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江东士兵得了周瑜吩咐后,急往潘璋军中传令,却见后者早已全副披挂,等待多时,见了那传令士兵,急向前,压低声音,道:“是不是前方出了变故?”
士兵点点头,回道:“潘将军,都督着您捉拿那关平,其有反抗,可就地格杀!”
“甚好!”潘璋兴奋的右手拳击左手掌,嘴角冷冷一咧,道:“我早就知那关平,非是好货,全军,可随我去将之击杀,捡此大功!”
这一个“捡”字,可见在潘璋心中,以千余大军击杀那关平五人,乃是板上钉钉之事。
“将军。”待潘璋说完,其身后一裨将策马上前,谏道:“久闻那关平骁勇,不如以将军名义,请其帐中相见,并在帐后设下刀斧手,可于其中,突然发作,如此,方才万无一失。”
“呔!”潘璋轻蔑一笑,道:“他只五人,哪用得如此心力,众将,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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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了周瑜吩咐后,潘璋便将兵马约在原地不动;而关平,与那亲兵四人,也自成一处。
关平此刻正坐在地上一块大石上,铠甲未褪,将方天画戟横放在膝上,正用一块帛巾,轻轻的擦拭着。
而那颜良、文丑、魏延、甘宁四人则是紧握兵器,一脸紧张的朝着四处打量。
五匹战马,就在旁边静静的伫立着,时不时甩动几下尾巴,有一种暴风雨前、别样的宁静。
“诸位。”关平擦拭完画戟,又将帛巾收进怀中,抬头道:“那江东潘璋如若动手,且不可小瞧了他,此人虽贪财,可武力不弱。”
颜良、文丑皆是一脸不以为然,可那魏延、甘宁却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那甘宁又道:“主公,那潘璋,我却与之打过几次交道,其性贪鄙,不过其勇武,虽稍逊于我,然三百合之下,我亦奈何不了他。”
“主公!”那颜良眼内一亮,道:“既然那潘璋贪财,主公何不以利诱之?”
关平哂然一笑,道:“我现在势小力微,那潘璋,在江东虽不说平步青云,但也是颇受重用,这种好事,还是不要想了。”
几人正说间,忽的就见不远处人叫马嘶,那些三三五五围城一团的士兵,忽的就站了起来,端起手中长枪,将关平五人孤立开,并将之围成一个圆。
关平冷哼一声,低声喝道:“兄弟们,到时,且随我身后,凭我五人之力,先一举击杀那潘璋,再突围出去,切记,不可与敌过多纠缠!”说罢,关平从地上猛的一跃而起,直接奔向踢云,翻身上马。
其余四人低低的应了一声,亦随之行动。
转瞬之间,方才还围在一堆说笑的五人,就已做到了临战的最佳状态。
潘璋带兵冲进来,见五人已准备完毕,心中更加肯定这五人乃是诈降;当下,更不打话,直接就纵马杀了过去,后面跟着十余骑兵;而在其呼喝下,四面围定的步兵,也渐渐拢了上来。
潘璋与其部下所骑战马,本都是装载在大船上,普通的战马可如何受得了那等颠簸,如人一般,早就晕头转向了。而潘璋那马,乃是对黄祖大战时,其率军斩杀黄祖部下裨将三员,孙权特别赏赐的,乃是江东少有的良驹,并未受那晕船影响多少;顿时,潘璋便与其部下拉开几步距离,虽然是几步,但对于关平五人来说,已经够了。
“战!”关平猛踢乌骓,踢云长啸而起,如猛虎一般直接撞向潘璋,一个照面,关平全力一击,那潘璋不慌不忙,堪堪化解,可还未待潘璋缓过一口气,左面颜良到,右边文丑到,虎头刀,蛇头枪,以力劈华山之势袭向潘璋,后面更有魏延、甘宁赶到。
这五人,个个皆有万夫不当之勇,如今情急之下,都是使出浑身解数,合力一击,便是那战神吕布,也不能阻挡,可怜潘璋,虽有武力,睁着不可置信、惊惧万分的眼神,临死一击,奋力将关平、文丑的攻势挡住后,左面颜良,大吼一声,手起刀落,一刀正中那潘璋脖颈,毙之。
关平急向前,拔出青钢剑,将那潘璋头颅割下,挂在方天画戟上,一面吼叫着,一面找准江东军薄弱点,冲荡而去。
此时,江东军在周瑜严格训练下的军纪便体现了出了无与伦比的价值,虽然主将身死,江东军虽有片刻的慌乱与骚动,但在各自军侯,队史的呵斥下,重又齐整队列,红着眼睛,喊着为将军报仇的口号,整齐划一的冲了上来。
关平五人虽勇,但敌方足有千人之众,又是舍生忘死,仍是战的相当艰苦。
以颜良最勇,前面开路;文丑稍次,便负责极为重要的断后;而魏延居右,甘宁在左,如众星簇月一般,紧紧护卫着关平,朝外突围。
五人组成了一台小型的绞肉机,沿路碾过去,无一合之将;且江东军虽勇,战意未怯,但主将一死,还是无人统筹全局,各队,各部,各自为战,包围效果大失,硬生生的让关平五人突围了出去。
周瑜怎么也没想到,关平身后那四个不起眼的亲兵,竟都是当世名将。
突出包围圈后,关平打量四周,见周围四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损伤,但都没有大碍,能战。
关平不敢多做停留,当即往北疾走,绕过前方周瑜、吕蒙大军,至高顺军背后。
——
在得了吕蒙吩咐后,丁奉当即率领自己那可怜的五百步兵,义无反顾的迎上了那滚滚而出的黑甲洪流。
冲在最前的是张颌,因为颜良被临时抽调、随关平去了敌营,所以张颌是临时充当骑兵将领,他的大戟士,则是被临时充进了陷阵营。
即便不太熟稔,但张颌仍是表现了自己高超的军事天赋,在他的智慧下,临时换帅的黑甲骑兵,并未有丝毫不适,其冲击力,践踏力,压碾力,依然是所有的步兵的噩梦。
可饶是如此,丁奉也并未表现出丝毫退怯的意思,他冲在最前,朝着敌人、部下嘶吼着,用以震摄敌军,鼓舞士气。
前一个目的,显然效果奇差,黑甲骑兵,久随颜良、文丑,转战过大半个华夏,什么阵势没见过,岂会被丁奉那张牙舞爪的模样吓到。
可是后面一个鼓舞士气的目的,却效果显著,那些被黑甲骑兵震摄的江东士兵,见了主将悍不畏死的模样,渐渐地,心中那一丝畏惧,渐渐隐匿,他们,也跟着主将齐声吼叫,朝着骑兵冲去。
将熊熊一窝,同样的,将如虎,部下焉能有熊包!
可实力差距的悬殊,勇气虽能弥补,但却不能完全扭转局势,黑甲骑兵只一个冲锋,便将那丁奉部冲的七零八落,十损其三。
那丁奉,顶在最前,率先将一名骑兵掀下马来,他虽是步战,但步伐极为灵活,见他灵活如燕,在滚滚铁流中穿梭,枪刺刀砍,竟连杀了十余人。
张颌远远瞥见他如此悍勇,想起这些骑兵可都是颜大哥、文大哥的心肝宝贝啊,要是损失大了,那两大猛汉还不剥了自己的皮,思及此,张颌大急,大声呼喝:“众军且让,我来杀他!”
众军分开一条道路,张颌也是颇有傲骨,见那丁奉乃是步战,自己也翻身下马,朝着那丁奉吼了一句,作为提醒,杀了过去。
二人更不打话,你来我往,战在一起;这一交手,高低立现,丁奉虽然勇武,然到底年轻,又怎是厮杀了十余年的张颌的对手。
丁奉在苦苦支撑了百余招后,被张颌一枪刺在肩膀上,倒地不能起。
张颌拔出枪尖,正待超其胸膛刺去,心头却忽的一动:现在主公初成大业,人才匮乏,这江东敌将,年轻、骁勇、不怕死,若加以培养,必能抵挡一面,何不将之生擒,待战后,再由主公收拢之。
想到此处,张颌将长枪一收,着手下士兵将那捂着肩膀、仍旧狠狠的盯着自己的敌将捆了个结结实实,往城内送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