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看着您面生。
估计是才在审刑院任职。
一般一个罪犯确定了要在秋后问斩,都是要送往刑部大牢。
那里关的可都是死刑犯。”
狱卒多嘴又说了一句,可这一句让曹明的心一下提了起来。
有人要晁德明死。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晁德明本来就是刑部确定的罪犯。
他要是死了,这案子也就了结了。
昨天凌樱花的证词没有改变任何事情,除非审刑院能够在晁德明死之前查出结果。
曹明必须赶快了。
一心想着早点查出结果的曹明完全忽略了京都府衙大牢的环境。
四周的犯人或求饶或威胁或哭诉或冷笑。
这些都没影响曹明的心神。
“大人,就这里了,里面的人就是晁德明。”
深入大牢左绕右绕走了几百米,曹明才看见躺在稻草上的晁德明。
晁德明是冯浩波的至交好友。
二人从小就在京都外城靖安县厮混,然后一起长大。
冯浩波家是做染坊的。
晁德明家是做成衣店的。
两家的关系也很好,不然晁德明不会胆大到在冯浩波的新婚之夜行猥1琐之事。
可这次冯浩波借尸还魂后,丝毫不顾往日的情谊。
晁德明能被判为死刑。
冯浩波在背后用的力气也不少。
曹明现在是知道了冯浩波不是本人,才消除了这个疑点。
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是曹太后惯用的手法了。
曹明前两天才被牵连过,感同身受啊。
“晁德明醒一醒,审刑院的大人过来有点事情要问你。
这位大人地位可高的很,大人问你什么,你最好老实回答。”
狱卒狠狠的敲了几下牢门,让躺在稻草上睡觉的晁德明惊醒过来。
晁德明在牢里面关了几个月。
浑身散发着恶臭,披头散发的,根本看不出来是个好色的富二代。
“问问问,每天都有人过来问。
老子马上都要死了,死之后一定要去地府问候你们这些狗官的老母亲!”
晁德明猛的扑向牢门,恶狠狠地诅咒道。
每天都有人问?
曹明心想,刑部早就有了定论。
审刑院也是从昨天才开始查的,谁来问了?
曹明顿了顿,对晁德明问道。
“你要是一心求死,我立马就走,不打扰你最后的清净。
可你要是不想死,就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几个问题,审刑院的权势盖过刑部,这一点你要知道。
换个说法,之前来的人可能都想要你死,但我或许能让你活着走出京都府衙。”
世界上最可怕的是希望。
希望之中最为致命的是人类对活着的渴望。
一直生存在黑暗中的人,一旦见到了光明,那光明就会变成蚀骨的毒1药。
就这样。
晁德明的眼神从一开始的凶狠变成了迟疑。
继而从迟疑变为渴求。
当渴求转变为对活着的渴望时,晁德明双腿一软,对曹明跪下去了。
眼泪、鼻涕,止不住的流下来。
“大人,您问吧,草民一定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谁不怕死呢?
曹明挥了下手,让狱卒打开牢门。
咔嚓的一声响。
厚重的铁索打开了。
曹明走了进去,狱卒立马又给铁锁给锁上,然后就走人了。
规矩是这样的,可狱卒没有让王朝、马汉进来,这就耐人寻味了。
晁德明要是有一丝心眼,立马就可以挟持住曹明。
那狱卒有问题。
他之前才说看曹明面生,却又在晁德明面前说了句曹明地位很高。
群众里面到处都是坏人啊。
晁德明见狱卒走后,冷眼看着曹明,把拳头紧紧握住,然后又松开了。
“呼...”
曹明还真的担心晁德明突然发难。
幸亏晁德明是个怂人,没有被大牢里其他的罪犯带坏。
曹明审问晁德明的时间只有一个时辰,甚至更短。
耽误不起。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立马开口问道。
“第一个问题。
冯浩波跟凌樱花的新婚之夜,是你自己想着要偷看人家夫妇在床第上交1欢?”
晁德明挣扎了下,然后点点头。
谁知道他这点好色之心,让他马上就要丢掉性命。
“那天吃完酒席之后,我借着酒劲,就想闹一闹洞房。
谁知道...”
谁知道马上你家亲戚都要去你家吃宴席了。
不过你吃的是喜宴,你家亲戚要吃的是丧宴。
大家都是男人。
曹明也理解晁德明。
凌樱花确实极品,要是曹明是冯浩波的兄弟,也会想着玩玩嫂1子。
可晁德明能够付诸于行动,胆子也是够大的。
“第二个问题。
那天夜晚你在房顶上,见到有第二个人靠近婚房么?”
这个问题尤其重要。
真的冯浩波死在婚房门口。
那里就是第一现场。
只有凌樱花后来移动了冯浩波的尸体。
要是晁德明见到有人靠近,那也算有了第三个嫌疑人。
“没有看到有人靠近。
但我确实听到了扑通一声响。
每每回忆起那天夜晚,应该是冯浩波被人刺死之后的倒地声。”
没有人靠近。
凌樱花跟晁德明又都不是凶手。
这要在曹明的前世,就等于是一个密室杀人案。
难道真的是修士杀人?
曹明开始觉得自己在警校学过的知识应用不到这个案子上。
不过还有希望。
“第三个问题。
你认识有左撇子么?”
真的冯浩波是右边太阳穴被刺。
一击毙命。
普通人杀人,能用左手使这么大的力气握紧匕首狠狠的刺向别人的太阳穴。
有两个特点。
熟人加上左撇子。
一提左撇子,晁德明的神色陡然大变。
“冯浩波的父亲冯毅是左撇子!
我以前去过许多次冯浩波家的染坊。
见到过他父亲用左手持竹棍在染缸内搅弄染料。”
这?
有点意思了。
曹明邪魅一笑追问道。
“冯浩波他妈人怎么样?”
“他妈?”
“他的老母亲。”
“冯浩波的生母是一个妓1女,被冯浩波的父亲赎身生下冯浩波后就病死了。
他就是一个贱1人生下来的贱坯!
至于冯毅的正妻是一个愚妇,不下蛋的母鸡,在家里面完全没有地位。
冯家的家财大半都被冯毅用在寻花问柳上。”
曹明要问的话已经问完了。
没想到查案竟然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