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息!立正!”
宽阔的水泥广场上,大批大批的青状集合起来,按照口号各自行动,整整三千人聚集成方阵,场面蔚为壮观。
看着这三千人,朱由校满心欢喜,这可是他五年来最大的成果了。这些人里面,年级最大的,现在也不过才二十五岁,正当壮年,年富力强,又进过长达五年不间断的训练,除了没有见过血外,各方面素质都很强。
八百人的羽林军全部都分派下去,挑选人手,进行扩编,这一次,整整扩编出一个团来。成绩优秀的成了排长连长甚至营长,成绩中等的也当上了班长,至于一直各方面都不突出的,则充当老兵,作为骨干,和盐场壮丁们混编在一起。而那批还在培训的,就只能可惜了,谁让他们功绩是最差的,只能排到最后进修。
闹哄哄的分兵场景一直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知道中午吃饭的时候才结束,站在高台上,朱由校目光扫过,打量自己的手下。
所有人都案首挺胸,神情刚毅,五年不间断的训练和筛选,造就了他们铁一般的纪律。尤其是在盐场这里的,谁不听说,就会被赶出去,不仅会失去盐场护卫队的资格,也会被赶出盐场,流落到田间地头,饥饿而死。
这样的事情他们见得太多了,五年的时间,在残酷的处罚下,所有人都明白,认真做好上面交代的每一件事情,才有安定的生活,才能吃饱穿暖。
目光缓缓扫过,朱由校能轻易的分辨出羽林军和盐场壮丁之间的区别,羽林军士兵们昂扬向上,精神饱满,整个人都有种奋发图强的精神头,而盐场壮丁,虽然同样身体强壮,神情肃然,但却有些机械呆板。
就仿佛是流水线的产品和大师精雕细琢的产品间的区别。
虽然如此,朱由校心下依然欣喜不已,机械就机械,呆板就呆板,能很好的完成命令就好,不需要有过多的想法。从另一个侧面来看,这反而能证明朱由校的训练卓有成效,方阵最重要的不就是纪律么,只有最残酷的纪律,才有最强悍的战斗力。
三千多人的方阵颇为浩大,站在其中的人和其他人紧密相连,仿佛自己拥有了无穷的力量,浑身上下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安全感,这就是集体的力量。
朱由校看的心下也十分满意,这是他第一次将所有人都集结起来,以往都是分成小部分小部分的训练,不敢聚拢太多人,怕被人告发说他要造反,哪怕万历知道这里他训练了一些明兵青状防盗也是如此。
他不得不万分小心,从天宫作坊的产品无法离京之后,他就感觉,一直有双眼睛在盯着他,片刻都不去离去,只想寻找出他的错漏之处,进行致命一击,这也是这几年来,一直都不敢有太大动作的原因。
这次,他也是趁着万历卧床的时机才敢将所有人都聚拢起来,进行整训,到了现在这个时间点,已经不用再害怕什么了,等到这里的情况被人摸清,然后在反馈到万历那里时,估计就已经到七月了,那时万历有没有这个精力还两说。
“十天之后,校场大阅!”朱由校沉声说道,滚滚声浪,在他胸腔鼓动之下,传遍整个校场,相比于以前风雨中大喊才能让人听到命令,他此刻的实力强了很多。
“是!”
底下的士兵们怒声吼道,无数声音,汇集成一个字,冲天而起,连天空的海鸟都吓得惊慌四散。若是让那些质疑朱由校练兵能力的人看到这一幕,怕是那些人都不会怀疑这些士兵的战斗力。
“解散!”
在朱由校的命令下,一个营一个营的离开。在他的编织当中,营是最基本的作战单位,一个营一千人,差不多可以负责独立出动了。当然,此次扩编并不完整,首先每个营该有的骑兵连因为没有马匹,所以被取消了,后勤连也是如此。
所以跑掉两百原有的骑兵连,每个营九百人,总共就是三千六,剩下一百人就是新的后勤连队的人数了。
人数扩编,以前所有岗位的都提了一级,副职转正,正职升半级,成为副营,不过军衔却没有丝毫变化,这个只能立功之后才会提升。无功不受禄,军衔也是如此,在军队中首重军衔,自然要重视起来。
三千壮丁分配下去之后,基本上不用他去管了,自由各个连长负责训练。趁着还有十天时间,他就在盐场转悠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来这里了,自然要好好打量下。
此时的盐场,在几年中又往周边扩张了些,虽然圈进来的地不适合划分盐田,但用来修建居所却挺好的,地势高,风景好,还能节省盐田用地。
围绕着盐场,汪文言修建了十个固定的村落,上万的盐丁就分散居住在这十个村落当中,每日清晨在管理人员的带领下出工,日落而回,除了生活来源不同,他们和以往的农夫并没有什么两样的。
在这里,不论是青状还是妇人,都有活干,区别只是工钱的多少。一万多人,不种粮食,不种菜,也不织布纺纱,因而他们所有需要的生活物资都是从外界输送,这也就存生了一个庞大的市场。
这里所需要的物资,是盐场所属的商队去天津城,或者去北京买来,然后送到各个村落去贩卖,这既能方便盐丁,也方便回收他们手中的银两,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发展到此时的盐场,早就不是当初什么都供应的制度了,除了房子盐场帮你免费做的,其他都需要自己出钱去买。当然,现在的工钱肯定比以前的多,比较少了那么多的福利。
在每个盐丁村落当中,还有一所私塾,私塾中有十多二十名老师,所有六岁到十五岁的适龄儿童都要在这里就读,这是强制性的。对于这个教育,朱由校美其名曰,九年义务教育。
当然,在孩童们学习的课程中,除了古文启蒙外,最重要的就是数学了,在之后本来朱由校还打算教其他的,可后来想想,五年之后,这些从来没识字的文盲能通读文章,会算术就不错了,其他的弄了也是白弄,真有这等聪明的孩子,等到他登基之后开设更加高一级的学校。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朱由校没有课本,他一个人可编不出来后世初高中的教科书。因此,整个盐场的私塾中就两门课程,语文和数学。
花了三天时间,朱由校将整个盐场都给逛了一遍,对于这里的情况他很满意,“汪先生果真大才,将这里管理的井井有条。”
“惭愧惭愧,都是殿下规划的好,在下不过是照章行事而已。”汪文言练练谦虚,然后有吹捧起朱由校来,“殿下真是治国有术,只是小试牛刀,就将上万之民治理的如此安康。”
“古之三代之治也不过如此。”他的这句感慨倒是真的,他是打心底里佩服朱由校的治理手段,不过是寥寥几手,就将盐场弄得妥妥当当。
“哈哈。”朱由校只是笑笑,也不在意。看完整个盐场后,他又带着骑兵连往管理区走去。
管理区就是盐场大楼所在的地方,这里是整个盐场的中枢,控制着食盐的流出和物资的采购等等,管理区位于整个盐场的最北方,在过去就是港口和造船厂了,顺着港口中的海河往西走就是天津城了,两处有水利之便,往来十分的方便,盐场的大部分物资能在天津买的,都在天津买。
这也带动了天津的发展,哪里的军户和兵备道都因此大受实惠,如此互惠互利之下,天津对盐场的事情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动静不是太大,不会过来干涉。
走着走着,朱由校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对旁边的汪文言说起来,“汪先生,我忽然想起一个妙招来,你来把把关。”
“在下洗耳恭听。”汪文言打马凑了过来。因为身上还没有任何官职的缘故,汪文言一直都是以在下自称,朱由校也一直是称呼他为汪先生。
“是这样的。”整理了下语言,朱由校就将养老保险的概念提了出来。
听着朱由校娓娓道来,汪文言的嘴巴也是越长越大,他这不知道对方脑袋是怎么想的,竟然能够想出这么一个主意。
“这…….”汪文言使劲按了按自己的下巴,将其合拢,他苦笑了下,万分抱歉的说道,“殿下大才,在下只能勉强理解殿下所言,若是要在下斧正,恐怕强人所难。”
“这样啊!”朱由校默默下巴,保险的概念确实有些超前了,就算是后世的中国,也是八九十年代才流行起来的,想要在五六百年前的旧社会让人接受,恐怕有点难度。
只是,他仔细思量了下,好像推出保险除了观念上的转变外,再没有其他的阻碍了,后世的中国和此时的中国对于保险的推行,并没有什么两样。当然,没有电脑,数据的统计和记录是个大问题,不过这却不能阻碍保险的发展。
“待我再想想。”朱由校开动大脑,深深的思考其了,他觉得,他这个一时兴起的想法有很大的可行性。
【作者题外话】: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确实是工作忙,还有自己的事,现在正是年中的时候,什么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