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见到他开始，慕清瑶的情态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又如何不明白。

或许是，他从一开始便知道她的心思。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才敢大胆地利用她，隐瞒顾燕燕的事情，他料定她为了自己，不会将燕燕之事说出去。

“你……你果然都是知道的。”

慕清瑶的声音隐含啜泣，似乎不敢相信，原来一切一切……都是谢弈为了顾燕燕在利用她……

“呵呵呵……”

她突然笑了起来，面目狰狞道：“二公子为了她，竟也会对别的女子假以辞色……”

从而欺骗了她！

谢弈毫无愧色，淡淡道：“各取所需罢了。”

衣袖一挥便从慕清瑶身前离去，未走三步，突然听见慕清瑶在身后癫狂地大叫起来，“谢弈！你负了我！”

“谢弈……”

她咬牙切齿地喊道：“是你负了我……是你……顾燕燕那个贱人，我不会让她得逞的！她就像条老鼠那样！我永远也不会让她重见天日！”

“谢弈！你看着吧……你看着我是如何揭发她！毁了她！”

谢弈却是无动于衷，神情淡漠地继续往前走。

“啊……”

慕清瑶跌倒在地，捂脸痛哭。

看到这里，姜芥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回头看了看李长渊，“世子殿下……我……”

她想知道他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譬如……他那个未婚妻背叛了他，会不会有一点没面子，或者……

她一直没告诉他，其实她和谢弈的关系。

李长渊转头看她，“他喜欢你，我早就看出来了。”

“啊……”

姜芥先是一愣，然后又道：“哦……”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走，带你看热闹去。”

李长渊搂过她道。

姜芥还没回过神来，问道：“去哪儿？”

“自然是抓南蛮子。”

二人绕过谢弈，从营帐的后门径直走了。

昏暗的夜色里，风雪止息，天幕上缀着几颗星子，低得仿佛触手可及。

渺茫的星光对着地上的人一闪一闪，仿佛下一刻就要落下来似的。

“世子殿下……”

雪堆上并肩坐着两个人影，姜芥靠在李长渊的肩头，望着头顶寥落的星光，打了个哈欠道：“我好冷，将你的袍子给我披一披。”

赶了一昼日的路，又是风雪吹，又是马颠簸，到晚间更是寒彻骨髓。

原本冬日的夜就又长又冷，故而也不知道要这样天黑多久。

李长渊下听得她说冷，便即刻脱下袍子，想让她靠着自己取会儿暖。

“算了，我不要你的袍子了。”

身旁的人忽然转头，自然而然地扑进他怀里，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躺好道：“还是这样最暖和。”

一蓝一白两抹长长的衣袖交织着铺在地上，落满月色。

雪林尽头，几道黑影倏然闪过，带起一缕极淡的残影，隐匿不见。

“小姐只说过要姜芥的性命，那……世子殿下怎么办？”其中一人道。

漆黑中露出一双忽明忽暗的眼眸，正对着不远处那两道相依而坐的身影，目露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