典当日,祭坛发生爆炸,目前朝臣死伤严重,萧钰琛生死不明,下落未卜。"

千机药说话间也将信报递给了花溪草看。

上面写的正是这些。

"爆炸?是霹雳炮?"

"初步查证,是火油,但是其中还混合了什么东西还不能确认。"千机药知道花溪草在担忧什么。

这也是他所担忧的...

"此事必须查清楚。"

"明日返都的旨意已经下达,今夜好生休息。明日一早启程。"千机药似是早就有所准备,除了初闻消息时的面色一沉,也再其他情绪流露。

"可是大渝那边..."

"十一还在那里,不急于一时。先将都城的情况稳定下来。"

千机药的眸中是从未有过的认真,那是一种不容人质疑的坚定。

次日一早,千机药与花溪草就早早收拾好了行装。

只可惜人还未等出门,就见影卫现身对千机药禀道:"主子,外面有人求见。"

影卫的面色上带着明显的掩饰之色。就连花溪草也看出了影卫的为难...

"奏折我还没有封存。稍等我些时候。"花溪草借故走开,千机药只是扫了一眼,却并未说话。

但面色却是黑的难看。

影卫知道自己的善做主张的做法引起了主子的不满,但他也别无选择,谁让来的人,非同寻常呢...

"启禀主子,司徒卿求见。"

千机药的面色在影卫话音落地的瞬间而便的越发阴沉,甚至还带着些许寒气。

自从花溪草归来,影卫们已经很久没见过主子这阴鹜的一面了,甚至都要以为主子本就是如此和善...

"为何事先没有她的行踪报上来?"

影卫只觉脊背都跟着僵直,身上也瞬间起了一下的冷汗...

"属下无能,未能发现司徒卿任何踪迹。请主子责罚。"

说来也怪,手眼通天的影卫,竟然在司徒卿从大夏至此的一路上都为查的半分信息,司徒卿这个人就好似幽魂一般的突然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这简直就是对影卫谍报能力的一种侮辱...。

花溪草回来时,影卫还端跪在地上,看着花溪草过来,面色上还是有着几分难掩的不自然。

他们虽然不知道司徒卿与主子是什么关系,但是他们清楚,司徒卿绝非一般的存在,姑娘见了一定不会开心的起来...

"有事?"

"嗯,带你去见一个人。"千机药仿若无事的挽起花溪草的手,与她自然的十指相扣,将人带到了正厅。

只见司徒卿的确是端站在正中央,身上穿的还是当初在大夏见到她时的那个模样...

"司徒卿参见珣王殿下。"司徒卿虽然是在给千机药请安,但是探视的目光却从来没有离开过花溪草的面上。

那是一种充满敌意与试探的打量,从上至下,没有错过一丝一毫;看过之后,更是十分轻视的眸光收回,重新落定在千机药的面上。

"殿下,这位夫人是..."司徒卿等不到千机药的回话,也不心急,只自然的将题引到花溪草的身上。同时目光里还带着几分疑虑,那等待千机药回话的神色看着好像是自家夫人在审问老爷身边的鱼腥儿一般。

花溪草感受到对面女人向自己投来的满是敌意的目光,只保持着自己一贯得体的笑意,既不回答也不改色,完全像是将自己置之度外了一般。就好似是千机药身边的透明人的存在。

司徒卿,此人,她倒是第一次听闻。

但是如今北凉内乱分忧,又有大渝新任王后与娴太妃明争暗斗,思来想去,也没有地方出的了这么一位人物。

如此看来,她便是大夏人无疑了...

能在这个时候从大夏千里迢迢来至望北关,并且刚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宣誓自己的主权,这个女人的确有点意思。

花溪草不动声色的在心底盘算着司徒卿的相关情况,而千机药却好似撒手掌柜一般,完全不与理会,大有一副等看好戏的姿态。

司徒卿素来不是善类,就算千机药不搭言,她也有的是办法将这戏唱下去。

"莫不是,这就是大周的司天监掌史,护国将军之女,花溪草,花大小姐?如果是,那我们还真算是有缘分了..."

如若按照正常人的思路,或许话说到了这个时候,花溪草就该稳不住,追问两句了。可是司徒卿却低估了千机药与花溪草两人的默契。

除了司徒卿一个人喋喋不休,整个大厅一片沉寂。

影卫在暗中看着三人间的对决,只觉自家夫人实在是高明的很。

以不变应万变,无声胜有声,说的便是如此罢?

对方的每一句话,无论有意无意,有力无力,都像是重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样。

司徒卿对于当下的情况也是有所准备的,就算她们两个都不说话,她也还是要把这场独角戏唱完。

"看来我猜的不错了。这位一定就是珣王殿下不惜以搜魂术去找寻的花掌史了。"

司徒卿以为千机药就算不阻止她提及搜魂术,也会面色大变,但却没想到,不但千机药跟没事人一样,就连花溪草也丝毫不觉惊诧...

怎么会这样?

难道这些事情她都已经知道了?

不...

不可能。

千机药不可能会让她知道,他与自己结誓的事情...

没错,他们两个是在互相演戏。装作旁若无事而已。

坦白讲,花溪草对于司徒卿的出现是意外的。甚至是毫无防备的。

但正因为司徒卿的步步紧逼,才会令她建起了心底防线。

搜魂术?传闻中的大夏秘术...

花溪草从来没有主动问过,当初她出事以后,千机药都做了些什么,那期间又发生过什么。

因为她知道,那些日子,一定是他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

这样的事情不提也罢,一切自在人心。

"殿下,可还记得当初..."司徒卿有意要提起结誓一事,只想看看千机药是不是还忍得住。

可惜她高估了花溪草的好奇心,更高估了千机药的忍耐性...

"本王尚未登基,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太过急功近利?"

司徒卿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千机药开口,但却没有料想到,他会如此直白。

"珣王殿下记得我们的誓言,司徒卿也就放心了。"

誓言...

这话说的,更像是私定了终身一般,就连花溪草都不住心下暗笑,她果然如千机药所说,太过着急了些。竟然将这一手好牌打了个烂...

难道正常的情敌来宣誓主权时,不都应该是自带娇弱造作属性,先示弱示强两相进行,才对吗?怎么到了她这里,到变成一味的进攻与威胁了?就不怕遭珣王殿下不喜?

花溪草看不透司徒卿的举动,同样司徒卿也永远也无法懂得花溪草与千机药的感情。

"我们走。"千机药对于司徒卿的到来虽有意外,但却并不惊诧。

司徒卿听着千机药所说的我们,只觉异常刺耳。

如果说之前在大夏时,她还只是将千机药当做是利益联合的对象,那么此时,千机药对她的态度,以及花溪草的出现,那么便是对她最大的刺激。是对她的一种挑战...

"珣王殿下,司徒卿此来为的就是助您一臂之力,殿下请。"

"如若你不来,本王倒是要忘了,的确有件事需要你来助力。"

司徒卿就知道,一个心怀天下一统九州的男人,根本就不可能也不会为了所谓的儿女情长就置权利于不顾。她司徒卿的能力,可绝非巫术巫法那么简单...

她相信,只要千机药愿意同她联手,这九州,无需多久,便自然而然的就会收入她们的囊中。

"殿下客气了,有什么事情殿下只管吩咐就好。"

"赫连诺抵达大夏已经多日,大夏的形势不容小觑,就请祭司你到大夏为本王建立通信联络。"

花溪草看着司徒卿那如同调色盘一般的面色,只暗自替她感到悲哀。

千机药这样的男人,虽然耀眼,但却也锋芒太甚,如若不是身如磐石,心若铠甲,只怕难以在他身边呆的下去...

司徒卿,美则美矣,但却少了一份热忱与真诚。

即便她擅权谋之术,但却也是心思不定之人,千机药就算与她有什么利益关联,也不会对其真正的推心置腹,更不会因那些所谓的利益,而趋炎附势,凭她拿捏。

花溪草兀自想着对司徒卿的评定,只觉自己实在是无聊的很,竟然会冒出这么多的想法...

转思一想,花溪草又不禁面色微红,暗自感慨道:"自己方才之所以会胡思乱想这么多,难不成是在吃醋?"

吃醋这个字眼一出,花溪草自己都不禁被自己惊得一身鸡皮疙瘩...

她竟然会吃一个连情敌都算不上的女人的飞醋,还真是...

千机药看着花溪草神思幽转的模样,知道她的小脑袋瓜里指不定又再瞎捉摸着什么。只抬手轻刮了她的鼻头一下,低声说道:"又再胡思乱想什么?"

"突然想吃酸..."

千机药先是身形微顿了片刻,而后便是开怀笑道:"这次让你吃个够。"

看着散发着满满酸意的小女人,千机药莫名觉得心情爽朗。

看来司徒卿的出现也不全然都是坏事。至少现在,此刻,能让他看到这个样子的花溪草,就是一件天大的乐事。

司徒卿只当是花溪草在向自己宣告着主权,这也就代表自己方才的话已经起到了作用...

如此一来,司徒卿的嘴角也跟着微提了几分。

"珣王殿下,司徒卿此番前来,便是带着大夏的信息而来的。只是..."司徒卿的目光看似不经意的在花溪草面前划过,意思***明显。就是想要单独与千机药密谈罢了。

只不过千机药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

"大夏一应事宜,夫人处理便是。"千机药这话时对花溪草说的,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当着外人的面如此称呼花溪草。

司徒卿听闻夫人二字之时,面色上明显扬起一抹怜悯与嘲讽的颜色。只老神在在的将目光投在了花溪草的身上。

夫人?

看来她在千机药心中的地位也不过如此... 在她这个外人面前,连个王妃的名头都不愿给她吗?

呵呵...

司徒卿并不知晓千机药这一句夫人的真谛。

她只觉得是寻常男人的一句敷衍罢了。

"珣王殿下,此事事关巫族,我还是..."

"祭司有什么话直接说便是,若我当真做不了主的,自然也会在与他商量。是吧?珣王殿下?"

花溪草闭声了太久,就连千机药都以为她打定了注意自己吃闷醋的时候,她竟顺顺当当的把话茬接了过去...

"花掌史,此事关系重大,请恕司徒卿不告之罪。珣王殿下,我想您也不希望我们的誓言被第三个人知道罢?"

司徒卿一再提起这所谓的誓言,不过就是想激起花溪草的好奇心。但很可惜,花溪草即便真的好奇,也不会此时在这里问她。

所以她这话注定只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的得不到回信。

至于千机药,则是更不会理会她的威胁,只会徒增厌恶而已。

"夫人,难道你就不好奇,我与她...嗯?"千机药故意将话说到一半就闭口不言,反而以一种极具挑逗意味的话音转向了花溪草的面颊前似有轻浮的说道:"夫人吃醋的模样,本王甚是喜爱。"

只不过千机药这话说的声音极低,只钻进了花溪草的耳中...

司徒卿看着千机药在她面前与花溪草故作亲昵的模样,只心下暗笑,她倒想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恩爱有加。

"花掌史,不知能否请您暂避片刻,给我和殿下留个..."

司徒卿的话音还未落下,花溪草便开口回道:"实在抱歉,我这心眼小好嫉妒的毛病实在改不了,把祭司这般风姿卓绝的美人独留在自己男人身边,制造机会的事情,我还真是容忍不来..."

花溪草活生生一个妒妇姿态的护在千机药之前,大有不让任何人靠近半步的意思。

千机药含笑看着身前的女人,只觉越发有趣...

"你也知道我这善妒忌的性子,想来也不忍心让我大吃飞醋的吧?"花溪草将话题转向千机药的身上,只将目光淡然锁在他的一双眸子上。

千机药故作深沉的思虑了片刻,才朗声笑道:"夫人说的极是。"言罢,千机药便揽着花溪草的腰身向门外走去,再未曾留给司徒卿任何目光。

司徒卿冷眼看着千机药与花溪草的所作所为,心下嘲讽之意更浓。

他们两个如此急切想向自己展现出一副恩爱宠溺的姿态,还不是为了掩盖其真实的行径?

这般拙劣的演技,也想骗过她司徒卿不成?

司徒卿这一次没有再继续追赶,而是选择了缄默不语,好似一副真的被刺激到的模样...

花溪草与千机药走出正厅后,两人就上了影卫备好的马车。

至于司徒卿,就随她去吧...

"夫人的演技真是拙劣的让本王大开眼界。"

"彼此彼此,珣王殿下不是也配合的自在?"

千机药看着花溪草双眸拱起的弧度,只下意识的觉得,这个女人竟与那狡猾的小狐狸越来越像了...

"珣王殿下,难道不觉得应该与我说些什么?"花溪草面上的笑意一直不减反增,着实有让人看着发毛的感觉。就是千机药,也不禁有些分神,想知道她这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解释司徒卿,还是本王与她的誓言?"

"你觉得,这些很重要?"花溪草的反问,倒是将了千机药一军。

重要吗?亦或是不重要吗?

"珣王殿下难道不觉得,我对搜魂术好像更感兴趣?"

花溪草的眸底满是真挚与认真。

千机药知道她并非是在玩笑。

她可以不去问司徒卿是什么人又与千机药是什么关系,她也可以不知道他们之间所谓的誓言到底是什么。因为那些都与她并无关联。

但她必须要知道,千机药启用搜魂术,到底都经历了什么,亦或者说,付出了什么...

这才是与她花溪草密切相关的事情。

"搜魂术乃是大夏巫族的秘术,或许我们还是到了陇南,让顾十一与你说会更为清楚。"千机药摆明了不想解释的模样,让花溪草更加放不下心来。

司徒卿之所以有勇气从大夏巫城来到这里,来到望北关,来到千机药与花溪草的面前,就一定是有她底气的。

而她能够在花溪草面前说出那些话来,或者换而言之,千机药能够允许她在花溪草面前说出那些话来,就更加说明了她们之间的联系非同寻常...甚至可以说,千机药一定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她的手中,她才敢如此猖狂的一再挑衅千机药的底线。

花溪草想知道的,就是这一切是不是与搜魂术有关?

如果没有,那么千机药与司徒卿之间的事情,她不会多问半句,亦不会去参与。这是她对千机药的绝对信任。

但反之,如若与搜魂术一事有关,那她就断不会置之身外。

千机药与花溪草一路东行,司徒卿倒是十分沉得住气的跟在身后。一路上既不多言,也不多语。

完全如同一个影子一般的缠在他们身边,寸步不落...

回都城的行程被千机药安排的十分紧凑,一路上除了赶路倒也并无其他。

花溪草每日除了奔袭之外,便是在歇着的时候翻看翻看医书。

"顾十一还在陇南?"

"怎么,如此关心别的男人?"

"不然呢?让我去关心关心哪个女人不成?"花溪草经过这几日对司徒卿的观察,更确定了,千机药与她之间却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只是这交易的内容到底是什么,她现在还猜不到...

司徒卿,是目前为止,花溪草见到的第一个,能让千机药将自己的容忍底线一拖再拖的人。

"不喜欢她跟着?"

"你喜欢?"花溪草对于千机药的问话,只是不答反问,同时双眸紧盯着千机药的眼睛,想在他的神色中看出些什么来...

"不喜欢,但现在还不能让她走。"千机药的面色突然就沉了下来,也不知是因花溪草的问题而恼羞成怒,还是想起了什么令他厌烦的事情。

"没关系,反正我心眼小,好报复,殿下也是知道的..."花溪草以一种自嘲而又带着几分玩笑的语气说着,可是听在千机药的耳中却是满满的醋意,让其十分受用。

千机药大手一挥揽过了花溪草的肩头,只将人在怀里抱得更紧了些,才以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她说的任何话,都不要听,也不要信。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你花溪草的千机药。就足够了。"

我是你的千机药...

这话如何能让人不泛起满心甜蜜,只是千机药越是如此郑重其事,花溪草的心底也就越发难安。

这是第二次...

上一次还是千机药以九公主替代她时,那这一次,千机药又是为她做了什么?

花溪草的双手不自觉的扣紧了千机药的腰身,她多么想直截了当的跟千机药问清一切。可是她的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起码,在当下这个节骨眼上,不可以。

就算是演戏,她也要配合千机药将这出没有剧本的戏唱下去。

"我只信你。"

"只要相信你自己,连我也不要信。记住我的话,必须。"千机药将花溪草抱得更紧了些,像是再强调着自己的话语。

花溪草将双眸紧闭,只平静回道:"好。我会只相信我自己。"

千机药满意的在她额间落上了一记轻吻,才将人放开。

与此同时的另一间房里,司徒卿则是一个人静静的翻看着手中的巫族秘术,这一次她来找千机药,并不单单只是为了助他称帝好早日完成千机药立她为后的承诺。

"小东西,这一路辛苦你了。一会儿本祭司就去给你寻些宝贝来补补!"

司徒卿含笑看着桌上的一只色彩斑斓的蝎子,修长白皙的手指还不时在它的蝎尾处抚摸着...

那蝎子好似极为惧怕司徒卿的模样,在她手指落下的瞬间,整个身子都缩在了一块,完全不像是要蜇人的样子。

就连蝎尾也是低低的弓着,好像生怕伤了司徒卿一般。

千机药并未安排影卫监视司徒卿的行为,毕竟影卫的功底在司徒卿面前还不值当一看。与其弄巧成拙,倒不如放任自流的好。

只要司徒卿不作出什么伤害花溪草的事情,千机药暂时还没有要处置她的打算。

"九公主既然已经回了都城,甚至还与萧钰琛成了婚,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他们早就达成了同盟?"

"嗯。但比起他们二人,你更要注意的是司徒卿。"千机药一提起她,神色就变得肃穆起来。

毕竟这不是一个好对付的敌人...

"巫族祭司司徒卿,论修为与能力,在整个巫城而言,都是上数。她的出现,并非你所想象的那么简单。只怕...也是为了九台九器的秘密而来。"

这也是千机药为何对司徒卿一再容忍的原因,没有之一。

事关花溪草的安危,千机药自然不会对她贸然出手。

"那九公主呢?"花溪草不知为什么,对九公主竟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反感,也许是因为她曾是自己最贴心的婢女,甚至可以说是姐妹。

可她为什么会突然就成了这个模样?这令花溪草十分好奇...

"你还当她是阿离?"

"什么意思?花溪草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许多过往的回忆,只是不敢确认..."

"还记得阿离出事的那个巷子吗?"

花溪草自从知晓了阿离是千机药手下的人之后,就下意识的将那次的事情当作是一个假象,可如今他旧事重提,只怕一切都没有那么简单。

"是真的?"花溪草满面沉色,眼底尽是寒光。

"嗯。"

"可是阿离她...不是你的人..."花溪草知道自己这样想有那么自私,可还是忍不住的期望,当初的一切都不过是个假象。

然而千机药的话却是让她手脚冰凉。

"出事的,并非是阿离,而是九公主。"

"什么意思?"

花溪草越听越糊涂,脑海中有一瞬间的思绪飘过,但却快的令她抓不住。

"阿离是在那时候被掉换的,后面被你救回去的人根本就不是阿离,而是九公主。"

"怎么可能!"花溪草自认易容之术精妙,但也不能再她眼底下瞒天过海至这般。

千机药目色微沉,黯然说道:"阿离本就当年在秦岭一代捡到的弃婴,后经影卫培养,才将她送到花府。而我,也是在见到大秦真正的九公主之后,才确定了她的真实身份。"

"你是说,她们两个是双生子?"

"嗯。"

花溪草一时间心如乱麻。

她至今仍还记得前世的阿离是如何守在她的身边,最后被萧钰轩害了性命。

可如今,她跟着自己半分好日子没有过到,就又无缘无故的失了影踪,生死不明。这让她如何能放心的下。

千机药轻轻揽过花溪草的肩膀,郑重道:"她一定会好好的出现在你面前,相信我。"

夜尽天明,千机药带着花溪草一行继续赶路。司徒卿依旧紧随其后。

只是他们一行人走后不久,当地的官府就接到数起报案,皆是女童失踪的重案,一时间整个县城都陷入了丢孩子的恐慌之中...

至于这些丢失的孩子的下落,恐怕也就只有司徒卿知晓了...

行进的第四日,千机药与花溪草终是到了界。过了这里不远便是端王与秦老首辅所在的京郊大营了。

"原地休息。"

"我们不连夜赶到京郊大营吗?"

"不急于一时。何况跟了我们一路的尾巴再不出手,岂不是没有了机会。"千机药的话音几乎是刚一落地。四周就突然窜出数百黑衣人来。

花溪草看着他们的装扮,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赫连诺来...

"一个不留。"千机药的命令刚下。暗处的影卫就悉数现身,将千机药与花溪草护在了身后。

来人各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就算影卫实力不俗,一时间也没能杀出一条路来。围住影卫与千机药花溪草的黑衣人们,正一点点的缩小着厮杀的圈子。只要一得到机会就要撕开影卫的守备,只可惜足足过了两炷香的时间,他们也还是没能碰到千机药与花溪草分毫。

"是赫连诺。"花溪草认得赫连诺杀手的招式,她只是想不通,为何他们跟了这一路,却迟迟没有动手,而是现在才冲了出来?

难道他们就不怕惊动了不远处的京郊大营驻军吗?

千机药像是会读心术一般看透了花溪草的疑虑,只平静说道:"赫连诺虽在九州都有一定的影响力,但其最精锐的杀手皆盘踞在大周都城附近。所以在这里,才是他们伏击的最佳地点。"

"朝廷为何会允许这样的杀手组织存在,难道就不怕危害江山社稷?"

"赫连诺再神通广大,也不过是个江湖组织而已;于朝廷而言,不涉江湖纷争,亦是一个原则。况且江湖虽远,但却也是存在于王权之下,若不想江湖组织危害朝廷社稷,自然最佳的看管办法就是让其纷争不断,坐山观虎斗。待到合适时机,谁也不敢保证,朝廷会不会一举将这些江湖门派扫清。所以即便强大如赫连诺,也同样不会对朝廷官员轻举妄动,毕竟它还不想破坏这个平衡。"

"如此说来,你倒是被我所牵累了。"花溪草与赫连诺的人也都不是第一次交手了。

如今想来,这在赫连诺买她的命的人,倒也是下了大手笔。否则赫连诺怎会连千机药的情面都不顾,非要致她与死地呢?

"是谁连累了谁,现在还不好说。"千机药的言语间带着几分平静的冷澈。

既是满含杀气,又格外的令人感到安心。好像他早已将一切料准一般。

"主子,剑阁的人到了。"

"嗯,这里交给他们,不用留活口。"

"是,属下遵命。"

只是几个运气间,二人就已彻底脱离此处。就连身后影卫也都悉数撤了过来,跟在二人身后。

"剑阁就是训练影卫的地方。改日待你去看看。"千机药的话,解开了花溪草的疑惑,花溪草只应了一声便也就不再多想。

待千机药将花溪草放下,二人已经到了山脚下。

"影卫刚收到的消息,她们也跟来了。"

"那两位前辈?"

"嗯。"

千机药目前还没有查清楚当年的事情,他还不想让花溪草也卷入这些陈年旧事当中。

"我总有一种预感,觉得她们好像和我有着某种关联。至于是什么,我还说不清楚。或许我该和父亲谈谈。"

"暂且不必,花将军近来军务繁忙,这两个人的行踪又不定。与其等花将军归来相见,还不如等影卫将信息查清再作打算。"

"嗯,也好。"

花溪草的直觉一向很准,只是近来的事情太多,她还顾不上那两个神秘前辈的事。否则凭借她的机警,千机药这三番两次的横加阻拦她与蓝锦寒谈及此事,花溪草一定会发现些端倪出来的,不会是当下这般状态...

司徒卿虽然也与千机药和花溪草同行,但却是跟在他们后面的,经方才赫连诺那一闹。她也被隔在了远处,当她穿过赫连诺的杀手想寻千机药时,他们却早已没了踪影。

如今千机药与花溪草在此一停留,司徒卿倒是追了上来...

"人到了,走吧。"

"你怎么知道本王是在等她?"

"不然呢?带我在此看风景不成?"

千机药看着花溪草那不以为然的模样,只嘴角微微提起一抹并不明显的弧度,但司徒卿从他侧面走来却是看的清楚。

原来,他也是会笑的。只不过这笑容只为花溪草一人而已...

当初在巫城时,司徒卿不是没有动过歪心思,只不过就算她在千机药面前一件件退去了衣衫,换来的也不过是他的冷眼旁观而已。

甚至在她不惜在千机药以搜魂术寻人时,想乘虚与其强行发生些什么,都没能得逞...

司徒卿甚至在怀疑,到底是她的魅力不够,还是千机药的意志太过坚韧?

可是当她亲眼见到这一路千机药与花溪草的相处时,她才清楚的明白。

千机药并非是个无情无欲之人,只不过他所有的情与欲都给了一个人而已,那就是花溪草...

"珣王殿下,您没有受伤吧?"

司徒卿的出现,打破了原本沉静的气氛。

花溪草对她倒是也没什么特殊的敌意,只要她不来犯,花溪草也无暇同她浪费脑细胞。毕竟情敌这种生物,都是蛮不讲理的存在,她可不想为了一个自以为是的人而消磨自己大好的时光。

"入夜天凉了。"千机药并未理会司徒卿的话,而是随手将自己的披风卸下披在了花溪草的身上,同时将人从自己的身前抱在了怀里,似是在给她取暖。

"珣王殿下对花掌史还真是宠溺有佳。司徒卿看了当真是羡慕至极的。"

说话间,司徒卿也并肩与千机药和花溪草站在了一起。

只是她面对着两人亲昵的举动却是完全不受刺激,丝毫不见嫉妒与吃醋的模样。

这或许便是她比其他普通女人要更为聪明的地方。懂得审时度势,更知道要如何调节自己的情绪。

"人既然也到了,我们便启程吧。"花溪草见千机药不愿开口与司徒卿交谈,只能由她代过。

只可惜司徒卿并不领情,而是继续对千机药说道:"珣王殿下如此宠爱花掌史,想必日后君临天下必然是要待她以后位的呢..."

司徒卿这话明显是同时说给千机药与花溪草两个人听得。

她是在讽刺花溪草,更是在提醒千机药。

千机药登基之日,便是她司徒卿为后之时。

就算他与花溪草是真爱又能如何?

她只能屈居自己之下,成为千机药三千嫔妃中的一个而已...

司徒卿一想到此事,面上就难掩不住的得意。

她倒要看看,到底谁才能笑道最后...

花溪草虽然不喜司徒卿阴阳怪气的语调,但还是平静回道:"借你吉言。"

千机药看着伶牙俐齿的花溪草,阴沉的面色终是微有缓和。

但甩给司徒卿的却是一记警告与杀意并存的寒光...

得到千机药的目光,司徒卿的心下更是欢愉。

看来她的话起作用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众人分别上马前行。

约又过了近两个时辰,他们终是到了已经能看到了京郊大营的影子...

"主子,端王派人过来传话,说是无论主子与姑娘何时到达,都请先到大营议事。"

端王之前虽已登基称帝,但毕竟未有传国玉玺在手,便做不得数,更何况如今还失了京都,世人便又重新称呼他为端王。

"嗯。"千机药应了一声,便继续朝前行进。

当他们抵达京郊大营时,已是临近亥时。

千机药与花溪草才刚一下马,端王与秦老首辅就都从营帐走了出来,站在了帐前...

"端王。"

"千珣贤侄。"端王这一句贤侄,倒是拉近了自己与千机药的距离,只可惜来人并不领情。

司徒卿一直站在千机药与花溪草的身侧,但众人却都默契的好像从未看到她的存在一般,没有一个人与她招呼,更没人问起她的身份。

此时端王命众人进门,影卫则是把守在了帐前,第一个就将司徒卿拦了下来:"祭司请留步。"

"本祭司乃是珣王殿下的客人,你们拦着本祭司该当何罪?"

"殿下并未宣召,任何人等借不能入内。"影卫才不会给她司徒卿的面子。在他们心底,他们只有一个女主人,也只认一个女主人,那就是花溪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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