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郡主冷哼一声,“怎么我就不能来这了?我告诉你,本郡主不仅要来以后还要长期住在这!”
这一连串话说的挺有底气的,钱锦玉默默瞅天,这倒霉缺心眼的郡主是打定主意要缠定秦景澜了?
说来也是可笑,天下那么多男子,她为何偏偏看上一个有妇之夫?而且她还是个死心眼,秦景澜越拒绝她越来劲。
当真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治。
是以,钱锦玉只好道:“倘若郡主执意要坚持,我无话可说。”她还能说什么,她选择闭嘴。
此话一出,韵郡主身后的华安脸立即垮下来了,钱锦玉着实佩服他的演技,他面色十分丰富多彩,痛苦中夹带着几分无奈,无奈之中又夹杂几分愤怒,委实是个妙人。
有句哲言是“不作死就不会死”,请不要问这话谁说的,可韵郡主就偏偏乐此不彼的各种花样作死!
韵郡主突然勾唇一笑,那一笑使钱锦玉头皮发麻,真的,她总觉得韵郡主的笑八成不是啥好事。
定然是在酝酿着什么阴谋,原谅她这一生放荡不羁爱多想,实在是对方忒强劲多变,咱不得多提防一些。
大概是她脸上流露出的戒备神色太过凛明显,以至于韵郡主都感受到了,她厌恶的瞥她一眼,冷冷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害怕本郡主害你?”
呃,对啊。她就是这么想的,但鉴于此等不利于俩人友好交谈的话不方便说出口,是故钱锦玉忒真诚的摇摇头,一本正经的扯谎:“郡主金枝玉叶,怎么会害我呢,对吧。”
可惜的是她这么一番情真意切的话传入韵郡主耳完全变了样。就那么拐了个弯,竟然变成了故意嘲讽她的意思。
钱锦玉也不知道这韵郡主怎么想的,变脸变的比天气还快,狠狠的瞪了钱锦玉一眼,“用不着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钱锦玉摊摊手,不信拉倒。
韵郡主仿佛只是来表明决心,说完她想说的话便带着华安准备走了,扬言下午便带着丫鬟仆人入府,倒也没半点客气。
钱锦玉见她转身要走,打了个哈切也准备进府,然而由于她站的太久以至于脚麻。
原本她想着,韵郡主就在她前面,虽说她俩也不对盘,但是好歹同是女子。
见我跌倒总是要上前扶上一扶的,表示一下她不是那么狠心的女子,是以钱锦玉最后结结实实摔在地上这事,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来的,这实在不能高估一个头脑处于发热期的女人。
韵郡主办事效率不要太高,下午趁着秦景澜去办公务的时候,她已经指挥着下人将她用的什么物品都搬来府里。
她亲自挑选了个客房,嗯,那客房离钱锦玉的屋子有些近。韵郡主毫不客气根本没把自己当外人,甚至就是把自己当女主人?
这叫本夫人情何以堪!正牌秦夫人在这里好么?奈何韵郡主财大气粗,一来便派丫鬟给府里的所有的下人都塞了红包,是以,那些下人不由得见钱眼开,世俗一向如此。
钱锦玉怒其不争气其没骨气,然而这番话她也只能放在心里,好在她还掌控着秦大人的心。
晚上秦大人回来的时候,钱锦玉正无聊的趴在桌子上,看秦景澜的面色约摸也知道韵郡主搬进府里了。
他的反应并不是很激烈,相反还松了口气,看起来……并不反感韵郡主入住?这是什么意思,一天之内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呀,着实令人纳闷的紧。
不仅如此,这并不是最诡异的。奇怪的是他纵使一脸疲惫神色还很耐心的陪钱锦玉唠嗑,钱锦玉要吃瓜子他就好脾气的给剥开,要喝水就自觉去倒,就连她提出的无理要求他都点头答应。
这简直是不正常!莫非他后悔了,想娶韵郡主进府了,所以才对她百般好,这是先给颗糖再给一巴掌呢!
钱锦玉这人就是忒没骨气,过不得被人伺候的日子,天生反骨。秦景澜越发对她百依百顺她越觉得此中有猫腻,越想越不对劲。
干脆直问:“你是不是后悔了,想娶韵郡主了?”
话本里都说男子若是在外面有了女人就会对家里的夫人特别的有耐心,这是因为他们心里愧疚,是以对妻子好。
秦景澜一怔,片刻才回过神来,听罢,无奈一笑。曲指一弹钱锦玉的额头,“你想什么呢,我偶尔不能对你好一点?”
说完,迎着钱锦玉依旧狐疑的眼神,语气尽量淡定的说:“嗯,其实是因为明日我就要出征了,平壤国又不安分,你在洛城待在府上不要到处乱跑。至于韵郡主搬进来也不是没有好处,她有很多侍卫,我也放心点。”
哦,原来他是这个意思啊,钱锦玉抱歉的挠挠头,这下尴尬了。
秦景澜继续说:“嗯,锦玉,我知明日定然是场恶战,所以……”
还没等他说完,钱锦玉已经头脑一热,用手捂住他的嘴,她看着他,眼神清明,一字一句的道:“不许说不吉利的话,倘若你不回来,我就亲自去战场寻你!秦景澜,你给我安全归来。”
最后那句话简直就是吼出来的,其实事后钱锦玉也觉得自己当时太激动了。可是秦景澜说的话令她心里忒酸,她有些害怕,战场的残酷她不是不知道。
秦景澜心里一动,蓦地伸手抱着她,贪恋她身上的清香,“锦玉,我答应你,一定会活着回来。”
战场上的人靠的就是一丝牵挂,心里想着一件事,执念深就一定会拼尽全力杀敌。
钱锦玉偏着头,补充道:“不仅是活着回来,我要你毫发无损的回来,你听到没有!”
秦景澜扯了扯她的发丝,“真是越发蛮了。”
秦景澜走的时候,钱锦玉是醒着的,或者说她是一夜未眠更加贴切。
他下床时的轻手轻脚,他洗漱的声音,穿铠甲的窸窣声音,以及他最后立在床前,盯着她的睡颜,轻声道:“锦玉,等我回来。”
开门合门声响起,那人终究是走了。钱锦玉这才睁开眼,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她实在没勇气亲自目送秦景澜离开,她是个胆小鬼。
想翻身入睡,满脑子都是秦景澜的音容笑貌,钱锦玉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这才走呢,她就这样了,这往后还不要相思成疾?
习惯是种病,深入骨髓。
秦景澜走的第一天,钱锦玉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天天在府上闲逛,但是她都避开韵郡主的院子,省的与她碰面尴尬。
韵郡主约摸也是觉得秦景澜不在,也没得心思出来,整日闷在院子里,俩人相处倒也是相安无事。
本以为日子就在无聊等待秦大人回府中度过,然而一件事完全改变钱锦玉现有的平淡生活。
任谁都没想到,平壤国竟然卑鄙无耻到这种地步,派军队前来洛城偷袭。原先秦景澜也是留下一对军队驻守洛城的,但是不敌平壤国军队数万大军,更令人诧异的是洛城很快就被敌军攻破。
是以城中的百姓皆惊慌不已,都是收拾细软准备逃跑,钱锦玉也不例外。
韵郡主身后跟着很多侍卫,钱锦玉拎着包袱,听得身后的丫鬟说敌军马上就要冲进府里了,她们准备从后门逃命,钱锦玉便想寻韵郡主一起逃命。
只是她方逃出府邸,看见前面的韵郡主身影正想追上去,却觉得后脑勺一疼,她只觉得眼前一黑,猛的一下倒地不起,失去知觉。
韵郡主咬了咬唇,她也不想的。可是钱锦玉不死的话,秦景澜心里永远不会忘了她!所以这怪不得她慕容韵心狠手辣!
韵郡主乔装打扮凭着护卫的保护,成功趁乱逃出洛城,与前来支援的秦景澜军队合汇,领头的是程副将,他左右环视了一周,皱眉急急道:“敢问韵郡主,秦夫人何在?”
韵郡主按耐内心的不安,故作柔弱的抚摸着自己的心头,眼里含泪,哀声道:“我逃出来的时候并未发觉秦夫人身影,约摸也是趁机逃出来了罢。”
程副将并不是三岁孩童,当即便要带军队进城,此时华安站出来,拦住他的马前,冷静的分析:“程副将此举未免太草率,如今城中都是平壤国军队,而且看你带来的几千将士,简直就是以卵击石。再说洛城很快被攻破,程副将不觉得其中信息量太大?”
“平壤国军队很有可能会追上来,到时候我们都跑不掉!但是程副将,我们家郡主的命可金贵着!当即之急就是赶去与秦景澜将军大军合汇,商量如何重新抗敌,而不是在这儿女情长!”
不得不说,华安这番话得到很多将士的支持,是以为了顾全大局,程副将无可奈何只得勒马,心里期盼着钱锦玉平安无事。
钱锦玉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子上压着什么东西,还有什么液体一滴一滴落在她的脸颊上,她睁开眼,伸手一模,顿时吓了一跳……竟然是血!
而压在她身上的是一具丫鬟尸体,严严实实的恰好遮掩住她,钱锦玉吓的不敢大声喘气,小心翼翼的用手推开尸体,慢慢的站起身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