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该告诉我实情了吧!”
鲁都天泡在药缸里,被里面的针叶扎得龇牙咧嘴。
王子默也很奇怪,就两根针叶而已,怎么他表现的跟跳进油锅似的。
好奇地走过去,低头一看。
“我的哥!”
王子默吓得差点儿蹲地上。
捧着怦怦跳的小心肝,暗自庆幸:还好,老头没让我进去!这是在杀鸡儆猴,要把鲁都天当成鸡给杀了。
他的着重点只在杀鸡上,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就是那只猴。
药缸里并不平静,里面充满暗流,卷着两根针叶不断冲击鲁都天身上沾染的鬼气,像泥鳅一样,又湿又滑还又鬼灵,很是棘手!
看到王子默嘴角慢慢勾起,露出一抹阴笑,鲁都天顿感不妙,当看到王子默拔手套上的针叶时,急的满头冒冷汗。
“啊,啊啊!”
不是他不说,而是说不出口。
这药汤里放了哑草,有麻木神经的功效,是让泡药浴的人舒舒服服地睡一觉,若是没有两根针叶,药缸里暗流抚摸确实舒服地让人昏昏欲睡。
可是……
一切都变了味儿!
“啊!嗷嗷!”
鲁都天像个摇尾乞怜的小狗,嘴巴里发出脆生生的尖叫。
一根针叶从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不偏不斜,恰好落向药缸。
鲁都天瞪大眼珠子,慌乱地伸手去抓,却在哑草的功效下慢了半拍。眼睁睁地看着那根针叶“吧唧”一下,撞在自己胸膛上,顺着湿漉漉的熊毛就滑了下去。
“嗷嚎!”
两根针叶就够他喝一壶的,再加一根简直赛神仙!
“不说是吧!”
鲁都天摇头,王子默再拔一根。
“还是不说是吧!”
鲁都天端是后悔极了,他后悔在昆虚显山露水弄了些针叶。
这样也就罢了,偏偏贱不拉几地给了这挨千刀的王子默一些,还告诉他这是天然的暗器。
结果,这混蛋就用在了穆太师身上,而穆太师竟然……
接下来,他就学坏了!
“果真是烂鸭子嘴硬!”
王子默拔掉最后一根针叶,前前后后加起来,药缸里差不多有十来根了。
鲁都天爽歪歪,翻着白眼,喉咙里发出一声接着一声的闷哼,断断续续,像是将死之人的倒气。
“是不是有点儿过了?”
王子默撇了撇鲁都天的储物袋,里面还放着一些针叶,要不要再加点?
“嗯!吭哧!”
这个时候鲁都天已经没力气叫了,看着王子默走向自己的衣物,顿时一脸忧愁,生无可恋!
“待我脱困时,定要将你挫骨扬灰,打的皮开肉绽!”
鲁都天咬着牙心中呐喊,发出最后一声闷哼,精神完全垮掉,索性昏死过去。
王子默撅着屁股捣鼓鲁都天的储物袋,他见过韩都督的纳戒,自然知道这个小小的袋子里面另有乾坤。
如果我也有这么一个袋子,装东西就方便多了!
虽然王子默的东西不多,但都是宝贝,有雕琢着白莲花的玉纸、有从韩都督那顺来的药丸,还有背在背上的平幽,以及来历不明自个取了个名字的天冥杵。
想到这里,王子默顿时感觉自己真的很穷,后悔没从韩都督那多拿点儿好东西。
嗯,下次见了他……
若是再表露出杀机,就不客气了!
若是鲁都天看到王子默的几样宝贝,定会尖叫着昏死过去,再活过来,再昏死过去。
除了平幽他见过几眼,但只是远观并没有细看,那个药丸若是传出去,足矣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王子默哭穷,真是屎壳郎捂着眼说闻不惯粪味,瞎矫情!
“噗通!”
王子默正想着怎么把储物袋打开,突然身后传来溺水的声音。
急忙回头看去,只见,一层浓郁的黑气笼罩在鲁都天头顶。
随着他光溜溜的身子没进药汤,那层黑气越发清晰,到了最后竟然变成一张鬼脸,回头望着鲁都天的脑袋,白面极度扭曲,张开嘴巴不甘心地尖叫起来。
“砰噔,砰噔!呜呜~咽咽……”
低沉的呜鸣像是村口的鼓点,敲击着心房,离得越近热血越是澎湃,脑袋眩晕,意识沉迷。
那张脸,正是昨晚尾随王子默的那张脸!
虽然鬼脸还没完全聚齐,但那副狰狞可怖的面孔却尤为清晰。
王子默立马害怕起来,他不敢再念先天十胎音,生怕这张脸再像上次一样,附在自己肩膀上。
那种恐惧,一旦经历了,便终身难忘!
眼看着鲁都天整个脑袋就要掉进药汤里,王子默百感交集,生怕鲁都天淹死,想要把他拽出来,又怕那张鬼脸,冷不丁地附在肩膀上。
“咕噜,咕噜噜!”
药汤浆稠,就像熬沸腾的酱猪蹄高汤,鲁都天躺在里面,呼出的气泡发出沉闷的响声。
“呃~!咳咳!”
鲁都天突然咳嗽几声,脑袋猛地冲出药汤,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儿,喉咙里发出“呃啊,呃啊”的沙哑声,像个破风箱一样,呼哧呼哧,却还是止不住身子下陷的趋势。
慢慢地,下巴掉进药汤里,接下来是嘴巴,鼻子,眼睛,当高高的发髻掉进药汤时,那张鬼脸彻底逼压出来,拖着长长的黑尾巴,徘徊在药汤上方。
“咕,噜!”
药汤里翻滚出一个巨大的气泡。
王子默内心更加惴惴不安,鲁都天帮过他,在骆驼峰甚至用离乾钟救过他的命!
于情于理,他不能见死不救!
想到这儿,王子默闭上眼睛,将鲁都天的储物袋挂在腰上,伸长胳膊,向后缩着脑袋,摸索着向药缸一点一点挪过去。
“当啷!”
感觉脚底下像是踢到了药缸的腿,他歪着脑袋双眼紧闭,咽了口唾沫,咬紧牙关摸摸索索着把手伸进药汤。
“呜呜~!咕咕咕!”
药汤上鬼气缭绕,乍一碰到王子默的手,顿时找到宣泄点,争着抢着往里钻。
霎时,王子默感觉手掌像是掉进冰窟窿。
初时不察,手指依然暖暖的,待觉出冷时,顿感针扎似的痛从皮表向里钻。
一圈圈的凉气围着手掌转,不一会儿就冻得僵硬,而且冰冷的感觉沿着胳膊进入身体,慢慢地融化掉,直至不留痕迹。
刚才像是做了个梦。
梦醒后忽才想起要把鲁都天拽出来。
王子默把手刚伸进药汤,便感觉跟捅了马蜂窝一样,每一寸肌肤无时不刻在承受着蜂蛰式的折磨。
痛的赶紧收回手,忍不住咧咧嘴,很是同情鲁都天的遭遇。
“呜~!噗!”
突然,药缸里冒出一个巨大的气泡,“嘭”的一声,翻滚着破开药汤上层略微凝固的水膜。
不等王子默再伸手,鲁都天像个油炸过的螃蟹似的,从药汤里蹦出来,雪白的亵裤扎满了针眼,好几处被挂的抽了丝,露出一个个手指头大的窟窿。
尤其是窟窿后面那一排排红色的板子印,顿时让王子默知道刚才他为什么这么敏感了。
恰好此时,穆太师和雪娇娘互不服气地推门而入,见到鲁都天的样子后,同时瞪向王子默。
王子默老脸一红,嘿嘿笑着把脸塞进领子里。
穆太师和雪娇娘两人心里“咯噔”一下。皆有种不好的预感,殷都这是来了个名副其实的兔崽子,将要闹翻天啊!
“我要找大桀!”
王子默眼神好使,从穆太师眼里看出了严厉的惩戒,从雪娇娘脸上看出了幸灾乐祸。索性耍起无赖,张大嘴巴喊起来:“我要找大桀,我要找大桀!”
就是傻子,用脚趾头都能猜的到,鲁都天这个人贩子把他给卖了,钱没到手人贩子反被绑了票,两人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逃不掉!