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巨想着前后两路夹击,若不扫清这赖皮一路,于关平一战,胜望更加渺茫,不由更急,只死命催兵攻打。
眼见得半壁关摇摇欲坠,然而城楼上兵马却总能在关键时刻,将缺口堵住。
吴巨皱眉叹道:‘难道那赖皮,近来得了高人相助?’
‘将军,将军!’后面几个小兵翻滚至吴巨面前,面色惊慌,咽了口唾沫,急道:‘将军,在我军背后,突然出现一军,虽然身着我军铠甲,让其臂上皆缠白布,一照面,不由分说,便杀入了我们后军,吴校尉抵挡不住,着小的向将军求援!’
吴巨身子抖了一下,急向前,扯住小兵衣领,瞪眼喝问:‘可看清来者打的什么军旗!’
‘大…大旗好…好像写着关,小旗写…写着魏。’
‘他娘的!’吴巨一把将小兵甩开,以手撑面额,喃喃道:‘完了,完了。’
身边裨将见吴巨身无斗志,急劝道:‘将军,从建陵至苍梧城下,沿路关隘不下五处,且皆被我们重兵布守,来者,绝不可能是关军,若是哪一路的土著作乱,也说不定。’
‘是也。’吴巨静下心来一想,道:‘先令众军,暂停对半壁关的攻打,众军,随我往后瞧看情……’
还未待吴巨说话,忽就见中军紊乱,几队士兵一面叫着关平来也,一面仓皇往后撤,吴巨登高往后一望,正见了对方军中,以一金毛将领为箭头蜂拥而来,吴巨军中稍微有胆识者,欲阻挡那金毛敌将之锋,皆被其一锤砸死。
吴巨脚下一个踉跄,悲愤之下,喝令左右取自己枪来,左右皆言:‘将军,敌兵势大,为今之计,只有投降。’
吴巨一把推开几个裨将,接过长枪,喝道:‘关平伤我俊儿,我岂能降他!’说罢,吴巨单人纵马上前,正对上猛冲过来的关霸。
关霸杀小兵正烦躁间,一见来了大鱼,不由大喜,正待上前,却从旁边闪出一个娇小身影,正是夜莺,见其道:‘夫君,且看我来敌他!’
说罢,不等关霸同意,夜莺手持双折刀,娇喝一声,翻身向前,正迎着吴巨满面悲愤大喝着杀来,她双手在地上一撑,同时,双腿用力,往上一跃,径直上了吴巨马背,后者见是自己儿媳,正惊诧间,那夜莺已挥动折刀,取其头颅而下。
夜莺提了吴巨头颅,奔至关霸面前,掷到他怀里,媚眼一瞪,喝道:‘我们西瓯穷,没甚嫁妆,把这头交给你那义父,够了么?’
关霸憨憨一笑,急道:‘够了够了。’
见关下吴巨军大乱,紧急尹渊交代的赖皮,急令大开城门,领兵从关上冲杀而下。
而下夹击之下,加之主将已死,本就溃不成军的苍梧兵马再无斗志,一片片放下武器,投降了。
魏延只令臧霸、孙观二人收拾战场,自却进关,往见尹渊。
‘仁恕!’还隔着十几步远,魏延就大叫起来;而在往常,因为尹渊算是北军一派,二人皆以官职相称,而现在,魏延却罕见的叫起了尹渊的字,立显亲热。
‘文长。’尹渊也是打蛇随棍上。
‘我魏延,在先前认为自己胆子够大了,却不料与仁恕孤身入敌营、三言片语、说得数千兵马来投相比,简直连屁都不算啊。’
尹渊笑道:‘渊,口舌之徒也,哪比得文长深受主公信任,从赤壁大战起,文长追曹操,定桂阳,灭吴巨,这功劳,日后主公大业鼎成,必能封侯拜相。’
二人互相吹捧一阵,一面固守苍梧城、半壁关两地,一面令降兵在前,魏延领兵执吴巨之头在后,往北招降沿路关隘苍梧兵马。
沿路兵马,见前有大军压境,后方主将又被天降神兵做掉,安有不降之理,当即,六处关隘,望风而降。
几日后,关平领兵,从建陵城,移师苍梧城,苍梧一郡,皆定。
到了苍梧城后,关平亲至尹渊处,细细查看了一番,见他无恙后,方才舒了口气,笑道:‘仁恕,下次可不许了,这次,可真是担心死我了,文长,你也是啊。’
二人心中一暖,又表了翻忠心。
关平方才说正事,先见了那赖皮,因仍有理由价值,自然是好言抚慰,许诺以苍梧太守之位,着其为前部,不日就要催兵攻打士燮兄弟。
‘诸位,说个法子吧,这交州,怎么打?’
见关平问起,徐庶起身,道:‘主公,苍梧往东,便是南海郡,此郡,乃是士燮之弟士武所领,主公可令一军,南下占领合浦、高凉二军,切断南海郡与交趾、九真、日南三郡的联系,同时,可令丁奉将军领兵从武陵南下,攻取郁林郡,待声势造足之后,主公可令少量兵马,屯于苍梧境内,挡住士武;然后主公自提大军由合浦至交趾,如此,属下有七成把握,那士燮会不战而降。’
‘噢!’关平眼前一亮,道:‘那士燮久据交州,俨然有当年赵佗的威势,其又怎肯乖乖投降?’
徐庶一笑,道:‘主公,那士燮势大不假,然而其却有一处致命弱点:惜命。’
‘元直又怎知那士燮惜命?’
‘回主公,庶青年时,曾为游侠,仗剑于京师各地,曾见过那士燮几面,却知道他一二件事情。’
‘说来听听。’
徐庶颔首,道:‘那士燮,年少时游学京师,拜颍川刘子奇为师,研治左氏春秋,那刘子奇却是一位文武双全之士,其善治春秋,却也是剑术大师,庶因此,亦拜于其门下;因而,庶与那士燮,却也算得上是同门师兄弟。’
关平一笑,大感惊奇,半认真般调侃道:‘元直却与那士燮有这层关系,我却不知半点消息。’
‘主公恕罪,只是,庶与那刘子奇早已恩断义绝,再无半丝师徒情分,这其中故事,庶,不想再提。’徐庶面上闪过一丝罕见的痛苦情绪波动,道。
‘无妨,元直继续说。’
‘那士燮,因相貌俊伟,且颇受刘子奇喜爱,风头一时无二,却被那李子奇一小妾看中,士燮却禁不住那女色,与她勾搭起来,后来,因那士燮在京师名声日盛,刘子奇却欲举荐那士燮孝廉;却又在此时,其与李子奇小妾私通之事,露出了点风声,那士燮欲与那小妾断绝关系,却不料无论他千求万求,那小妾就是不肯,还威胁士燮说:‘要是你不肯带我私奔,便舍了这一条命,将苟且之事告知刘子奇,大不了一起死去。’那士燮舍不下前途性命,是越想越怕,便用几贯前,买通几流氓,将那小妾杀了,其惜前程、惜命,便是如此。’
关平咧嘴一笑,道:‘那此等机密事情,元直又是如何得知?’
徐庶老脸一红,似有难言之隐。
关平笑道:‘无妨,元直无需再说,我信你便是了。’
徐庶自嘲似一笑,道:‘庶那时,却与那刘子奇之小女,暗中定下男女之盟,那女子与那小妾最是要,无话不谈,庶却听得是枕边话。’
关平哈哈一笑,道:‘好了,不说这事了;既然那士燮如此惜命,想必也是个精明的人,只要丁奉攻下郁林郡,我再将其弟士武阻隔在南海,其东、北皆受敌,面有如山之压,迫其投降,不难!就依元直的布置,定要在三月之内,平定交州,回师江夏!’
‘喏!’众将轰然应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