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大臣,各书院大儒立马大怒:“简直吃饱了撑的,无聊至极,居然提出这样刁钻的问题。”
“这个杨悦,无聊透顶,欺人太甚!”
“以后少拿这种问题来消遣我等。”
“杨悦此贼,卑鄙无耻,居然提出这种无解的问题来,他这是要毁我儒家根基,其心可诛。”
“就是,如此无赖,绝不可轻饶。”
“……”
群情激奋。
一副恨不得把杨悦剥皮拆骨,一泄心头之恨。
啪啪!
文相张君正拍桌子,一脸冷峻,肃穆呵斥道:“自己学艺不精,还要怪别人提问刁钻,我看你们才是我辈读书人之耻。”
文昌阁内顿时鸦雀无声。
文相的话直接揭开众人血淋淋的事实。
他们一群饱读诗书的大儒,竟还不如一介白丁阉人,脸面都丢尽了!
有人当即提出质疑:“这问题,怕是杨悦这狗贼也答不出吧。”
“对,他肯定也答不出来,否则怎会用来刁难人。”
“我量他一个没有通读天赋的白丁也解答不出此等千古难题。”
“此子用心险恶,必须给予颜色瞧瞧。”
张君正冷笑的扫向这些废话连天的人,当下道:“既然各位心中不服,那咱们不如去绣衣厂坐一坐,好好和杨悦探讨一下,走。”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走起!”
大儒神通,数十位大儒,一道施展。
一道飓风扫过了文昌阁,卷的漫天飞纸。
刷!
一众大儒集体出现在了绣衣厂院内。
负责巡查的绣衣卫直接吓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帽子也歪了。
这是什么情况?
文昌阁诸位大人都来了,还有各大书院的父子,学生代表。
这是出什么大事了,居然把这些大佬全部都给请动了。
兴师问罪不成?
立马通报大人。
杨悦刚刚忙完戏,正吃晚饭呢。
听完汇报。
崔秉忠立马紧张起身:“莫慌我去会一会这些大儒。”
“我也去。”
“沧浪!”
郭丰安手中佩刀出鞘。
“走。”
崔秉忠难得没和郭丰安斗嘴,值此生死存亡之际,枪口必须一致对外。
杨悦皱起眉头,没必要这么紧张吧,朝廷虽然不待见绣衣厂,可大儒也犯不着名声不要,来个乱拳打死自己吧。
不想要青史留名了?
端着碗饭瞅瞅去,一群老棒子,到底弄什么幺蛾子。
“你们想干嘛?”
郭丰安提着佩刀,满脸横肉,凶巴巴而来,威风八面,泰山崩于面前,而面不改色。
其实郭丰安走路的脚都是虚的,双腿直打颤,要不是裤衩大,还有官袍挡着点,早就露底了。
崔秉忠走来的脸色有些发白,居然连文相都亲自出面了。
看来这次惹出大麻烦了,不管了,为了兄弟,自己头可断,血可流,只要杨悦没事就好。
“郭千户,你冷静点,我们是来求教杨厂公问题的。”
姜文浩急忙喊住他,免得他一个脑残的扑上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求教问题?”
郭丰安脚下一个趔趄,急忙收住脚,身后跟着的崔秉忠差点就撞上来。
没好气的瞪了这货一眼,急忙闪到一旁。
杨悦捧着饭碗走出来,这模样活脱是个乡野村夫,全然没一点架子。
他边吃边问道:“各位都是大儒,才高九斗,还需要来求教杨某问题,各位莫不是生活太过单调,内分泌失调,所以特意跑来消遣我的吧。”
生活太过单调,内分泌失调。
这都什么词啊。
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一个个立马指责:“杨悦,谁来消遣你。”
“若可以,老夫才不愿意踏足你这绣衣厂,你这绣衣厂腌臜不堪,鬼才愿意踏足。”
“杨悦,老夫是来质问你的,你为何要刁难天下读书人。”
“我刁难天下读书人?”
杨悦好笑的拿筷子指着自己:“喂喂,请问我怎么刁难天下读书人了?”
姜文浩急忙解释道:“就你给书院学子出的那道题,便是文相都解答不出来。”
杨悦吃惊道:“不是吧,文相大人你也解答不出?”
文相张君正一脸惭愧,拱手道:“还望杨厂公解惑。”
杨悦满意的扫了他一眼,这才是求教问题的态度嘛,不像某些人,忒不要脸,是求人还是来刑讯逼供。
杨悦沉吟片刻,冲文相张君正问道:“文相,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解答不出这个问题?”
“那是你的问题太刁钻了,这人尽皆知的事情,谁会去深究。”
某位大儒嘴快。
杨悦嗤一声嘲笑:“就因为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所以你们才不去探究吗?那是不是人人都知道某人是贪官,我们都可以视而不见,不去抓捕吗?”
“你这样子的人,还读书人,我看书都读到屁股里去,格物致知的道理难道还需要我教你吗?”
“连格物致知这么浅显道理你都不懂,居然还叫你这种人觉醒通读天赋,成为人人敬仰的读书人,连白丁都不如,还好意思在这无能犬吠。”
“你!”
这位大儒气急,就要施展神通对付杨悦。
文相张君正朗声大喝:“都给我闭嘴,学艺不精,还不知悔改吗?谁若是再敢厚颜无耻,不思进取,老夫让他遗臭万年。”
咕噜!
在场不少想跟风叫嚣的大儒,立马把到嘴边的说辞生生咽了回去。
无他,读书人好个脸面,若当真遗臭万年,自己死后反正鸟死朝天,无知无觉,可后人要跟着受辱啊。
这遗祸子孙的事情,他们是万万不敢做的。
张君正冲杨悦再度拱手拜道:“还望杨厂公不吝赐教。”
堂堂文相居然向厂公求学,这开天辟地头一遭啊。
真给绣衣厂长脸了。
郭丰安二话不说去搬椅子来。
没成想崔秉忠更快,施展大儒神通,立马把椅子搬来。
等郭丰安搬来时,厂公已经坐下来,气的他真想把手里的椅子砸向崔秉忠。
杨悦招呼道:“文相,请就座,咱们坐下慢慢说。”
张君正老脸惭愧,推辞道:“达者为师,尊长面前,学子岂有就座的道理,老夫站着便可,还请杨厂公不吝赐教。”
高志远跟着拱手长揖一拜:“请杨厂公不吝赐教!”
“请厂公不吝赐教!”
白鹿书院的大儒们,也纷纷跟着长揖一拜。
其他七大学府的夫子,学生代表,齐齐看傻眼了。
堂堂文相,一府院长、夫子,竟然对一个阉人如此恭维。
真是有辱斯文。
但是还是有人心服口服的。
无他,达者为先,当不耻下问。
“请厂公不吝赐教!”
绣衣厂的院子里,响起了通天彻地的请求声。
这一幕,被崔秉忠偷偷拿留影符记录下来了。
以后晚上失眠,看一看这段纪录片,绝对心情舒畅,催眠神剧啊!
风吹草低见士子帽!
杨悦心里那叫一个惬意,感觉自己要飘了,想不到自己还有做灵魂导师的潜质。
既然你们要我为人师,那我便勉为其难和你们吹一波。
吹的不好,各位海涵哈!
杨悦立马招呼道:“各位大儒,请起。”
众人抬起头来,眼巴巴的盯着杨悦,期望他能答疑解惑。
“咳咳。”
惯例,领导发表言论前,先要清清嗓子。
杨悦开口道:“为什么读圣人文章,才能生出浩然正气,其实这个答案很简单,因为这是圣人给你们开创的道,他把道韵写入了千古文章中,凡是读其书,会其意者,便为圣人门生,在文章内的道韵便会被激发出来,相助他在体内生出浩然正气。”
“这就好比是想要破镜的学子,去花万两银子买儒家经义,大儒将自己领悟的真义写入经义中,圣人也将他的真义写入了千古文章中,所以这就是为何只读圣人文章才能生出浩然正气,其他书不行。”
懵逼!集体懵逼!
答案竟然如此简单。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问题,天下的读书人,居然没有一个人想明白。
大儒一个个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无他,丢人耳。
苦读一辈子书,居然不知浩然正气因何而来。
杨悦继续说道:“其实,你们想过没有,圣人他没有老师,如何修出的浩然正气?”
“额?”
一干大儒脑袋才得以释放,这会儿又被杨悦给问进了迷宫。
对啊,圣人无经典可读,他们又是如何成圣的?
高志远忍不住吐槽道:“杨厂公,你能不能别老刨根究底的问这些刁钻问题,实在是让人吃不消啊。”
杨悦笑道:“好好,我问个简单点的,你们看筷子和碗,那个重?”
高志远想也没想回道:“自然是碗重。”
杨悦嘴角扯起一抹坏笑:“那若他们二者同时从我手上落地,谁会先着地。”
大儒嗤一声嘲讽:“自然是重的那个先着地了。”
“是吗?”
杨悦当即双手持碗筷,同时松手。
啪!
两者东西齐齐一道落地。
甚至好像筷子先触碰到的地上青砖。
“咦?!”
一干大儒集体震惊了。
“不可能,定是你先放了筷子,再来一次。”
不服输的大儒立马奔上前来。
拿起了筷子和碗。
然后自己端平,同时放下。
啪!
二者一致落地。
“这怎么可能?”
这位试验的大儒懵逼了,傻眼了。
何止是他,在场的大儒齐齐都震撼了。
重的东西居然和轻的东西一道落地,这是为何?
文相张君正想不明白,立马冲杨悦问道:“还请杨厂公不吝赐教。”
“请厂公不吝赐教!”
再度黑压压的后脑勺对来。
风吹草低见士子帽!
爽!
杨悦嘴角傲娇的上翘,对他们道:“都抬起头吧,这个原理其实很简单,因为重力赋予的加速度是一致的,所以无论物体有多重,多轻巧,只要没有空气的阻挠,便可以从一样的高度,同时放手时,一同落地。”
“说到这,我不禁要问你们新问题了,什么是重力,什么是加速度?”
一干大儒:(lll¬ω¬)
又是一个新的刁钻问题。
这些问题好难啊。
“啊!老夫受不了啦。”
某位大儒直接抓狂的扯起头发,帽子飞了,发髻散了,整个人状若疯癫。
噗!
一个心血喷出,这位大儒仰头倒下。
这位大儒直接被杨悦给问的心血枯竭了。
众人慌忙抢救,灌注浩然正气,这才稳住他体内散乱的气血。
文相吩咐道:“他文心不稳,不可再费神思考问题,抬回家去好生歇息吧。”
崔秉忠连忙让绣衣卫套了马车,送这位大儒出门。
众大儒看向杨悦,不禁有些害怕。
这位的嘴巴也太毒了吧。
一开口,差点问死了一位大儒。
这是何等手段。
他的脑袋里怎么就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呢。
偏生这些问题还那么有吸引力,让人忍不住顺着他的思路去思考。
可一思考,便会陷入迷局不可自拔!
无他,这些问题看似生活处处可见,可要深究起来,又无从得知,无从解惑。
实在是难,难,难!
杨悦拿来一个苹果,冲文相一抛:“嘿,接着。”
文相顺手下意识的接住苹果。
杨悦问道:“苹果你扔的再高,最后也会落下来,树上的苹果也是一样,成熟后就会自然掉落地面,请问各位大儒,苹果成熟后,为什么他不是掉天上去,怎么就喜欢往地上掉呢,为什么我扔苹果不管多用力,最终他还是会掉地上去?”
一干大儒个个陷入愁眉苦脸的深思熟虑中。
可是一个个都无从解惑,因为书本从来没有教过这些。
而这些都是生活小常识,谁也没想过去深究这些现象的本质。
如今被提出来。
他们感觉自己脑回路不够用。
“啊!老夫想不出来,我枉为读书人,读书三十余载,我枉为人,我还不如一头撞死得了。”
又一位大儒被问疯了,看见立柱,仿佛看见了有夺妻之恨的仇人,立马红了眼,脚下生风,一头撞上去。
“君子当自重!”
文相及时出手了。
大儒神通!
这位发癫的大儒被及时喝住,醍醐灌顶,整个人顿时蔫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额头冷汗直滚,喘着粗气,如梦方醒:“我刚刚是怎么了,我竟会想要死。”
有大儒立马提醒喊道:“大家莫要听这妖人蛊惑,令自己陷入癫狂中,这阉贼胡言乱语都所以蛊惑人心的妖言,切莫再听只言片语,否则性命难保。”
杨悦鄙夷道:“你才妖人呢,我这可是在传道授业,再说了,是你们自己要来问我的,现在自己一个个脑袋和木鱼一样想不开,一心求死,这能怨我吗?”
崔秉忠也鄙夷道:“自己无能,还赖别人,你枉为读书人。”
这位大儒气煞,就要和崔秉忠死磕。
文相张君正威严喝道:“闭嘴,自己学艺不精,便污蔑他人妖言惑众,封尔嘴三日,再有妄言,严惩不贷。”
一道神通扫向此人,此人的嘴巴,顿时一点点的消失不见了。
杨悦瞧的都惊了,这比用针线缝牛掰多了,一点口子都瞧不见。
就是不知道,这三日不吃不喝,这位能不能熬的下来。
阿弥陀佛,你饿死了可别赖我,是文相下的黑手,和我可无关。
文相张君正走到杨悦面前,双手叠于身前,恭恭敬敬长揖一拜:“先生乃大智慧者,还望大贤能为我等解惑,弟子愿拜先生为师,求师傅解惑。”
“啊?”
所有人都懵逼了。
文相居然冲杨悦跪下了。
是的,真的跪了,三跪九磕,真的行了弟子礼。
堂堂文相,二品亚圣,居然求教一个连通读境都没有的白丁。
这是疯了吗?
天呐。
这世道是怎么了?
“文相,不可啊。”
“文相,三思啊。”
“啊呀,文相,此举有辱我辈读书人斯文。”
“疯了,疯了,文相也跟着疯了。”
高志远瞄了一眼文相,再瞄了一眼呆坐在椅子上的杨悦。
联想到昨夜在云楼看见的新的通天路。
高志远浑身一个激灵。
莫非,莫非……不会错的,定是那样。
那通天路十有八九是杨悦引发的。
也只有他这样的奇思妙想,才能难倒天下大儒。
没错,他就是人族新出的大贤者。
文相你这不是疯了啊。
你这是紧紧抱大腿啊,老滑头,你也太奸诈了。
老夫岂能落后于人。
噗通!
高志远立马上前去,在文相身旁,恭恭敬敬的跪下。
“弟子高志远,愿拜先生为师,求先生赐教。”
咚!
咚!
咚!
三跪九叩,大礼速成!
在场所有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