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关凤起的很早,因为关平的肚子实在是饿的不行了。
在清晨时,关平美美的喝了绿豆粥,而肩上的伤口,说到底,还是得感谢糜廷那公子哥的习惯,剑是好剑,可惜只能做装饰品,杀伤力并不大,因此,经过一夜的恢复,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里面开始痒了,这说明正在长肉,好事。
为了不引起别人怀疑,上午时分,关平还是如往常一般,带着关霸,就往城郊马场出发了。
刚到了门口,却看到停下一座轿子,关平看的眼熟,直到里面走出一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的义母、关羽之妻胡氏。
“母亲。”关平恭恭敬敬的立在了一边。
可胡氏脸色却不好,开口便问道:“糜廷死了,凤儿知道吗?”
关平略微放下心来,这胡氏看来一点都没有怀疑到自己——不过,这不代表关羽、糜竺他们不会怀疑。因为,关平对妹妹的过度宠爱,明眼人都看在眼里,若是亲兄妹还好,可是这义兄妹,并无血缘关系,是个人就会往那方面想。而如今,糜廷早不死,晚不死,就死在这要向关凤提亲的关头,关平的嫌疑,无疑最大。
但是,关平却不怕,因为他料定了,即便怀疑自己,只要没有真凭实据,刘备就不会动自己,因为他怕关平会一怒之下投靠曹操,那才是得不偿失。
“啊!”关平显得有些吃惊,但是又不太吃惊,这才符合关平的性格。“真是可惜。”关平故作唏嘘的摇摇头,道:“事事难测啊,母亲,不知道糜兄因何而死?”
“唉……”胡氏可能为损失了这么一个女婿而叹息,道:“尽早婢女前去服侍糜廷起身,却见糜廷已经死在了榻上,到处是血,房间里丢失了很多金银器,看来是贼寇打劫时被糜廷发现,这才发生了这等事。”
“那母亲是来?”
“我来安抚一下凤儿,怕她受不了。”胡氏苦着张脸。
“噢。”关平点点头,道:“那母亲,孩儿还有点事,先走了。”
“去吧,去吧,男子汉,做事要紧。”
关平客气了一番,却带着关霸来到了马场,让关霸先温习了一会儿,乐进便如约来了。
“文谦,你如此悉心教导我儿,那你军中之事,怕就……”
“无妨,无妨。”乐进笑道:“有李曼成在,足以。”
在教授关霸武艺时,乐进表现了极高的乐趣,就如后世的老师一般,教导那些一教就会、有望考取北大清华的学生,往往激情四射,这其中,或许是为了钱,但是也有那种成就感。
因此,当乐进、关霸二人一个教,一个学,不亦乐乎时,关平自是如往常一般,去马厩看望自己未来的坐骑。
到了马厩,一如往常,在兽医换药时,关平也上去瞄了几眼,却不由大呼不公平。
关平可是深刻的记得那日乌骓马的后股伤口有多严重,可能是箭伤,因为多日得不到治疗,伤口溃脓,面积足足有人的巴掌大。
可是如今,最外围的地方已经长出了新肉,里面的溃脓也已完全停止,鲜红鲜红的肉表示其不久后也将痊愈。
这才不过几天,一向自诩为恢复怪物的关平,在乌骓马面前,彻底服了。
中午时分,三人在马场随便吃一点了事,下午照常练习,那二人在那儿挥汗如雨,关平便在旁边树下看着。
到了傍晚时,回到侯府,见关凤神色有些慌张。
“哥,母亲说明日叫你我去给糜廷吊丧。”关凤脸色有些白,估计是吓得不轻。
关平往旁边看了几眼,见无人,才把妹妹搂进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笑道:“放心吧,他要找人索命,也是找我。”
却不料想,关凤被吓得浑身一抖,几乎就要哭出来。“不找你…不找你…不许找你…”
是夜,关凤实在是被吓得无法入睡,关平只好又得爬入她的被窝,搂在怀里哄了大半天,她才发出均匀的呼吸,安静的睡了。
第二天清晨,关平觉得伤口好上了许多,虽然没有乌骓马那么变态,但是已经可以抡起手臂慢速转圈了。
关平兄妹准备前去悼念糜廷,在出发前,关平见妹妹吓得面色苍白,浑身发软,几乎站立不住,如果这个样子出去,必定被人发现马脚。
关平便伏在小妹耳边,轻声道:“不想要我死,便正常点。”
只这一句话,便给予了关凤无穷的力量,她立即恢复如初,只是面色苍白了点——这可以理解为悲伤。
关平乘马,护着轿子,来都了刘备府宅,先去见了关羽,才见面,关平便被关羽那对威严的丹凤眼打量。
好在关平心理素质一流,身体也无大碍,关羽没有看出苗头。
而在糜廷灵堂,关凤只是适当的表现了自己的悲伤,而关平的行为,不慌不忙,无懈可击,再次印证了他的血,大部分是冷的,他有成为枭雄、在这个乱世活下去的基本条件。
只是对不住那棺材里面的糜廷了。关平在走出来时,望着天,眯着眼。
他在不断的告诫自己:这个时代,失败的唯一后果便是身死、挚爱的女人为他人所辱。
这便是乱世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