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接下来连着好几天,南方都再没有见过斛黎的影子,反而是翰昀成每天雷打不动来报道,带来的水果零食都快把病房塞满了。
听着手机千篇一律的忙音,南方的眉头都快皱成了中国结:斛黎做事虽然随心所欲,但过去好歹还会提前支会她一声——像这么不声不响地人间蒸发,还是头一遭。
“南方,南方?”白笑叫了她几声,见她没反应,索性伸手来拍拍她的肩膀,满脸八卦的表情:“这几天,怎么不见你男朋友,反而是你师兄来得那么勤快?有内幕哦!”
自从前几天白笑确诊病情好转之后,她就不再是那副病美人的模样,反而越发开朗活泼起来。
南方无奈地挂掉电话,眼中有道冷光一闪而逝:“白姐你乱说话哦。对了,白姐,你究竟得的什么病,怎么护士说你病情好转的时候,你满脸见了鬼的表情?”
白笑脸上调侃的表情一僵,有些尴尬地道:“我……总之,这病从小就跟着我,我从来没想过它能好。实话实说,我这半辈子,几乎天天都是在医院里度过的。”
“这样啊。”南方作出同情的模样,眼中却是一片平静如水,“白姐,你说我们谁不是朋友?”
白笑一脸不明就里,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当然是啊。”
“既然这样,有些话我还是该先说清楚。”南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眉眼间划过一抹惊讶,匆匆拿过拐杖往门外走去。
白笑隐约感到不妙,高声道:“南方,你要说什么就说呀?”
已经拐到门边的南方回过头来冷冷看了她一眼,却还是不说话,摇摇头走了出去。
白笑紧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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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一瘸一拐上了天台,冲上去对着背对着自己的男子就是一通打,丝毫不管自己的右手才刚刚拆了石膏。
这家伙,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南方咬牙切齿,每一下拳头都丝毫不留情。
斛黎任凭她在自己身上又抓又挠又打又咬,还温柔地抬手轻抚她的黑发:“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幺?有些事情太急于确认,我才没来得及通知你。不告而别是我的错。”
“你下回要是再玩失踪,就不用回来了!”南方气鼓鼓地背过身去不理他,真心恨得牙痒痒:这四五天来里她操的心,可比过去一年都还要多!
“生气啦?”斛黎从背后将她拉进怀中,双臂环在她轮廓尖锐的肩膀钱,手从病号服的领口里略微伸进去,温柔地按摩着她的脖子。
南方发出舒服的*,心头的火气也随之烟消云散。
“咳咳,我来得不是时候?”从楼梯口走出一个熟悉的女孩的身影。她挂着一抹戏谑的笑容,棕色卷发扎成马尾,发梢调皮地搭在肩上。
“希、希伯雅?!”南方一怔,随即大吃一惊,红着脸想要甩开背后贴着的人,无奈斛黎环着自己的双手非但纹丝不动,反而变本加厉从肩膀滑到了腰间。
见状,南方索性向后靠在他的身上,妩媚地抬眼向上一瞟:“你失踪的这几天,不会就是去法国找希伯雅了吧?”
斛黎坦然承认,眉头微微蹙着,看上去别有一番魅惑:“我也没想到,白笑背后的势力如此不简单。”
南方抬头再次看他一眼,又看看希伯雅,道:“你们也该给我个解释了吧?”
“我来好了。”希伯雅红着脸再次偷眼看了看他们两个亲昵的样子,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将视线投向街上的车流,道:“白笑和我一样,来自于古老的灵能家族。我的姓氏露比,意味红宝石。我的力量,是可以增幅盟友的攻击力。而白笑……南方姐,你应该听说过哈默林的吹笛手这个童话吧?”
南方肃然点了点头:哈默林的吹笛手,讲的是一名靠笛子施展魔法的乐手被哈默林的村民雇佣来解决鼠患,但事成后村民却出尔反尔不愿支付报酬。被激怒的吹笛手用笛音迷惑了村中的孩子,一起进入深山后再也没有出现的故事。
据说,这故事的原型是一系列的人口贩卖案件,只是不知又和白笑有什么关系?
希伯雅叹了口气,拉掉头顶的皮筋,任由棕发在风中飘飞:“白笑的祖先,就是那位吹笛手。”
这信息由不得南方不感到大惊失色:她想起那一夜,自己疯了般想要冲出病房去寻找南天,最后却莫名其妙倒回床上一觉睡到天亮——那天晚上,她似乎也曾听到过笛声。
南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想到白笑回答的那一句“当然是啊”,气得肩膀都颤抖起来。
她这辈子最恨最恨的,就是口是心非之人和灵能者,没想到白笑两样全占了。
“小南,那种人,不值得你为她生气。”斛黎的声音冷得可怕,浑身散发出凌冽的杀气。
这世上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谁惹自己最爱的这个女孩子不开心!他曾经发过誓,要永永远远保护她那纯净的笑容!
所以,现在看到南方眼底那混杂着悲哀的怒意,斛黎只感到满心滔天的恨意。
白笑,不管你是不是古家族的人,我都会要你付出代价!
“vinjour,冷静些。”希伯雅冷着一张小脸,从挎包里掏出一本封面镶嵌着红宝石的书随手翻动着,“古家族的问题,只有古家族的后裔可以插手。难道你们想要面临全世界魔术师的追杀幺?”
南方好奇地提问:“魔术师?”
希伯雅点头道:“古家族中的能力者,被称为魔术师而非灵能者——这大概也是血脉的高贵感作祟吧,连称呼都要与众不同。”
虽然南方相信希伯雅说的话,但看到她这幼齿小萝莉的身材长相,她就怎么也放不下心来。
南方刚要开口,就被希伯雅高傲地打断:“红包是家族的威严,可不是白笑背后那种跳梁小丑般的家族可以冒犯的。”
南方皱皱眉头,还是道:“我……想先和白笑谈谈。”
“随意。”得到了斛黎的眼神示意,希伯雅无所谓地耸耸肩,打开书本念叨:“以大地为永恒居所的神,名为安泰。汝不知疲倦地杀戮,灰白的骨乃汝之战利品,堆砌的尸骸乃汝之胜利。吾以红宝石之名,借用汝之神力。”
南方头顶一闪而过巨人的身姿。她观察着自己的身体,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但希伯雅神秘地笑着,露出满脸“这下就没问题了”的放心表情。
“去吧。”背后,斛黎轻轻拍了拍南方的背部,示意她放心去找白笑谈判。
不过是念了几句话,真的能有那么大的效果吗?南方脑中划过“言灵”二字,加之斛黎那满含鼓励的笑容,她终于一咬牙,满怀怒气撑着拐杖挪向自己的病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