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锦玉吓的几乎要精神奔溃了,头只管塞到被子里,他娘的,死也不露出头来了!
只是即便如此,耳边还是传来女鬼桀桀的怪笑声。没关系,咱捂住耳朵行吗?心中默念清心咒,什么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各路妖魔快走开,然而她心里也明明白白清楚着,这只是用来安慰自己的啊!
根本没用好吗!那魔性的笑声以及不依不饶的回荡在脑海里,到底是要闹哪样?
钱锦玉觉得自己快疯了的时候,头顶上的被子猛的一下被人扯开,那人罕见的惊慌失措的拉着她捂住耳朵的手,着急的问:“锦玉,你没事吧?”
这鬼的声音怎么那么像秦景澜的声音啊,难道她都幻听到把鬼当作秦大人了?完了,她病入膏肓,无药可治了。
秦景澜见钱锦玉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眼底的担忧褪去,伸手捞过她紧紧扣入怀里,轻声安抚道:“锦玉,是我。乖,没事了。”
钱锦玉自他怀里抬起头,犹自不敢相信的伸爪捏了捏他的脸,软软的……好像真的是秦大人来着!咱鉴定完毕!因为只有秦景澜才会在她捏完他的脸后,脸色一黑。
在遭遇到见鬼一事后再次见到秦大人此刻的心情,绝逼是大起大落,绝处逢生呐!
鉴定完毕,钱锦玉开始倒苦水模式。一把揽住秦景澜的脖颈,将他拉近自己的脸,“秦大人,我没骗你,我真的看到鬼了,而且还不只一个。他们都快把我给逼疯了!我的小心脏现在还砰砰直跳呢!”虽说她还添油加醋夸大其词了一番,然而这见鬼的事真的伤害了咱弱小的心灵了嘛!
“嗯,我知道。”秦景澜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然后默默的把钱锦玉不安分的头再一次扣入自己怀里。
“你这回相信我了吧!我就说没骗你,秦大人这是不是上天对我那不信鬼的惩罚?你说我明天是不是要去寺庙上香或者请人来府里驱鬼?”钱锦玉捏紧小拳头,事已至此,怎样也要想个解决法子。
秦景澜却慢慢的摇摇头,叹了口气,声线低沉的开口:“不需要如此麻烦,锦玉这并不是闹鬼了,就是你的幻想。而你幻想如此严重的原因是一种令人产生幻觉的毒香。”
说完,他松开钱锦玉围着屋子找了一番,终于在搁置多宝阁的架子上找到一个香炉,香炉发出阵阵令人放松的香味,十分诱人。
钱锦玉难以置信的盯着秦景澜手里的小巧香炉,真的很难把香炉与毒香怜惜在一起啊!
秦景澜冷冷勾唇,一把掀开香炉的盖子,里面有块还未燃烧尽的小香块,他向钱锦玉勾了勾手,那表情实在忒诱人。
男色当前,咱自然是屁颠屁颠的凑上前去,哪知秦大人看也不看她,只是自她头顶抽了根银簪将香块挑了出来。
“秦大人,这难道就是你说的什么毒香?我就是因为吸入了这才导致幻觉?”钱锦玉发挥好学宝宝的本质,连连发问。咱秉着不懂不能装懂的心态,十分谦虚的求学,哦,还有个更好更贴切的形容词:不耻下问,谢谢!
秦景澜面色凝重点点头,这幻冥香定然是宋知府的手笔,然而他们住在宋府这些日子他一直见宋谷安安分分的,他差点放松了警惕。事实告诉他,对于这些人哪能秉持宽容态度,差点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秦景澜向来也不是什么君子,他信奉井水不犯河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倘若有人触犯了他的底线,他也会毫不留情的反击!更别说宋谷竟然对锦玉下手。
他掂量着已经冷却的香块,他应该回赠给宋谷一份大礼。
钱锦玉一脸懵逼神色,秦大人满眼的算计是什么鬼啊?令人感觉很腹黑啊,完全不符合一贯的清雅君子模样啊?这才是他的真面目才对吧!
秦景澜拍拍她的头,又安抚了几句,顺带提了下关于巨沙帮的请帖一事。
然后他就后悔了,因为钱锦玉兴奋的忙表示要同去,若他不同意便就一直摇晃着他的手臂,那疑似撒娇的表现就像只等待主人挠痒的猫儿。
“带你去也行,你记得你是点沧派弟子李子木的小师妹,你是来凑热闹的。”秦景澜提前和她串好词,生怕钱锦玉到时候被人发觉了惹出麻烦。
钱锦玉忒乖的点头,原本气呼呼的脸颊也瘪了,嘴角一弯,笑的忒狗腿忒贱,不过,“可是知府大人那里怎么交代?我们去巨沙帮的话,他肯定觉得我们察觉到了什么,指不定会提前通知他们。”别看那宋知府长着一张笑脸,可为人奸诈,心都是漆黑的!整个人就是一大写的“坏”字。
“我也想到这个问题了,不过会有人帮我们解决的,不用担心。”贤王不能一点作用都没有的,这就到了他现身拖住宋谷的时候。
一个小小的六品武状元与一个炙手可热的贤王,但凡有脑子的都会去巴结王爷哪还有别的心思管别人?再说贤王也不是好对付的,他一人够宋谷折腾的了。
于是夫妻俩第一次心有灵犀的想着回京之路不远了,美好的生活在向他们招手。
钱锦玉自动脑补小烧鸡的痛苦后果就是现在口腔分泌物很多啊,唔,好想吃小烧鸡来着,不知道她不在的时候,翡翠那丫头会不会想自己呢?
想想她也觉得自己挺悲催的,人艰不拆啊,苦难还敢再多点么?
这几天知府大人精神不太好,眼底一片黑眼圈与全身清爽的秦景澜站在一起,怎么都形成鲜明的对比好吗?
以至于宋知府十分纳闷来着,他这几天魔怔了啊,总是睡梦中梦到女鬼的凄厉笑声以及他死去多年的娘指着他的鼻子骂不孝子什么的!简直令他感到崩溃,不仅如此他夫人也是频频见鬼,夫妻俩对视一眼,在房里倒腾了一会儿,终于发觉那藏在窗柩缝隙里的幻冥香。
这幻冥香毒性极霸道,即便不燃烧就是干放着也会散发出毒香味,宋知府当时脸色就白了,幻冥香出现在他房里是不是意味着秦景澜知道了真相?
可是他没发开口询问呐,所以说俩人现在是各自心知肚明却又奇妙的不扯开这层脸皮,见面还是微微点头致意。至于俩人心里各想着什么,那不必多说。
偏生秦景澜是个段子手,轻飘飘的来了句:“看来宋大人这几日没睡好啊?脸色很差啊!”
明知秦景澜这是幸灾乐祸的嘲笑,可是宋知府不仅不能反唇相讥,甚至连动怒的神色都不能有,他只能讪讪一笑,心塞的接受秦景澜关怀的话,还得笑着回一句:“多谢秦大人关心,下官这几日约摸是有些心烦意乱罢了,不碍事的。”
他岂能如秦景澜的意,展现自己衰的一面,哪知他这般作态秦景澜早就不以为然,只淡淡一笑。他娘的太别有深意了!
你这堂堂的武状元啥意思啊?对着他一男的都笑的奇怪的很,莫不是传说中那等好男风之人?
想到这,宋知府下意识捂着自己的衣领,觉得要离此人远一点。
巨沙帮的比武大会在八月十九日如期举行,一大早秦景澜便带着钱锦玉出了门,理由是钱锦玉表示要出去逛逛。对于这位总是心血来潮出府逛街的状元夫人,宋知府下意识觉得她就一浅薄粗鄙普通妇人而已,遂不甚在意。
巨沙帮的总舵在梁洲城临江旁,旁边接连着码头,方便水运,而帮派中的人大多做水上的生意。具体做什么,大家心照不宣。
由于是一年一度的比武大赛,又是众多武林帮派争涌参加的,是以巨沙帮也格外的重视。既然他们靠水生活,自然常栖居在船上。
岸边的码头上站着一派穿着深蓝色帮服的巨沙帮弟子,他们面露自认为亲和无比的微笑,任务就是查看每位来宾手里的请帖,核对信息的。
然而这仍旧是个看脸的时代,这话说的她娘的忒对了。轮到检查秦景澜手里的请帖时,也不知是巨沙帮弟子慧眼识真相还是嫉妒秦大人的帅脸,竟然说:“我怎么记得点沧派没有这样的人。”
哪知他怀疑的话方出口就被身后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女子一把揪住耳朵。
男子忙道:“啊啊啊,疼疼疼呐。”不用想一定是小师妹啦,整个巨沙帮也只有她有权力对他们使用暴力,谁让她是帮主的得意爱女。
“哼!本小姐说他是点沧派的又如何?怎么还不让客人进来?难道要让各门各派觉得我们巨沙帮轻慢客人吗!”女子恶狠狠的说完,又立马换了副纯良无害的笑脸,忒殷勤的一把推开那男子,直勾勾的盯着秦景澜的脸看。
有女人盯着秦景澜看,这代表秦大人为人很有魅力,但是!咱才是正宫好吗?咱才是他的夫人好吗!然而此等情况下,平时所迫,咱只能默默的开口:“多谢这位女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啊,我与师兄对你感激不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