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报看报, 看报啦,陶三太太仗义疏财,倾情捐助养老院及孤儿院共计十万元!十万元!”
“北平新风气, 爱心捐赠, 有你有我。章署长为庆祝新婚, 向北平共三十二家小学及中学捐款,每家两千元, 用于帮助家庭贫困的学生能够有学可读,有书可念。为北平培养更多人才。”
“看报看报……”
“来一份!”
“哎,给我也来一份!”
报童哎了一声,乐不可支, 今天报纸特别好卖,他们自然赚的也多。要不说这北平就是新鲜事儿多呢!谁能想到, 好端端的陶三太太和章署长怎么都开始捐款了呢?真是丈二和尚,让人摸不着头脑。
“哎哎,你看这里写了,陶三太太前些日子亲自莅临医院,说服了章署长捐赠呢!要不说这陶三太太人真是宅心仁厚,每年都举办慈善晚宴。平日里又做许多善事,不仅如此, 还会劝说旁人也是如此。真真儿让人赞叹, 只道一声女中豪杰。”
“不过这也要章署长听啊,若是旁人说了,章署长未必肯听的, 你看过昨日的报纸吧?听说他们……咳咳,咳咳咳!”两人露出暧昧的笑,不过很快的,又说:“不过不管是因何,总归帮助有需要的人都是大功一件。做善事,从不拘于人品的。”
“那倒是的。十万块,也怪不得陶家的生意越做越大,陶太太是真舍得啊!有舍才有得,善事做的多了,生意也自然好了……”
“照我看,他们捐赠也未必就是好事儿。莫不是要借着慈善这样高尚的由头做一些乌七八糟的事儿?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
饭店里人生鼎沸,热热闹闹,不过大部分人讨论的都是章署长与陶三太太捐赠的事情,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坐在一旁看热闹的冯骁与白绮罗就是那种高兴的。
有什么可不好高兴的呢!
坏人吃瘪,作为行侠仗义的罗宾汉,他们自然心情不错。
而若说不高兴,也是有的。像是平白无故被坑了一万块,而自家姐姐被勒索了十万块的范浮生。范浮生坐在另一侧,整个人的脸黑的像是墨汁。
若说开头这些人没说什么过分的,他还能稍稍压抑内心的愤怒。那么一句“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那么就足以让他拍案而起,怒不可遏了。
“你们是哪家的?就敢这样编排我姐姐,我姐姐做了好事,不被赞扬也就罢了,倒是成了你们口中的不安好心。好好好,你给我出来,我范浮生这次定然不能算了!”
他现在可是占着理儿的。
范浮生一把揪起刚才说话的那位,直接就拖着人往门口而去,眼看就要挥拳相向。周遭人吓了一跳,立刻上前拉架:“误会,这真是误会。绝对不是您想的那样,这徐大嘴就是嘴臭,他决计没有恶意,算了,算了可好……本是大好事儿一件,若是的流血,怕是就不妥当了。”
那位徐大嘴讥讽的扯了扯嘴角,正要还嘴揭穿陶家那些不入流的龌龊勾当,身边倒是有人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徐?”
冯骁微笑:“可好记得我?我冯骁啊!”
冯骁这人,哪里会让人不认识呢!
他从来都是人群中最闪亮的星!
徐大嘴有些诧异,微微扬眉:“怎么是你!”
冯骁:“我过来用午饭。”
言罢,看向范浮生,微笑:“范先生,老徐这人惯常就是嘴大,他是有错没错,但是您大人有大量,这次也就放过他。别与他一般见识了吧?也当是给我一个面子。”
范浮生小眼儿一眯,瞬间想到面前是谁,他原本还凶神恶煞,转瞬间就眉开眼笑,说道:“这不是冯公子么?真巧,真是太巧了!既然冯公子开口。我自然不与他一般见识。”
他瞪了徐大嘴一眼,“今次也就是看着诸位的面子,若不然,我必要给你好看。让你知道嘴贱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既然你家里不教你做人,我便教你做人。”
言罢,又瞬间切换面容,笑容灿烂:“冯公子一人么?不如一起坐一坐?我同行还有几位友人,他们早就听闻冯公子的名字,却不曾得见其人。更不信我们也算是同窗,不若……”
不等说完,就看冯骁充满歉意的笑了笑,说:“我看,今日恐怕是不行了。我并非一人,实在是不太方便与你一起。”
他回头朝白绮罗的方向示意了一下,眼看范浮生瞬间惊艳的睁大了眼睛,他淡定:“我与未婚妻下午还有事,实在是诸多不便。”
他拍一拍徐大嘴的肩膀,微笑:“老徐,托我给徐荐鸣带个好。”
徐大嘴脸色冷硬了几分,正欲多说,冯骁倒是不与他们寒暄,拉过架,反而是立刻转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范浮生的眼睛仿佛是黏在了白绮罗的身上,整个人带着一些色眯眯的垂涎。冯骁不留痕迹的挡住了他的视线,说:“咱们走吧。”
白绮罗微微蹙眉,心情不是很美好,谁被这样一个猪哥儿盯着看,都不会美好到哪儿去。
二人一起上车离开,白绮罗翻白眼,吐槽说:“那个范浮生真是够恶心人的。”
冯骁发动车子,说:“他这人是色中饿鬼,相当不要脸。对此人,你稍微还是谨慎一些。”
白绮罗冷笑出来:“他倒是敢,我就搞死他!”
顿了一下,问说:“你干嘛过去为那个人解围?看他的样子并不很感谢你。你这算是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了吧?”
冯骁:“他不待见我归不待见我,既然认识,我总归不好看着范浮生那个不要脸的真的把他给揍一顿。刚才那人,你别看他颇为嘴贱,不过人挺好的,也是有些学识的。他是第一女中的数学老师,读书人,总归是不太看得起陶家的。”
白绮罗很肯定:“他知道慈善晚宴内幕。”
冯骁笑:“自然,他是徐副市长的侄子,徐荐鸣的堂兄。虽然两家已经闹掰,关系很差,但是总归也是有些背景,多少是知道陶三太太慈善晚宴的内幕的。此人嫉恶如仇,人品不错,就是嘴巴不太好,因此绰号徐大嘴。有一些人,志趣性格与你都不相同,但是也不能说这人就不是好人。不能成为朋友,也不见得要否定一个人。而我对他便是如此,能帮一句就帮一句。其他倒是也无妨。”
白绮罗嗤笑说:“倒是没看出来,你这人还挺厚道的。”
冯骁挑眉:“我若是不好,你爸会为你选我吗?我不仅是好,是十分好!”
他自吹自擂:“世间如我这样的男子可不多了。”
说他胖,他还喘上了。
白绮罗翻白眼:“吹牛!”
“我哪儿吹牛了啊!真的,看人不能只看外在表现,也要看内在啊!而透过现象看本质才是聪明人所为。就算是章署长,不知道的人不是还觉得他挺好?可是你我却知,他委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起这人,白绮罗靠在车子上摆弄安全带,突然说:“眼看小姨的婚事越来越近,我真是有点担心。”
冯骁侧头看她,说:“担心什么?担心你爸计划不能顺利进行?其实不必担心那么多的。想来以岳父的为人,早就已经筹谋好了一切。”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白绮罗也是懂的,但是心中明白不代表全然就能放松。她感慨:“其实做人挺难的。”
冯骁:“你若是都难,那么就没有人不难了!我说大小姐啊,你可是白绮罗,想我……哎!”
他看向了后视镜,突然就笑了:“范浮生那个王八蛋在跟踪我们!”
白绮罗吃了一惊,她立刻就要回头,冯骁顺势按住她的手,说:“别太明显。”
白绮罗定了定心神,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谨慎问:“你说他是怀疑我们了么?认出了我们是昨天的土匪二人组?”
冯骁淡定:“我的技术可不会掉链子。我觉得他不是觉得我们是昨天的土匪,而是色心又起,打算跟踪我们得到你的住处。虽然我提了你是我的未婚妻,但是想来他心中并不相信。”
“他是想死吗?”
白绮罗冷笑一声,说:“说实在的,我还没碰到过这种不要脸的死色鬼,既然他想凑上来找死,我一点也不介意送他一程。”
冯骁笑了出来,虽然面上没有多余的恼怒,但是眼神却深邃黝黑的不见底:“这么明目张胆的觊觎我的未婚妻,我更不介意送他一程。”
白绮罗突然间:“我想到昨天我去他的办公室,他好像正在看照片,当时我扫了一眼,地上的照片都是些女孩子。”
她原本并未在意这样的小事儿,但是突然想起这茬儿,问道:“你说,他拿那么多姑娘的照片作甚?”
冯骁:“应该是帮陶太太选人?陶太太的勾当,少不了他从旁协助的。”
白绮罗冷笑出来,缓缓说:“总有一些人,让我想要直接锤死他们,让他们不要污染这个社会。”
冯骁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白绮罗的头,白绮罗立刻瞪大了眼睛,忿忿:“谁给你的脸破坏我的发型儿啊,你是不是找死啊!”
冯骁立刻:“错了错了!”
车子拐入了医院,白绮罗说:“等我一下,我去叫小姨。”
陈曼瑜的车子有些问题,阿罗自告奋勇来接她。她咚咚上楼,没走几步,正好与准备下楼的人迎面遇上。
呵!
八姨太许佳怡。
许佳怡立刻柔声说:“阿罗,你是来看我的么?”
白绮罗淡淡:“我们没有那么熟悉吧?”
许佳怡:“我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只是嘴上不说,你这个人啊,最是刀子嘴豆腐心,我是懂的。你能看我,我真的很感动。阿罗,不要压抑自己的内心,纵然你承认是来看我,也没有什么不对啊!我们本来就最要好对不对?”
白绮罗艰难纠结的看着许佳怡,缓缓问:“你没伤到脑子吧?怎么说出这么恶心的话的?神经病啊!”
她并不理会许佳怡,继续准备上楼,只是八姨太倒是直接拦住了她,她咬了咬下唇,轻声细语,低声道:“阿罗,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今日既然遇上,不如我们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吧?”
她眸光十分“真诚”,坚定道:“我们谈一谈吧,我相信只要我们说开了,一切的误会就迎刃而解了!”
白绮罗自然可以轻易的推开她,只是,她倒是不知道这个许佳怡到底是要干什么?难道她看起来真的很像小傻子吗?那么容易被人糊弄?
她冷冷的打量许佳怡,见她面容有一分不自然,可纵然如此,许佳怡却仍是很坚定的想要和她谈一谈。也不知是否真的拿准了她是个单纯好骗的小蠢蛋。
她嗤笑一声,说:“许佳怡,你,给我滚开!”
她使劲儿一扒拉,许佳怡踉跄了几步,也不知是她自己没站稳还是真的白绮罗太过用力,竟是一下子滑了好几个台阶。就在她要摔倒之际,咣当一下子跌入了一个男子的怀中。
而这位又不是旁人了,正是一直跟着冯骁车子的范浮生。
范浮生将车子停好就赶紧追了进来,他知晓冯骁没有下车,因此格外的小心谨慎,生怕被他看见。而功夫不负有心人,没想到他一上楼就看到了魂牵梦绕的少女。
不过少女脾气不是很好。
他刚好赶上白绮罗推许佳怡,他顺势搂住许佳怡,低声问:“你没事儿吧?”
该占的便宜还是要占的!
许佳怡咬着唇,一脸的凄苦,不过饶是如此,还是如同蚊蝇:“没,没事的。”
她挣扎着从范浮生的怀中挣脱快来,抬眸看向白绮罗,十分深明大义:“阿罗,今日你推我这件事儿,我不会告诉老爷的。”
白·小公主·绮罗双臂抱胸,十分嚣张不客气:“许佳怡,我看你一点都没有闹清楚,别说是你自己犯贱过来找事儿,就算是我真的打了你。我爸也不会说我一句的!我拜托你认清楚自己的身份。还有,大庭广众之下,你和一个男人这样拉拉扯扯,似乎不好看吧?你不要脸,我们白家还要脸!”
白绮罗并不看范浮生一眼,十分的尖刻!
许佳怡泪珠儿瞬间掉了下来,她咬唇更惨。
就算是觊觎白绮罗的美色,看到许佳怡这么楚楚可怜,也是让人很心猿意马的。
范浮生此时立刻英雄救美:“这位小姐,你这样未免太过骄纵了,你推人是我亲眼所见。现在又这般嚣张跋扈,实在是很不妥当。你继续这样,我就要带你去警察局了。你这是谋害性命。”
他故意吓唬白绮罗:“有我证明,你少不得是要坐牢的!”
求我,求我啊!你求了我,好好伺候,我就饶了你!
范浮生眼看白绮罗不言语,越发的吓唬她:“倒是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小姑娘,不要以为自己有几个厉害的朋友就可以嚣张。这里是北平,外人在北平可是狗屁不是!我说一句话,顶一万句话!而且,你若是不道歉,我就要把你的这些刁蛮跋扈的恶行登载在报上。想来你也听过浮生青年报,鄙人正是范浮生!你现在立刻向这位小姐道歉,另外跟我去警察局。”
范浮生说了许久,就看面前的少女看他的表情没有一分的变化。
不卑不亢不怕!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打算在她点颜色看看,若不然,她是不知道自己的厉害了!
“那我现在就找……”
“你是傻逼吗?”白绮罗自从穿越之后对周遭人的智商产生了浓浓的怀疑。
一则,太聪明,实在是让人看不出心思。如同她爹她小姨之类。
而二则,那便是太蠢,仿佛智商根本就不存在,如同一道大峡谷,无止境的低。
“阿罗,你不要惹事儿了……”八姨太这个时候又哭哭滴滴出声儿了,要死不活的样子。
不过她心里又有自己的小九九,恨不能立刻告诉面前的男人,这是财政司白副司长家的千金,让人知道她是多么刁钻跋扈。可是……该这么提?
她沉吟一下,又说:“我们家老爷是公务人员,实在是不好这么丢人的。我不计较的,这位先生,您也别为我出头了。我知晓您都是为了我,但是,真的不必了……我们白家,丢不起这个人的。”
她隐隐约约点了点,希望面前的男子能够明白。
只是范浮生蹙眉,不解:“白家?哪个白家?”
也别怪他蠢,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人是白修然的闺女。虽说冯骁说了那是他未婚妻,但是冯骁走的太快了,倒是让范浮生坚定的认为他是胡说八道。只是不想被人诟病才扯到所谓的未婚妻身上。
实际上,绝对不是!
范浮生有些茫然,许佳怡立刻:“就是财政司白修然副司长家啊!”
她终于说了出来,眸中精光闪现。
白绮罗眼看二人的做派,心中十分了然这俩人都是什么心思,她若有似无的笑了笑,静静的看着他们表演!
“什么!她是白家小姐!”范浮生终于反应过来,他吼了出来,惹得周遭都看了过来。
不过范浮生倒是不顾自己的失态,一想面前这姑娘不仅长得好,家世也好,如若娶了她,那么就是金山啊!立刻更加谄媚:“原来是白小姐啊!久仰久仰!我早就久闻白小姐的大名。实不相瞒,鄙人也曾向白家提亲过的,只是令尊……哎!没想到令尊最终选了冯骁那人。现在想来,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不过,包办婚姻不可取。这样盲婚哑嫁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早就该被取缔!我认为,白小姐既然是读书人,就该用于追求自己的幸福。更要彻底打破这些包办婚姻!”
他又道:“鄙人自有一家报纸,若是白小姐愿意,我自然……”
“你自然什么?”白绮罗竟然笑了出来,她盯着面前的死胖子,问:“你想干什么?”
“我自然可以成为白小姐的口舌,更可以支持白小姐与那腐朽冷漠的家庭割裂。从而走上新时代女性的新道路!”范浮生掷地有声。
八姨太一时没忍住,拍掌:“说得好!”
白绮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盯着八姨太,又看范浮生,突然说:“你脑子没毛病吧?如果脑子不好,还是在家好好吃药,这样出来吓人就不好了!癔症是病,得治的。”
白绮罗不是一个会讲道理的人,而且跟这种人讲道理。不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么?
她掰掰手指,视线突然就看向了范浮生身后不远处,说:“他这样?你不揍他?怎么着?你想分开打还是我们群殴?”
范浮生瞬间回头,刚一回头就看到冯骁倚在墙上,也不知看了多久,眼神满是嘲弄。
范浮生尴尬:“………………”
不过很快的,他道:“既然冯先生在,有些话我也是要说的,盲婚哑嫁的婚姻不可取。二位……”
“怎么了?”陈曼瑜来到这边,她还扶着章署长呢。
白绮罗瞬间露出笑脸儿:“这位先生很奇怪,正在说要把我抓到警察总署。”
范浮生:“不是……”
白绮罗:“小姨夫,他是你们警察总署的人么?原来现在不是警察总署的人都可以随便抓人吗?而且似乎完全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呢!”
章署长这几天的心情真是不咋地,但是没想到原来就不咋地,还有人在他这儿找茬儿!
他看向范浮生,立刻暴跳如雷:“他是个什么东西!还能随便抓人,我看他是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你可轻点啊老章,别生气,气大伤身,而且容易扯到蛋!”最后一句,陈曼瑜很小很小声。
章署长心中一怒,终于忍不住回头,“你又胡说什么,给我放手。我给你说,以后你…………啊!”
陈曼瑜被吼了赶紧松手,章署长仓皇一下,没站稳,突然就蹿下了楼梯。
陈曼瑜想要抓他,只是却堪堪只碰到了他的病号服,并没有抓到人,人依旧摔了下去!
白绮罗瞬间躲开,章署长的尖叫刺耳又震天响,咣当一声,他直接撞在了楼梯中间的范浮生,章署长可不是许佳怡,到底是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两人撞在一起,双双向后倒去。
混乱中,章署长一把抓住了许佳怡,许佳怡:“天呀……”
冯骁一躲。
三个人如同叠罗汉,砰砰后退几步,齐刷刷的摔下了楼。
“我的妈呀!”
陈曼瑜立刻匆匆下楼:“老章!”
章署长倒是还好,范浮生在他下面垫着,倒没摔得太重,而且,许佳怡一个女人摔在他身上,软玉温香,总归不是很坏。
“你……”
他抬手正要推一下许佳怡,许佳怡嗷了一声,按住他挣扎就要起身。
“你让开,别碰我们家老章……”陈曼瑜推人。
许佳怡踉跄一下,手臂一按……“啊!”
章署长不敢想!他完全不敢想命运竟然这样对他,许佳怡竟然压到了他那个位置。疼的抽筋儿,章署长恼羞成怒,抬腿就是一脚!
许佳怡原本就被他的尖叫吓到,还没等站起来,一脚踹过来,她咣当一声,从一楼直接往地下室摔过去——“砰”!
重重一声!
“让,让开……”
被两个人压在最下的范浮生推章署长:“章、章署长你让开……”
虽说体格子不小,可是他一贯养尊处优,可受不住这个委屈。
“让开……”
章署长握着裆部爬了起来,他疼的汗流浃背,仓皇想要靠墙,一脚踩在范浮生的小腿上。
“咔嚓!”这是骨头断了的声音。
范浮生的尖叫瞬间响起,相比章署长的尖叫,范浮生更是不遑多让。章署长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就是一脚……“砰!”
范浮生紧接着许佳怡一同摔下了地下室!
快如闪电!
这样的变故,让人不敢置信!
白绮罗原本是打算自己教训人的,但是万万想不到,计划没有变化快!人世间总是有许多事阴差阳错的让你想要感叹老天爷的神奇。她还没等动手,敌方已经惨烈的要全军覆没了!
太惨了,没眼看!
她嘟囔:“……他们不会摔死了吧?”
又看章署长,声音不大不小:“小姨夫该不会是杀人了吧?”
众人:“!!!”
对吼,章署长给他们踹下去的啊!这怎么算?
章署长还在如同尖叫鸡一样尖叫,白绮罗回头:“快叫大夫啊!”
现场再次陷入一团混乱,这次别说是大夫了,连周遭的病人都默默的围观章署长。如果说委屈,章署长是真的委屈,好端端的,那~话~儿接二连三的遭受重创。他受不住误伤别人,也不算是什么了不得的。
不过……大家看陈曼瑜的眼神儿都充满了同情。
估计,她是要守活寡了!
眼看三个人都被推进了手术室,一个老太太来到陈曼瑜面前,好生劝道:“姑娘啊,你还年轻。不行,就分开吧?要不然这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陈曼瑜立刻捂脸,肩膀微微抽动:“我哪能在这个时候抛弃他?他家亲戚上门抢家产,若不是为了维护我,他也不会被他七姑奶奶砸了那里。就算是真的伤了,也是我命不好,是我命不好的……我哪里能抛弃他?谁能想到,这又遭受了二次重创啊!”
“哎。你也是个善心的,不过他家亲戚是咋个事儿?”
陈曼瑜:“其实我男人没有多少钱的,他们家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觊觎我的嫁妆。他病着还没好,就专程回来为我解围。没想到……出事儿了!为了弥补我,也为了挽回我,他还专门捐款给了学校,希望将来我们也有一个孩子,你说,他这样好,这样期待孩子,我哪里能离开他呢……”
“你这孩子也太苦了!太苦了啊!”
“夫妻二人,总归要同舟共济,我们已经注册结婚过了的!我怎么都不能抛下他。是我命不好,也便如此吧……”
白绮罗:“………………”
我小姨,真演技咖!
她上前扶住陈曼瑜,说:“小姨,你也别太伤心了,我们先去病房里等一等吧。哦对,许佳怡出了事儿,我总要告诉我爸一声。”
刚说完,就看冯骁手抄着口袋回来:“我刚才打过电话了。”他动作倒是快!
白绮罗与冯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一言难尽。
这事儿……真是玄学啊!
他们俩,啥也没干啊!
怎么那么巧啊!巧的吓人咧!
等三人回了病房,白绮罗抿抿嘴,小小声认真问:“冯骁,你该不是真的会作法吧?”你爸都这么怀疑你!
“噗!”
冯骁没说话,陈曼瑜倒是笑了出来,她松开手,脸上没有一滴眼泪,倒是笑意盈盈:“我不故意给他带到楼梯边儿松手,他能摔下去吗?我不在他摔的时候假装拉他调整他摔倒的方向,他能往范浮生身上撞吗?我不故意推许佳怡,她怎么可能按到老章那里?孩子呦!世间哪儿有那么多偶然!所有偶然,都是精心设计,学着点!将来冯骁要是对你不好,你就按照我这一系列套路搞他!”
冯骁想到刚才的惨状,当真菊花一紧。
他立刻拉着白绮罗表态:“媳妇儿,我是最听你话的,你可千万不能对我下狠手啊!我是你亲亲狗腿子未婚夫啊!”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快乐!
谢谢包养大大们的小妖精扔了1个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